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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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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双更)“贱妇!”◎

    昨夜因太后遇刺之事, 祈国寺与皇宫上下可谓是灯火通明。

    而在京城重重叠叠的富贵宅邸之中,亦有两所宅邸的灯烛彻夜不息。

    第一所是老亲王的宅邸。

    想着那些山匪们会顺顺利利地将顾菀给带回来,老亲王激动地无法入眠, 搂着两个新欢的美人,在自己房中兴奋地等待着。

    一边等,一边细细地想着该如何折磨顾菀,才能平息他心头的又爱又恨。

    可他从戌时就开始等, 一直等到过了亥时,到了第二天了,那些山匪也没有带来好消息。

    连带着他派去接应那些山匪的十个侍卫,都没有任何的讯息。

    像是……无声无息就消失了一样。

    难道是他们看着顾菀美貌,便想独吞?

    老亲王在心头烦恼地揣测, 心气不顺地将美人递上的美酒给掀翻。

    怎地他这十几年顺风顺水, 偏生在顾菀这儿跌了不止一个跟头!

    老亲王的心思愈发走到牛角尖:还是那句话,这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美人,只有他不想要的!

    便在这时,肥头大耳的秦管家连滚带爬地到了老亲王面前:“亲王!亲王!大事不妙了!”

    “怎么?那群废物被发现了?”老亲王闻言就是心中一惊, 面上则是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本王不是说过了吗,一旦被发现,带着顾菀先走便是了,后续的事情, 本王会为他们处理好!”

    “他们不是夸口,说他们景山寨身手非凡, 连官兵都打不过他们么!怎地, 那祈国寺中负责巡视的侍卫并不多, 顶多再加上一些和尚, 他们便打不过了!”

    “这几天, 本王供着他们吃喝玩乐,结果连这件事情也做不好!”

    “不、不是的,亲王殿下……”秦管家此刻浑身抖如筛子,眼中都泛出一些绝望的气息:“今天晚上,太、太后娘娘也在祈国寺中……那些人,被认作是刺杀太后了,已经被靖北王世子带领靖北王府的亲兵,给生擒住了!”

    “属下方才还得到了消息,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皇上连夜召了刑部尚书入宫,恐怕是要夜审这些山匪!”

    “亲王,亲王,若是那些山匪一时扛不住,说出了咱们,该怎么办呀!”秦管家跪在地上,恐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生怕到了白天,他这脑袋就要和脖子分家了。

    “他们一群匪徒,都是见利忘义之人,如何扛得过刑部千种百种的审讯?”老亲王眼中有丝丝缕缕的血丝呈现,因着气极了也怕极了,他双手握拳,狠狠捶在了桌面上:“他们一定会供出本王的!”

    这声巨响,引得身边的两位美人惊呼一声。

    老亲王正巧找见了发泄途径,当下就一人掌掴了一巴掌:“给本王滚出去!”

    美人嘤嘤呜呜地离开,老亲王心中愈加地怒气高涨:“镇国公府那边不是说,顾菀是和那靖北王妃与柔安公主一块儿去祈国寺的么!那信上说,靖北王妃离开,连带着靖北王世子所带的亲兵也离开了祈国寺,惟有一个柔安公主在边上,正是掳掠顾菀的好时机!”

    “怎地现在又和太后扯上了关系?”

    秦管家是调查清楚了才回来的,此刻嗓音更是颤抖:“属下花了大价钱从宫里头买来了消息,说是……柔安公主的邀约,不过是太后做下的幌子,其实是为了相看顾二小姐,给肃王殿下赐婚!”

    “所以那群匪徒,顺着咱们买通的僧人指的路,去的是太后娘娘所在的院子!”

    这一吵嚷起来,便是让人以为是刺杀太后了。

    这话让老亲王浑浊的双眼中迸射出利光:“太后要相看顾菀?这话镇国公府怎么没有和本王讲过?”

