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这也是道
月黑风高，怪鸟鸣叫，夜色下的树林显得非常诡异，也许这等诡异并不是因为夜色，也不是因为树林，而是因为夜色下树林中的人。
因为夜色看起来非常美妙，树林，在白天也是绿黄交加，非常漂亮。
而里面的人，确确实实很诡异！
树林中，正是夜灵和魔族众长老高手。不知怎么回事，八大长老竟诡异的围成一圈，将夜灵紧紧的围在中间，而且双掌之上，一道道看不见的力量直往夜灵体内涌去。
夜灵双眼紧闭，面色白得吓人，而且嘴角竟还有鲜红的血液还没干，这与他在太虚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除了八大长老，其余魔族众高手的脸上，则是显得非常担忧，他们在一旁紧紧的盯着四周，以防有来犯之敌。
这些魔族高手，虽然不能与十大长老相比，但修为都不在正道顶尖高手之下，此时他们双眼如炬，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也让树林里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过了许久，八大长老才缓缓松手，而夜灵睁开了眼睛。
“魔君！”
“魔君，你没事吧？”
在一旁警戒的魔族高手见到夜灵睁开了眼睛，一个个上前问道，眼神中尽是担忧。
夜灵缓缓的摇了摇头，但神情却显得特别疲惫，仿佛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八大长老又手忙脚乱的喂夜灵吃了很多灵丹妙药，又过了好一会，夜灵的脸色才渐渐缓了过来。
“三大神僧果然名不虚传！今夜是我轻敌了。”
夜灵轻声道，他说了这几个字后，不禁咳嗽了几声！
晷景正欲开口，老三奔晷就惭愧道：“魔君，你深受重创，属下竟没察觉，反而在太虚寺叫嚣着与他们开战，差点就害了魔君，害了我魔族，属下有愧，还请魔君责罚！”
他这一开口，其他魔族高手也是一起请罪，因为当时在太虚寺，他们都想与太虚寺一战。
只有晷景和阳景两人没有吭声，因为他们当时就觉得魔君有些怪怪的，所以没有主战。
夜灵摇了摇头，淡淡的对着众人说道：“不怪你们，你们当时又不知道我的情况。”
“这群可恶的老秃驴，老夫一定要让太虚山灰飞烟灭！把他们都抽筋扒皮！”奔晷见夜灵说不怪他，又开始大骂起来。
他这一骂，树林里压抑的气氛瞬间消失不少，转而的是众人的愤怒之气。
夜灵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好像是已经习惯了奔晷这样了。
他见晷景和阳景一直没有说话，不禁心中狐疑，便朝他们问道：“晷景叔叔，阳景叔叔，你们一路都不怎么说话，脸色也怪怪的，不知心里有何疑虑？”
晷景与阳景对望了一眼，眼神复杂，然后两人又看向了夜灵。
夜灵还是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们，等待着他们说话。
过了好一会，奔晷才开口道：“魔君，此一战，用不了多久天下便会尽知，你真的要应了那虚彧老秃驴的赌约，魔族百年不出魔界么？”
此话一出，所有魔族长老高手立马安静了下来，他们盯着夜灵，等待着他的回复。
夜灵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道：“晷景叔叔似乎还没说完，继续说下去吧！”
晷景确实还没说完，他又道：“如果真的应约，只怕湘儿就真的没救了！而且这对魔族来说，算是奇耻大辱！”
“不错……”奔晷附和了起来，但他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怪，便又住嘴了。
晷景看着夜灵，又叹道：“魔君这几十年来约束我们不与正道起冲突，可我们终归是魔，就算做得再好，他们都不会正眼瞧我们一眼，而且巴不得除尽我们，不仅正道如此，连平凡百姓也是一样！你还看不明白么？”
“所以，你想说什么？”
晷景正色道：“不管是为了湘儿，还是为了魔族，我都不同意答应那老秃驴的赌注，让魔族百年内缩在魔界！”
晷景话落，树林比之前，又更加寂静了。
所以人都紧紧盯着夜灵，没有说话。
许久，夜灵才开口：“你们，都是这样想的么？”
奔晷嘴巴动了动，刚想出声，但又收住了。其余人也是一样，欲言又止。
夜灵看着众人的样子，笑道：“你们都是我魔族的顶梁柱，更是我的前辈，我知道你们都是一心为了魔族，所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用有所顾忌。”
他这话一出，魔族众人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
“不出魔界，湘儿怎么救？”
“二哥说得没错……”
“二长老说得不错，魔佛永远不可能共存天地，只有你死我亡……”
“魔君，你太仁慈了……”
“依我说，不必管这什么狗屁赌约……”
他们一个个气愤填膺，漆黑的树林渐渐热闹了起来。
只有阳景没有说话，也没有变态。
“阳景叔叔，你觉得呢？”夜灵看向了他。
其余众人也都收住了声音，看向阳景。
阳景叹道：“魔君虽然年纪轻轻，但心慈人厚，胸怀抱负，实为不世之才！这几十年来，你为了减少杀戮，刻意让我魔族低调行事，不与正道争锋，不残害平民百姓，确实让我魔族得以平定安乐，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我之前也是非常赞同这样做的。”
阳景顿了一顿，又道：“但你晷景叔叔说得不错，魔就是魔，世人巴不得我们灰飞烟灭，所以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人们心目中的成见，毕竟我魔族行事向来残暴，生性嗜血！之前我们听你的，隐忍低调，并不是为了魔族就这样平安永世，而是为了壮大实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将天下尽收囊中！”
“所以，魔族百年不出魔界是不可能的！神兵太虚，也不可能不夺！”
“原来你这是这个意思？”夜灵没有任何表情。
阳景缓缓点点头：“不错。”
