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面面相觑之八

    上节说到曾能亮在发动攻击的前夜，给刘秃子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有资本注入进来，他即将要富贵了，没有忘掉刘秃子，问刘秃子要不要加入，曾能亮得了他想要的结果，刘秃子拒绝了他。

    打完电话的次日，曾能亮用一场直播动员了自己的粉丝，瞬间就攻溃了两家服饰公司的账号。那场轰轰烈烈的网暴持续数日，给许多人上了残酷的一课，其中也包括曾能亮自己，只可惜他沉浸在帝王感觉里不可自拔，并未意识到潜在风险。

    抖音作为短视频平台，用声音和动态画面呈现内容，这种内容形式其实是极具侵略性的。它不像文字和图片，留给受众想象空间，培养受众的理性思维，短视频强调代入感，感染力越强，数据表现越好，就会被算法推进更大的流量池。

    曾能亮的账号内容，前面175条是刘秃子策划制作，意在展现制造业真实状况，包括老板也包括员工的生存现状，带着一定的人文关怀，每个视频都有清晰的主题。刘秃子告诉曾能亮，不要一味追求粉丝数量，粉丝的质量更重要，结构的稳定性更重要，不然会把账号做偏。

    刘秃子走后，曾能亮透支饭堂题材，吸引大批基层务工人员，这些粉丝无疑很勤劳也很善良，他们生活在社会底层，见惯了趾高气扬的老板，见到视频里的曾能亮，如此关心员工吃饭问题，都衷心喜欢上这个好老板。

    要命的是这些粉丝认知不高，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对简单事实却视而不见，6块钱的餐标能吃到什么。饭堂是外包的，阿姨要从6块钱抠出来自己的工资，每天中餐晚餐加起来也就100个订餐。

    刘秃子每次拍饭堂，都是选在加餐日，那一天会有鸡腿。而在平常的日子里，就连曾能亮的亲戚都怨声载道，他抱怨那是给人吃的吗，这些现实里真实发生的，曾能亮的粉丝当然看不到。

    就是这些善良勤劳的粉丝，在那个平平常常的上午，他们看到自己的偶像受委屈了，他们看到曾能亮一字一句的控诉。欺负他们偶像的是两个身家过亿的老板，那就是他们一直仇恨的有钱人。

    这些善良勤劳的人们，被曾能亮的愤怒驱使，一股脑跑向两个大老板的直播间和评论区，才不管你多有钱，越有钱越骂你。过瘾啊，真痛快，那些不满和压抑，都得到了释放。

    曾能亮的粉丝群一片欢呼，这是穷人对富人的碾压，曾能亮让他的饭堂粉丝获得了解放。尽管是情绪上的，尽管是不理性的，甚至那是犯法的，女主播被骂得泪流满面，甚至得了抑郁症，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那么多人都在骂。

    那是一场窥探人性的网暴事件，两个大老板终究是生意人，面子什么都不是，赚钱才是王道，没钱才是真正的没面子，即便他们已经家财万贯，依然可以为了赚钱，把姿态卑微到尘土里。

    两个成功人士上门道歉了，一个喊师傅，一个喊师公，曾能亮完胜，他们还拍了视频，曾能亮的脸上没有得意之色，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表演。

    但网暴并不会因道歉而终止，那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愈演愈烈。

    刘秃子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他庆幸自己的选择，庆幸早早离开了是非之人，那注定是一个悲剧人物。开个小工厂，再坏也是有限的，但自媒体的社会动员能力，放大了他的人性恶。

    刘秃子开直播了，直播间涌进去六千余人，那真是一个魔幻世界，看着那些骂人的话上下翻飞，刘秃子获得了某种顿悟，他笑起来了，他想到了草船借箭，那些箭毫无杀伤力。

    刘秃子在直播间说了一句话，很快就接到曾能亮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道歉，并表示要补齐他承诺的20万酬劳，当然他没忘记解释，他说他喝醉了可能不记得。

    刘秃子到底说了什么？下节更精彩。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