    若他知晓太后看中的顾菀,那他即便是忍气吞声到心都疼了,也不会跳出来的。不,他应该是不会如此大胆,准备直接掳掠了。

    “亲、亲王殿下,属下以为,指不定是镇国公府故意的呢!”秦管家此刻说起镇国公府,咬牙切齿道:“先前他们求到您的头上来,就是希望自家嫡女成为太子妃!正巧您头一回拒绝他们之后不久,武王就回到了京城。”

    “依着属下来看,他们或许当时就改变了主意,想着借用那位顾二小姐,一举坑了您和永福公主,借此向武王殿下投诚呢!”

    “然后,镇国公府再将顾二小姐嫁给肃王,让肃王和武王联手,一起将太子赶出东宫!”秦管家说得头头是道。

    老亲王听完后细想了一番,觉得颇有道理,当下就让秦管家备车:“本王要去镇国公府!”

    既然要坑害他,就别想全身而退!

    听闻老亲王深夜上门,镇国公是揉着眼睛从何姨娘的屋子中爬起来的。

    刚穿戴好出门,镇国公只来得及张口说了一句“亲王殿下”,还没来得及露出笑脸,就被老亲王一拳打翻在地。

    国公府的下人们吓了一大跳,碍于老亲王的身份不敢上前还击,只好围住镇国公,谨防再次被打一拳。

    这一拳头,老亲王是用了大力气的,打完自己已经是气喘吁吁,镇国公更是从嘴中啐出一口鲜血与半块被打碎的牙齿。

    脸面上是火辣辣的疼。

    镇国公强撑起身子,脸上没了往常惯带着的圆滑笑意:“亲王殿下,我家可是当年开国皇帝亲赐的一等国公!即便您如今身份贵重,恐怕也担当不起深夜强闯私人府邸、殴打一等国公的罪责!”

    回应镇国公的,是老亲王的一口唾沫。

    “一等国公?你先前求着本王,要将女儿卖给本王的时候,哪有半点一等国公的模样?”老亲王毫不留情面地嗤笑道:“你且等着,胆敢给本王下套,让本王得罪了太后,还被扣上刺杀太后的罪名!你自己倒是美滋滋打着算盘,一头投靠了武王和肃王。”

    “想做国丈,真是想得美!”

    听着老亲王说了这老些话,镇国公有些呆楞住反应不过来,连面上的唾沫还是管家给他擦了去:

    什么武王肃王?他最近是有些摇摆,想在太子和武王中再看看,可怎么又扯上肃王了呢?而且,他整日忙着应酬官场上的事情,啥时候给老亲王下套了?还是刺杀太后这样该掉脑袋的大罪名!

    还是老亲王的下一句话,让镇国公有了几分猜想——“哼,你想两头占好,靠女儿姻亲上位,几次三番联系本王,本王便带了你们镇国公府送的那些书信,去见太后与皇上,声明都是你们镇国公府蓄意勾引,看往后还有哪家敢娶你镇国公府的女儿!”

    撂下这一句话,老亲王又啐了镇国公一脸口水沫子,上马车又走了。

    “先去永福公主府,本王要先见皇后。”

    横竖永福公主出丑,多多少少也和镇国公府脱不开干系,他就正好卖出一个好,也多拉拢一个盟友。

    书信?勾引?

    “夫人最近在做什么?”胡乱擦去脸上的唾沫,镇国公也顾不得自身还坐在地上,当即就抓住管家逼问:“我近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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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关照家里,你可是常在家中的——快说,夫人近日做了什么!”

    能让老亲王将责任归到整个镇国公府上,可见是蓝氏在那里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好事情!