夜灵听后突然笑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缓缓道：“我还以为阳景叔叔之前支持我的做法，是因为厌倦了正魔争斗，不想再起杀戮，没想到你也……”
他话没说完，又苦笑一声。
阳景看着夜灵，眼中满是疼惜，他又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魔族的道！”
“这就是魔族的道？”夜灵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空中的月光，自言自语。
“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还有湘湘！为什么我和湘湘身在魔族，心却如此善良？哎……”
阳景没有接话，只是脸色越来越怪异。
晷景见状走了过来，道：“魔君不用觉得苦恼，也许这跟曙雀师妹有关吧，毕竟你跟湘儿从小是被她带大。而且这也不是坏事，我们十兄妹，也没有残害过平民百姓，我们只是不想屈在所谓的正道之下！”
夜灵想到了曙雀的面容，不自禁的又笑了一笑，随后自言自语道：“也许吧。”
树林里，又是短暂的安静，但其实所有人，心中都有万千思绪。
也包括魔君夜灵。
过了一会，夜灵突然做出了奇怪的一幕！只见他突然转身看向众人，朝着他们鞠了一躬！
魔族众人不知他这是为何，赶紧扶住了他！
晷景急道：“魔君，这是为何？你是我魔族之尊，千万不可这样，我等受不起！”
夜灵看着众人，正色道：“今日太虚山一战，我大意轻敌，擅自与虚彧定下百年之约，真是大愧于魔族！”
“魔君，何出此言……”
晷景一开口就被夜灵打断，他又道：“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魔君……”
魔族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夜灵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灵笑道：“先回不暗山吧，既然这就是魔族的道，那我们要好好计划这条道！”
纵然魔族众高手心中万般不解，但夜灵神色坚决，他们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盼夜灵想通了最好！
所以没一会，空中便有几十道黑影闪过，直奔不暗山而去！
众人还担心夜灵的身影，但见他一马当先，身法极快，不禁都放下心来。
到了不暗山，天色已然大亮。夜灵告别了众人，直奔自己的居所，
十大长老本来不太放心，非要跟着夜灵。
但夜灵说自己要闭关几日疗伤，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晷景看着夜灵的背影，轻轻道：“也许经过昨晚一战，他能改变很多！”
旁边的阳景也轻轻道：“也许吧！”
随后，都散去了。
而夜灵，第一时间来到了夜湘湘身旁。
玉床上的夜湘湘，还是那么安详。
他伸手摸了摸夜湘湘的脸，虽然很冰冷，但还是那么熟悉，那么柔软。
“妹妹，哥哥没用，带不回来神兵太虚……”
“但你放心，不管怎样，哥哥一定会救你！”
也许是太累了，夜灵轻轻的躺在夜湘湘身边，没一会，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竟在熟睡中笑出声来。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是醒来时，晷景和阳景早已在一旁侯着，慈祥得看着他。
“晷景叔叔，阳景叔叔，你们来了。”
晷景先开口：“打扰到你了吧？”
夜灵一笑：“没有，我自己醒的。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么？”
晷景和阳景对视一眼，满眼愧意。晷景说道：“那晚我与阳景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夜灵又是一笑：“不会的，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魔族。”
晷景呵呵一笑：“那最好，那最好，那你先休息，我们先走了。”
晷景和阳景正欲退去，只见夜灵突然道：“晷景叔叔，从今晚起，我便要闭关疗伤了，我不想被打扰，还烦劳你通知下去。”
晷景问道：“你的伤，真的没有什么事吧？”
夜灵摇头：“几日便可恢复。”
“好，那我们这几日便不来打扰你，让你静心疗伤！”
随后，晷景和阳景便退了出去。
而夜灵，又站在夜湘湘身前看着她，满眼尽是疼爱。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突然抱起夜湘湘，直往魔族秘境而去！
这秘境只有历代魔君才知，极其隐秘，无人把守，所以夜灵一路畅通无阻，而且以他的修为，别人也发现不了。
进入秘境之前，夜灵驻足看了看四周大地，没看多久，便自己淡淡一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随后，他抱着夜湘湘，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一连几日，也不见夜灵的身影，晷景等一众长老不禁着急起来。
这日，他们再也安耐不住，
齐聚放置夜湘湘的石洞门口。
晷景敲门喊到：“魔君，你伤势如何了？”
里面没有半点声响。
晷景看了看众人，其余人脸上都是愁眉紧锁！
他又敲门喊到：“魔君，你没事吧？”
还是一样，没有丝毫回应！
八大长老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正准备闯进去！
但就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这阵脚步声显得愈发刺耳！
八大长老不禁回首望去，只见门口，一个火红高挑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还带有一股非常好闻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