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茶道
素还真坐下之后，随意找了一个杯子沏茶。
茶香四溢，入口回甘。
“好茶。”
素还真不由得想起了在稷下九宫的日子。
在无当山上也有一片茶园。
不过山中夫子都是让素还真这些学生去管理。
一群自视甚高的学生去摘茶、制茶，那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所以九宫当中的茶叶平时都是苦涩无比。
唯独九宫之中的庄夫子喜欢喝茶，他的茶叶可都是孤品，学生想喝好茶，就经常趁着庄夫子讲学的时候去“借”！
庄夫子常言“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常常讲学、出门之后房门不会关闭。
于是便给了学生“借”的机会，茶叶失窃，庄夫子经常被气个半死，痛骂“君子固穷，奈何为盗呼！”
那些游学归来的学子带来的臻品茶叶，多半都落入了学生的口中。
素还真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在品茶方面没有什么造诣，可“借”茶的本事却练出来了。
想到这里，素还真不禁一阵莞尔。
就在素还真品茶的时候。
别苑之外却传来了一阵声音。
“杨婵姑娘，今日又来冒昧打扰了。”
一个书生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手中提着一些时令的蔬果。
不过看到正在品茶的素还真，书生的脸色明显有几分不悦。
“这位兄台是？”
书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素还真站起身来，“在下素还真，杨婵姑娘在内院之中去准备茶食了。”
书生也急忙拘手，颇为有礼的说道：“素还真兄台，在下刘彦昌。”
“刘公子，你怎么来了！”
杨婵这个时候从内院当中走了过来。
看到刘彦昌来了，明显有一些意外。
刘彦昌急忙说道：“我只是偶尔路过，来给两位姑娘送一些蔬果。”
说完之后，刘彦昌将手中的蔬果递了过去。
“这好吧，刚好素公子来了，给素公子加个菜，等会我把钱结给你。”
听到杨婵这么见外，要将银钱结给自己。
而且还是给这个道生做菜。
刘彦昌心中就有一些不愉快。
他可还没有吃过杨婵亲手做的菜。
刘彦昌看到素还真正在饮茶，走过去看了一眼，顿时摇了摇头。
“兄台这饮茶的方法还真是特别，这闻香杯乃是用来分茶的杯具，喝茶的杯子应该是旁边的瓯，兄台这是在本末倒置。”
瓯，就是指小杯子的意思，也被称为茶盏。
素还真明显的感觉到，刘彦昌明显想在自己身边卖弄一番。
难道这刘彦昌是喜欢上了杨婵。
看到自己在这里，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假想敌？
素还真却只是笑了笑，“素某只是口渴了，就找了个大点的杯子，刘兄见谅。”
“闻香杯来泡茶，只是粗俗之人的举动，茶在闻香杯当中只会越炮越苦，难以下咽。”
刘彦昌透着几分惋惜之意。
实际上是在嘲讽素还真粗鄙，不失礼数。
“素某受教了。”
素还真淡淡的点了点头，浑不在意的继续喝了一口。
口渴就是口渴了，用什么杯子喝茶并没有什么区别。
人非圣贤，不必事事拘束其中。
素还真之所以没有争辩，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挑事的是刘彦辰。
丢丑的也是刘彦辰。
这其中的意味，素还真懂，杨婵懂，刘彦昌自然懂。
刘彦昌则是在心头说道:乡野村夫果然不堪教化，这样的人怎么配在这里喝茶。
可看到素还真那怡然自得的模样，他就心中窝火。
此刻刘彦昌只想在杨婵面前表现一番。
用来打压素还真。
同时在杨婵面前找回面子。
“不知道素兄出自于江南哪一座书院，拜于何人门下。”
看着素还真一身布衣道袍，刘彦辰料想素还真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素还真叹了口气，说道：“素某并非出自于江南，而是刚从山上下来，来往先生众多，一时间也说不清。”
“原来素兄竟然是山上下来的道门门生，失敬失敬，在下在江南第二的齐家学院，拜于姬夫子门下求学。”
齐家学院在江南之中颇为有名。
不过素还真却并不熟识，也没有想认识的意思。
天下学院文生虽多，可哪一个不是传自于诸子百家之中，还能大过稷下九宫不成。
见到素还真并没有任何反应，刘彦昌冷笑一声，果然是乡野村夫，粗鄙之人，连齐家学院都不知道。
“素兄连先生名字都记不住，想来那些先生都不是很出名，素兄这样鲸吞虎饮，浪费了杨婵姑娘一壶好茶。”
杨婵心中洞若观火，岂能看不出刘彦昌炫耀、嘲讽的意思。
不过刘彦昌此举，倒是让杨婵感觉到，他有点枉做小人。
素还真有一些不耐烦了起来。
这刘彦昌左一个杨婵姑娘，又一个杨婵姑娘，要是在穿越之前这家伙绝对是舔狗界的天花板。
指责自己就算了，竟然说九宫之中的先生，素还真有一些不乐意了。
素还真举起了手中的闻香杯，问道：“刘兄从这杯茶当中可看出了些什么？”
刘彦昌自信的一笑，道：“乡野之气，未经教化，不堪入目，有辱斯文。”
“哈哈哈！！”
素还真长笑一声，“刘兄的理念素某只怕难以苟同，岂知这茶色百味，诸子百家，可都在这一碗茶之中！”
刘彦昌不屑的摇了摇头，“上乘的茶叶在拙劣的茶艺下，还能与诸子百家扯上关系？”
素还真却道：
“墨家崇尚真，以闻香杯喝茶解渴，乃本性之率真！”
“茶杯空明，内蕴茶香，空灵自然，为道家之修心。”
“茶分正典，却要宜时节，此乃兴观群怨、修齐治平儒家之观想。”
“茶末苦涩，体味茶的苦寂，以茶助禅、明心见性，这是佛家之禅念。”
素还真一碗茶水，却将刘彦昌说得哑口无言，顿时脸色大变。
片刻之后，刘彦昌方才缓过神来。
面对素还真的辩论，他竟然无言以对，一时哑然。
今天还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素兄高才阔论，还真是让人别开生面，明日齐家学院之中有一场文武辩学，不知道兄台敢不敢来。”
“有何不可。”
素还真不紧不慢的答应了下来。
“那好，明日齐家学院见！”
刘彦昌自知丢脸，直接拂袖而走。
杨婵则是盈盈一笑，心中颇为震惊，素还真还真是深藏不露。
三言两语就将这儒学大家的得意门生说的哑口无言。
随后说道：“素公子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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