    管家收了蓝氏许多的好处,此刻见镇国公形如恶鬼,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给秃噜了出来:“老奴、老奴也不清楚,老奴只知道,上回老亲王派人来拒绝您后,夫人就让老奴寻个签了死契、样貌普通的仆人,去天香园收买那儿的老鸨,专给老亲王送信。”

    “……从那之后,咱们府上就一直和老亲王府有信件来往了。因、因着夫人吩咐,信件直接送到后院去,不许老奴告诉国公爷您。”

    镇国公此时就不免想起了那场以爆炸性丑事结尾的游园宴。彼时蓝氏与顾莲,看着顾菀的神情,就极为不对劲……

    想到此处镇国公就从地上匆忙爬起,裹挟着满腔的怒火往蓝氏所住的院落里走去。

    蓝氏听闻镇国公半夜来了她的院子,还以为是何姨娘那个小贱蹄子惹恼了镇国公,让镇国公转而想起她的种种好处。

    匆忙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蓝氏满心欢喜地出门迎接,等来的却是被镇国公冷不丁踹了一脚。

    “贱妇!”

    “你背着我,偷偷做了些什么肮脏事情!”

    镇国公的目光如寒刃,一刀一刀地剜着蓝氏的骨肉。

    蓝氏房中的下人如四下逃散的小麻雀,一间院子、一间院子地点燃了灯火。

    镇国公府亦是彻夜不眠的灯火亮燃。

    时间转回清晨的寿康宫。

    “小姐!”见顾菀神色尚且镇定,琉璃更是急得团团转:“小姐你忘了,先前夫人就和老亲王联手,三番两次地想要害小姐您!”

    “如今老亲王开口就是这样颠倒黑白,必然也是和夫人说好的!”

    “他们先前联手,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顾菀轻声笑着安慰琉璃:“如今事情捅到了皇上和太后面前,他们也就不会再联合起来了,反而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尽量推诿掉自己身上的责任,装着无辜才好呢。”

    说完这话,顾菀就细细地给琉璃分析起来:

    老亲王说与她顾菀情投意合,必定是带了顾萱假冒的书信来充当证据。而太后也必然是不会相信,她顾菀定会为自己辩解。老亲王就等着太后让人彻查下去,查清楚那些书信究竟是不是顾菀亲笔。

    若查出来是顾菀亲笔,老亲王定然指责顾菀居心叵测,蓄意勾引一位亲王和一位皇子,并说整个镇国公府居心不良,随后又做出大度模样,愿意看着那些情谊迎娶顾菀为侧妃,既往不咎。

    若查出来那些信是镇国公府旁人伪造,只假借了顾菀的名字,老亲王则会义愤填膺地指镇国公府诸人蛇鼠一窝,故意来坑骗他这个亲王,请求太后和皇上做主。

    总归在老亲王嘴中,他就是个被欺骗感情的受害者,所有的错都是因为镇国公府罢了。

    而镇国公得知自己竟然被卷进了这样的滔天大罪之中,肯定会去逼问蓝氏事情的前因后果。知晓事情真相后,镇国公想着的,也一定是将镇国公府归到受害者的形象之中。

    面对宫中的询问,镇国公应当会说一切皆是老亲王荒淫好色,看中他女儿的美貌,想要求娶不成,就派人掳走,意图强占。

    要是那信件的问题过不去,镇国公就会选择将写信的顾萱推出来,说一切皆由这个女儿而起,愿意将顾萱交由老亲王处理,并将顾萱逐出族谱,不再是镇国公府的人,以此来彻底撇清镇国公府。

    “所以说,这一回国公爷和夫人应当是会帮着小姐您的。”琉璃听完就松了一口气,须臾后又担忧道:“可是,万一他们说的,和小姐对不上……”

    顾菀轻轻抿了抿唇:“这就是我当初,将琥珀留在府中的缘故。”

    “镇国公一定会去问琥珀的。届时,他便知道该怎样做了。”

    琉璃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了什么:“那到最后……岂不是夫人和大小姐依旧是安然无恙?”她们两个才是始作俑者呀!

