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不知情

    周末夜里八点多，翟瑶才赶到咖啡园，还好小钟他们上午离开，听雨阁又腾了出来。这次江姓全程亲自接待，连助手——负责业务的副总经理吕冰都沾不上边。安顿好后，江姓风要离开听雨阁，翟瑶却叫住了他：“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江姓感觉自己心里好像也有不少话要对她说，便叫人送来两杯咖啡，两人坐下来边喝边聊。

    “那次剪彩，听说你们本来联系了个副国级的大领导……”她率先开腔。

    “都是张秀琼在安排，我不知情，反正都一样……”

    “不一样。”她打断他的话说，“官大点，上电视的层级就会高点，那可是在给你们做广告啊，一秒钟好几万呢，哪能一样？”

    “你说的没错，”他说，“我这个人，是喜欢低调点，最好将自己密封起来，不与外界接触最好，可办企业不一样，尤其是服务行业，必须得广而告之，宣传是为了打品牌，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要不哪来的客人？”

    “说的也是，那你知道那个副国级最后为啥没来？”

    “不知道。”江姓摇了摇头：“听张秀琼说她联系了个副国级的首长，最后没来，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全是秀琼在安排。”

    “是因为我来了，他才没来的。”翟瑶怕他听不明白，气都没喘舒坦便紧接接着说，“知道我要来，他就不敢来了。”

    她这可把江姓弄糊涂了：“因为你？”

    “对，他害怕与我碰面，会很尴尬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江姓用迷惑的眼光盯着她说，“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

    翟瑶斜睨了他一眼，说：“他就是汤锡金，五年前还是我们省的一把手。”

    “那有什么？老领导嘛，一起剪个彩不是挺好的？就多两尺红绸布和一把剪刀……”

    “你这个人啊，”翟瑶抿着嘴笑，“咋就那么笨，都说得这么露骨了还不明白？”

    江姓这下心里可懵懵懂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在说：说我笨，那我就来个真笨，不让你再遮遮掩掩，“这么说，你与汤书记关系不一般喽？”

    “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终于坦诚了起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呗……”

    他算是完全明白了，明白得透透亮亮的。然而，更大的困惑却在心里萌生：如此私密的隐私她为何要告诉我呢？是她人太清纯城府不深，还是有意表示对我的信任？

    夕阳西下，黄昏降临，江平涛带着心头上的疑惑走了。翟瑶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携带着压抑与忧郁的暮色朝她迎面扑来。她倚靠护栏，盯着伸向远方的溪涧山谷，天地被暮霭所笼罩，一阵风从山谷那边刮来，房角下的那爿咖啡林嗖嗖作响，她赶紧抓紧颈上的丝绸围巾，防止它被风吹走。而她下身的裙子却在身后扬起，像飘拂的旗帜一般。天色逐渐变黑，上头乌云密布，要下雨了。她没有退回房间，反倒走下楼梯，来到咖啡园。一串串挂在树上嫣红嫣红的咖啡，如同袖珍灯笼，实在太可爱了！她的心中温柔似水，感觉又回到了童年，回到那个与姐姐妹妹一起上山采摘野杨梅的那个清纯的年代。她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几垄菜园，便跑了过去。发现垄上全是菜，芥菜亭亭，包菜圆圆，花菜白白，韭菜青青。旁边还有一个齐腰高的木架子，架上缒着数个大南瓜……

    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迫不及待地想走遍菜园的每一道田埂，想将少女时代梦想的一切都抓在手上。雨终于下来了，越下越大，但她没有察觉，只抱怨天色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不得不用手指触摸才能知道它们是什么。突然，她发现了一垄草莓，童年时代的渴望全爆发了出来。她举目远望：广袤的群山，浓香的青草，咖啡树、菜园，还有木头板房、别墅，一一使她深受震撼，昨天还再过的那种日子离她倏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