第三千九百五十一章 留下活口
找到破绽？
一剑刺过来？
就完事儿？
佟为镜有一种就是死，都不会瞑目的感觉。
他知道，古玄说的是实话。
古玄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可这就是废话！
能找到破绽，破解他这一套刀诀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关键是，你是如何找到的破绽呀！
没人比佟为镜更了解这套刀诀之中的破绽，因此，他为了遮掩破绽，做了不知道多少努力。
这处破绽，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早就不算什么破绽了。
因为它不仅可以移动，变换方位，并且每一次出现，只会存在一瞬间不到的时间。
要想抓住这处破绽，必须要做到两件事。
第一件事，需要提前预判破绽出现的位置。
第二件事，需要在一瞬间不到的功夫，穿过无数的剑光，击中佟为镜。
哪怕和任何一道剑光接触，攻击都势必偏离，或者延迟，到时候，要么打偏，要么破绽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可偏偏，古玄同时做到了这两件事情！
一个比自己强得有限的武者，居然能做到这两件事，这已然超过了佟为镜的认知。
他完全无法想象，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古玄当然不会像佟为镜解释。
当然，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只要洞察力足够强，速度又足够快，做到这两件事情，不难。
难的是，如何拥有那般快的速度，和那般强的洞察力？
古玄放开了金色法剑，任它留在佟为镜胸膛之上。
接着身形一动。
只听哧的两声，佟为镜的两条手臂，已然齐肩而断。
双手握着的阵旗和逆龙狂刀，以及手指上带着的一枚空间戒指，同时出现在了古玄手中。
“这些东西，我便收下了。
可惜呀，只能藏着，暂时还不能用。
毕竟，让你刀界之人发现了不好。”
古玄收起了空间戒指和逆龙狂刀，把玩着手中的阵旗，戏谑道。
佟为镜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尝试，想要调动体内能量，和古玄来个同归于尽了。
可惜，根本做不到。
那一把插在胸口的法剑，明明只是金行之力凝聚，普通至极，但其中的剑意，却是强大至极，封住了他体内全部的力量。
“这把剑内的剑意，每分钟会有十分之一融入你体内，破坏你的生机。
也就是说，每分钟，你的生机会断去十分之一。
十分钟后，你就彻底陨落。
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我便不奉陪了。”
古玄将手中的阵旗扔到了佟为镜脸上，大笑着朝木棺材一步一步走去。
但没走几步，却又回头，看向佟为镜：“你的援军，应该还有十二分钟才会到。
你努努力，撑一撑，说不定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古玄嘿嘿一笑，又是一步踏出，进入了木棺材。
“走咯。”
古玄朝佟为镜挥了挥手，控制着木棺材，往前飞去。
毫无阻碍，便飞出了阵法的范围。
“阵法未破，他居然直接便飞了出去？”
佟为镜又被震惊了一次。
就在这时，金色法剑猛地一颤，缩小了十分之一。
一道剑意，直接侵入了佟为镜体内，破坏着他的经脉，断去了他十分之一的生机。
噗。
佟为镜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的脸色，也更显苍白。
但他眼里，却没有半点儿绝望之色。
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哈哈，咳咳，哈哈，本以为死定了。
没想到，那柳一剑居然如此愚蠢。”
佟为镜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胸膛左边那一把没入身体的金色法剑，居然觉得这把足以致自己于死地的剑，都无比顺眼。
嘴里的鲜血，滴落在金色法剑之上，将其染红了几分。
佟为镜突然觉得，自己最讨厌的红色，也变得可爱了许多。
此时。
飞速前行的木棺材上。
金万三正学着古玄的样子，向着空无一物的虚空挥了挥手，邪魅一笑：“走咯。”
他，正在模仿古玄离开“混沌横空困阵”之前，向佟为镜“告别”的动作。
那姿势，那语气，都让他觉得，帅爆了！
但，还不够！
所以，他对其加以改进，笑容变得邪魅，头高高扬起，最好用鼻子“看”人。
“走咯……”
金万三又一次挥了挥手。
“完美！非常完美！”
他决定，将来打架打赢之后，就要用这一套动作来装笔。
白玉仙子和古玄看着金万三耍宝，同时涌出一种冲动，想要将他从木棺材上一脚踹下去。
好在，理智战胜了冲动，看在金万三强大钞能力的份儿上，忍了！
“那佟为镜，真会死？”
白玉仙子终于忍不住发问。
古玄摇了摇头。
“果然如我所料，不过，你说假话骗他说会死，但他最后又没死，这恐怕会露出破绽吧？”
古玄神秘一笑。
“谁说我骗他了？正常情况下，一个六劫大圆满心脏中剑，一身能量被封，以我留在剑中的剑意强度，十分钟死翘翘，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白玉仙子皱起了眉头：“那为何，佟为镜不会死？”
古玄微微一笑，卖了一会儿关子，才道：“因为我那一剑，就没有刺中他的心脏！”
“这不可能，那个位置，那个角度，怎么会没刺……等等！
你的意思是，他的心脏，长在右边？”
白玉仙子突然反应过来。
金万三一脸狐疑扭过头：“啥？心脏还能长在右边？谁这么奇葩？”
十分钟，有时候很短，有时候又很长。
尤其是对一个胸口插剑，深受煎熬，生机每分钟会退去一些的人来说。
但好在，只要不死，十分钟终究会过去。
只剩寸许长的金色法剑，终于将最后一丝剑意，注入了佟为镜体内，之后彻底消失。
噗。
佟为镜又一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不像活人。
但他终究没死，且再无金色法剑的封锁，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好险，十分之九的生机，都被那把金色法剑斩断，差点儿就陨落了呀。
算起来，心脏长在右边这事儿，已经救了我三次了！
柳一剑呀柳一剑，你想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生机断绝，在无尽的折磨之中陨落，好狠的心肠！
但是，正因为你的狠心肠，我死不了，哈哈……”
佟为镜习惯性地便想打开空间戒指，掏出圣丹，治疗伤势，但心念一动之下，才愕然想起，自己不仅没了空间戒指，还没了手臂。
原本，没了手臂，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强者来说，不算事。
心念一动，便能凝聚出两条能量手臂，将就着用，大差不差。
可现在，佟为镜生机只剩一成，虚弱得厉害，根本没法调动体内能量，去凝聚手臂。
“罢了，马上殷不俗师兄就到了，忍一忍！”
佟为镜咬了咬牙。
就当是锻炼自己的养气功夫了。
但仅仅过了一秒，佟为镜便破功了。
因为他赫然发现了一件极度可怕的事情！
自己不知道何时，居然变得全身清洁溜溜了！
身上的法衣，居然不见了？
回想了一番，应该是在金色法剑释放最后一道剑意之时，将自己身上的法衣，直接给震成了虚无。
这样，自己岂不是要光溜溜地面对殷不俗师兄？
这成何体统？
这事说出去，自己还能在赤刀盟，还能在刀界混吗？
“柳一剑，我与你势不两立！”
佟为镜仰天一声咆哮，那叫一个歇斯底里。咆哮完，佟为镜只觉一阵气血翻滚，胸口一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