    “蓝氏和顾莲,一个是镇国公府的夫人,一个是镇国公府的嫡女。为着镇国公府的颜面和将来的名声,镇国公必定会死保二人。”顾菀眉眼冷淡,神色中并不见气馁:“今日这一趟,最主要的,是针对老亲王,顺带离间镇国公与蓝氏。”

    至于蓝氏和顾莲,等她成婚后再行慢慢打算,并不着急。

    “那小姐,咱们要不要现在去太后娘娘那边看一看?”琉璃眼中又涌上几分担心:“小姐虽然已经有了对策,可也要听着老亲王是如何说的,防止他胡言乱语才是。”

    “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受害者罢了,不论是镇国公府的算计,还是老亲王的觊觎,我都一概不知的。”顾菀安抚似地一笑:“既然如此,咱们就和平常一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罢。”

    寿康宫正殿。

    按照后宫惯例,每日应当由皇后带着诸位后妃,到寿康宫给太后请安,进行晨昏定省。太后被请安了十余年,就有些厌烦妃嫔们带来的纷杂脂粉香气,和每天固定的吵嘴使绊子——她是喜欢热闹,但喜欢的是儿孙环绕膝下的天伦之乐,可不是这样让人头大的热闹。

    于是乎,太后三年前就和皇上说了,往后每月初一十五来请安就是了,其他时间不必烦扰。

    这日晨起,太后是带着一点期待,准备享用早膳的。

    因李嬷嬷同她说了,顾二小姐或许要服侍她用膳。

    上回她被晚辈服侍用膳,还是锦安刚来寿康宫的时候呢。后来锦安越来越皮实,这机会也就一点点少了下来。

    还没等传膳,外头李公公就进来行礼:“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回宫来给您请安,亲王殿下也随着皇后娘娘来了,说……也是给您请安。”

    太后听到前半句时,情绪尚可:这个儿媳也算懂事,昨日她和皇上提了一句,皇后就自觉地回来了,还来给她请安,可见也不是那样糊涂的人。

    可等听到最后,太后就深深地拧起了眉毛,保养得宜的光滑额头上出现记到皱纹:“老亲王也来了?”

    她一向看见老亲王那馋色十足的模样就感到恶心,早膳前见了他,还有胃口吃早膳么!

    但皇上很爱重老亲王,如今老亲王又是随着皇后来的。

    太后自己再怎么讨厌老亲王,也不好伸手打儿子儿媳的脸。

    于是,太后一边让李公公带着皇后和老亲王在正殿中稍等,一边让李嬷嬷传小厨房速速呈上几份玲珑早点,好垫一垫肚子。

    等到太后垫完肚子出来,接受皇后与老亲王的请安,这一过程中到算是顺畅。

    正当太后准备与两人闲话几句,再说一说皇后昨日匆匆出宫的急躁不对之处,就可以端茶送客时,老亲王忽地起身,手呈几分书信,请太后作主。

    接着,老亲王便说他和镇国公府二小姐互通书信、互诉情愫已经有三月有余,原先已是说定了,等八月去镇国公府提亲。不想那肃王竟然是横刀夺爱,抢先请太后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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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亲王的话语还未曾说完,太后的手上的一盏茶水已经是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亲王不得胡言!”太后一向对皇亲们都是和善模样,现今却蹙起眉头,亮起眼睛,一副不怒自威的庄严模样:“肃王是皇帝的亲儿子,顾二小姐是哀家为肃王定下的未来王妃!亲王你平日里糊涂度日也就罢了,岂能信口雌黄,攀污你的小辈!”

    太后是一向知道老亲王沉溺美色,可没想到竟是将目光放到了顾菀身上,当真是不知羞耻!偏生这样的人握着丹书铁券,又对她的儿子有救命之恩,仗着这两样在京城中肆意妄为。即便她身为太后,也不大能约束,毕竟按着辈数算,老亲王还比她要大上一辈。

    “亲王今日是糊涂了。哀家就当没听见亲王这话,亲王往后也不必再提——等会儿哀家让李公公领着亲王去掖庭,亲王看看有没有顺眼的宫女,叫她们去亲王府伺候着。”太后生生地压住胸口的怒气,面色有些难看地给老亲王递上甜枣。

    心里对老亲王是百般的不信:若说顾菀在肃王与老亲王中选择和老亲王两情相悦,那她这个太后即刻就喝毒酒自尽!

    一边一直是笑吟吟的李皇后不急不慢地开口道:“昨日臣妾听老亲王说时,当真是声泪俱下,不是说谎的模样,也是怕母后受了小人的蒙骗,所以才带着亲王来见母后的。”

    “臣妾听闻,如今那顾二小姐就在母后宫中,母后何不将她给传唤过来,问一问那顾二小姐?”

    在听到老亲王说,永福公主的丑事有镇国公府的原因在里头,李皇后几乎要气疯过去,恨不得拿上一根火把,将整个镇国公府点燃。

    一向护短的李皇后更是在心中为自己的独女而委屈:她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女儿,不过是贪图玩乐些,且也是驸马冷淡的缘故,竟要被自己的父皇关在公主府中禁足!都怪镇国公府拿起子小贱人!

    老亲王亦是扬起下巴,附和李皇后的话:“皇后说得甚是有理……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只管叫顾小姐出来与本王对质,一切皆可知晓。”

    他心中很是自信:一个小姑娘家家,虽几次侥幸在他手中逃脱,也会些迷惑人的本事。但在太后皇后面前,只他用话语稍设陷阱,美人就会被锁住了。

    幸好太后手边没有第二盏茶,否则此刻就要去地上陪着第一盏茶了。

    太后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气到仰倒。

    她原以为皇后与她是一条心,可以合力将这明显闹事的老亲王给压下去。

    谁想到李皇后胳膊肘往外拐,不客气地反抽了太后一个“耳光”。

    李嬷嬷赶紧上前轻轻扶住太后的胳膊,小声道:“太后娘娘息怒……咱们不能将顾二小姐传召来。”

    顾二小姐到底年纪轻,对上这种事情,对面又都是皇亲国戚,要是面皮薄、慌张之下说错了什么话,那就不可挽回了。

    正殿内的气氛一时陷入冷凝。

    便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分响动。

    殿内诸人抬首望去,便见一张玫瑰般娇艳的俏面儿,有些懵懂地望着殿内,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奴婢忘记通知顾二小姐,让她不必来服侍太后娘娘用膳了。”李嬷嬷极低声地向太后请罪,面色一时间有些苍白。

    太后的面色亦是不大好看。

    皇后快了太后一步开口:“这便是顾二小姐了罢,既然都到了这边,也来请个安罢。”

    她的目光落在顾菀身上,有几分歹毒的恶意:生得这样娇媚,瞧着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小蹄子模样!

    顾菀的目光微微扫过殿内场景,就明白了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老亲王说与她相互情深,皇后在一旁推波助澜,而太后必然是不相信的,正在抵挡李皇后与亲王的两面夹击。

    见她到来,李皇后神色莫名不快,老亲王则是显出几分垂涎欲滴的凶狠。惟有太后,望向她的眼神中有关切与担忧,更有几分催促离开的急切。

    “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顾菀神色平静地进来行礼请安,惟有眉尖处和眼角处,能看出几分不经事的胆怯。

    老亲王见此,心中就更多了几分把握。

    正想着,他就见顾菀纤袅的身形转向他,柳枝般柔软的细腰一动,在微微的停顿后,向他行礼道:“臣女见过亲王殿下。”

    顾菀的面上,没有老亲王所想的嫌恶,也没有预料之中的恐惧,有的……是一种和气无辜的笑容,似乎从未见过老亲王狗模狗样、令人恶心的那一面,如今行礼,只是在见未来夫婿家的长辈。

    莫名地,老亲王的手心生出了冷汗。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上好的白瓷顷刻间就浑身碎骨◎

    顾菀的反应也出乎太后和皇后的意料。

    太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只看顾菀的模样, 就知道她与老亲王之间必然是清清白白的,是那老亲王见色起意,满口浑说。

    皇后则是稍稍地诧异过后, 心中涌起不屑:到底是小贱人,果然这样能装。

    老亲王在片刻的呆愣之后,抹了抹手心的冷汗,出声免了顾菀的礼。

    目光不可遏制地划过顾菀纤盈一握的腰和姣美动人的身姿, 闪过令人警醒与厌恶的垂涎之色。

    “母后,臣妾看着顾二小姐的模样,似乎先前便见过亲王。”皇后依旧是抢先开口,尾音拖长,带着几分暧昧的口吻:“顾二小姐, 你可介意, 告诉太后与本宫,你从前是否见过亲王?”

    太后在上首面沉如水,却不好开口阻拦,便偏过头, 指着地上的茶盏碎块,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吩咐李嬷嬷:“叫人将这些垃圾清扫出去,省得哀家看得眼睛疼。”

    被内涵的李皇后面色微僵,看着顾菀的神情越加显得狠恶。

    “回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 臣女曾经与亲王殿下见过两次,还没来得及谢过殿下的热情相助。”顾菀笑容自然而含着感谢, 大大方方看向老亲王:“头一回是臣女第一回 入宫, 去流芳园应邀康阳郡主的帖子, 路上曾偶遇亲王殿下, 要给臣女指路。而第二回, 便是在永福公主的游园宴上,臣女身子不适,也是亲王殿下过来,给臣女指了休息的厢房。”

    “只是第一回 时,正巧碰见肃王殿下先行指路。第二回臣女撑不住,提前从游园宴上离开,一直没机会向亲王殿下道谢。”

    说罢,顾菀又向着老亲王行了一礼:“臣女便在此谢过老亲王。”

    这一番话下来,让李皇后不由得坐直身子,皱眉道:“只有这两次?”她听老亲王的讲述,二人接触应当是不少的呀。

    “回皇后娘娘,是的。”顾菀眼神清亮地望去:“若皇后娘娘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臣女有没有说谎。”

    老亲王在一边感到有几分的棘手。

    “若是说明面上,咱们自然只有这两回接触。”老亲王将手上的一沓信件挥得作响:“可是暗地里,顾小姐你摸着良心讲,你不是早就在这些信件中,和本王互诉衷肠了么?”

    顾菀回首望向老亲王,眉眼间是浓浓的诧异神色,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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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懵懂无知:“信件?与您互诉衷肠?”

    “臣女怎么有些不明白亲王殿下的话?”

    老亲王见顾菀反应正常,挑不出有什么毛病,当下就有些着急,可面上并不能显露出来,只作伤心的模样:“你在信上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他有些做作地抹了抹眼角,一副受到欺骗的样子。

    浑不知他眼冒精光,神色垂涎,只让人觉得他在说鬼话。

    为着叫自己的话更可信些,老亲王将手中的信件送到太后身边,言辞凄切:“还请太后和皇后仔细看看这些信件,莫要被她这负心女子的表面给骗了过去!”

    皇后自是十分乐意地接过查看,太后拧起眉头有些勉强地接过。

    片刻后,二人双双因为信上低俗的、还有挑逗勾引意味话语诗句而觉得眼睛中进了脏东西,面色都变得古怪中混杂着嫌弃,匆匆看了两行就不愿意再看。

    太后和皇后同时放下了信纸。

    “没想到人不可貌相,顾二小姐瞧着是个正经闺秀,私底下却是和窑子中的女子一般。”皇后看向顾菀,语气中有尖锐的轻蔑嫌意。

    太后嗓音低沉,将手中的信纸拍在桌上:“哀家相信顾二小姐的人品与眼光,绝不会写出这样的污言秽语!”

    两人同时开口,话语中的内容却是迥异。

    李皇后看着太后坚定相信顾菀的模样,心中就生了一股愤愤不平之气:她几次三番地为永福向太后求情,太后却偏不信她的永福,只是被人挑唆才做下错事,如今反而对着一个外人坚信不疑!

    恐怕太后是因为当年罗氏之死,对她疑心未消,耿耿于怀至今罢!

    “母后竟然如此相信顾二小姐。”罗皇后轻哼一声,眼中划过一抹讥嘲:“那不如让顾二小姐自己看看这封信,看能不能帮助顾二小姐回忆起些什么。”

    太后欲张口说话,便见顾菀主动道:“臣女和皇后娘娘想的一样,想看一看亲王殿下口中所说的那些信件。”

    李皇后高高挑起细眉,对身边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让贴身宫女将信件交给顾菀。

    然后,李皇后就微微地眯起眼睛,要将顾菀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看清楚:她倒要看看,顾菀是要打什么主意。

    不光是皇后,寿康宫中的每一个人,都在细细地盯着顾菀。

    他们都看见,顾菀展开信奉后,便蹙起了秀气的眉毛,陷入了沉思,面上是震惊又为难的神色,好似……这上头的字迹,十分眼熟一样。

    老亲王浑浊的双眼兴奋瞪起,看着这一幕在喉咙中发出低低的、不可遏制的笑意。

    朝贤殿是每日行早朝的地方。

    经过一夜的时间,诸位臣子早起时,基本都知晓了太后遇刺一事。于是,在汇报完朝政之后,臣子们纷纷对皇上表达对贼人的愤慨和对太后的关心。

    皇上今日的心也没有放在早朝之上,匆匆听了几耳朵的话,发现没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应付了朝臣们殷切的话语,就宣布散朝了。

    等皇上回到御书房的时候,谢锦安、叶嘉屿和靖北王世子已经在里头垂手候着了。

    三人齐声给皇上请安。

    “免礼。”皇上眉目冷肃,直呼了刑部尚书的名字:“孙涛,可有查出来什么眉目?”

    刑部尚书当即行礼回道:“回皇上,臣经过一夜的审问,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实际上昨夜刺杀太后一事是……”

    嘴中的“乌龙”二字还未曾说出口,皇上已经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刑部尚书的话:“直接给朕报是哪个狗胆包天之徒,意图筹谋行刺太后!”

    刑部尚书就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些匪徒说……是老亲王指使他们的。”

    他话音还未曾落下,整个御书房就像忽然落入一个极大的漩涡之中。

    空气一点点地凝固、消失,惟有巨大的压力一点点扩张。

    让人渐渐地喘不过气来。

    等到即将窒息的姐姐,刑部尚书忽地就跪下道:“皇上请听微臣说完……根据那群匪徒的交代,昨晚他们是受亲王殿下的指使,但是并非是为了刺杀太后,而是为了掳走镇国公府的顾二小姐,供亲王殿下玩乐……”

    说完这话,刑部尚书就将眼睛闭上了,有些不想去面对皇上的神情。

    刺杀太后一事是个乌龙,可雇佣山匪、强闯国寺、掳掠世家女子,对于皇室来说可是更大的丑闻呀!

    再想想一个月前,闹得沸反盈天的永福公主之事,到现在还被人唠闲话,抽在皇族的脸面上。

    刑部尚书如今跪在御桌前,第一回 有些深恨自己成了刑部的尚书。

    皇上却是轻轻地笑开了:“亲王要掳走谁?镇国公府的顾二小姐?”

    是那一位太后看中,他昨日也同意了的未来肃王妃,是他未来的儿媳,是他三儿子现今放在心上看重的女子。

    和皇上轻柔语气截然相反的,便是被骤然拂到地上的朱笔支架。

    上好的白瓷顷刻间就浑身碎骨。

    连一向镇定的叶嘉屿,都反射性地将身子往后微微一缩。

    刑部尚书就不说了,险些不顾礼数,被吓得跳起来。

    谢锦安却是格外冷静漠然,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对皇上的气极反笑有所理解。

    他的父皇,性子宽和却有不能抹去的多疑,对于自己的皇帝权柄格外看重。

    刺杀太后,便是一脚踩在了皇上的底线之上。

    可如今知道老亲王这么大的阵仗,却只为掳掠美人玩乐,他这父皇心中就更是怒气满腔:还不如让皇上知道老亲王对皇位早有谋夺之心,这样有所预料,还能高看老亲王一眼呢。

    结果闹得朝中人心惶然,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

    皇上就像原本气势汹汹、准备完全地去对付敌军的将领,结果还没交手,敌军就纷纷看见美人走不动道了,有种自己也受到了侮辱的感觉。

    “锦安,你可对老亲王的心思可有了解?”皇上瞧着地上的白瓷碎片,又带着怒气地将朱笔冷冷掷到地上。看着朱笔上的红墨印在白瓷上,如流血了一般,心中才稍稍平静下来,转头去询问了谢锦安。

    谢锦安早已经收起先前的冷静漠然,此刻只拧起隽秀的长眉,细细思索了片刻。

    而后恍然大悟:“回父皇,儿臣先前在宫中碰见过顾二小姐,身边没有领路的女官,似是被亲王殿下拦住了去路……儿臣觉着有些不对劲,就上前说了几句话,帮顾二小姐指了路。”

    “也就是从那之后,儿臣才和顾二小姐熟悉起来的。”

    说完这话,谢锦安的腮部微微鼓起,额头隐有青筋显现。

    他握紧了拳头,望向皇上:“父皇,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

    “儿臣要去找亲王说个明白!”谢锦安沉声道了这一句,就要快步往御书房外走。

    皇上喝道:“给朕站住!”

    及至看见自己三儿子裹挟着少年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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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眼神,皇上才轻咳一声,缓了缓语气:“亲王身份不一般,更何况这只是那些匪徒的供词,说不准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呢——你往后要是入朝做事,可不能凭着一腔的情绪肆意冲动,要做到处事沉稳、想事情周全才行。”

    虽然皇上自己不觉得老亲王是被人栽赃陷害,可不妨碍他以此做个例子,告诉儿子一些道理。

    刑部尚书低着头,悄悄地瞪大了眼睛。

    皇上这是,要让肃王入朝当差了?还亲自指导点播了一番?

    谢锦安的手握得更紧,有些不情愿地低声道了好。

    皇上神色略微回暖了一些,正准备让罗公公传召老亲王入宫觐见,就听李公公求见。

    “母后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立刻起身问道:“让母后不要心急害怕,朕已经将事情查明……”

    李公公却是哭丧个脸,跪下道:“回禀皇上,方才皇后娘娘带着亲王殿下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怎知……”

    他将老亲王的说辞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最后到:“皇上快去看看,太后娘娘已经要被气晕过去了!”

    身为大孝子的皇上,当即就重新沉下了面色。

    也是第一回 ,心中出现要收回赐给老亲王的丹书铁券的心思。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盼着她/他的安排顺顺当当地进行◎

    因着皇帝盛怒, 抬龙辇的大力太监们跑得像风一样。

    眨眼就到了寿康宫的门口。

    寿康宫的门口还停着皇后和老亲王的轿辇。

    老亲王府的秦管家正神色猥琐地门口站值的小宫女讲话,小宫女又气又恼,面色红涨, 只苦于没人作主和不敢反抗。

    看见皇上到来,便忍下先行行礼问安。

    “无故调戏宫女,将他拖去慎刑司。”皇上步履极快,经过秦管家时随手指道:“把老亲王的轿辇给朕抬回殿中省的库房。”

    宫中规矩, 除非皇上赐恩,任何朝臣皇亲,都不得在宫中乘坐轿辇。

    老亲王的轿辇是皇上当年所赐,如今收回,也是如一巴掌打在老亲王的厚脸皮上。

    秦管家腿一软, 还来不及开口讨饶, 就被侍卫捂着嘴巴拖了下去。

    他瞪着眼睛,有些不明白,从前这样嘴上调戏两句,皇上全当看不见的, 怎地今日……

    处理完秦管家和老亲王的轿辇,皇上心口的怒气微微散去了一些。

    不消片刻,他就走到寿康宫的门口,听见从里面传来老亲王扯起的难听嗓门:“顾小姐, 你怎地不说话了?”

    “顾小姐,不要害怕, 也不要因为受到肃王的威逼利诱而改口。有本王护着你, 你只管开口承认这些信件是你所写, 等会儿本王就会向皇上请求赐婚!”

    老亲王说完这话, 就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顾菀, 心中翻涌起即将获得胜利的激动。

    不想忽然看到有一抹阴影从背后将自己笼住,更有如泰山之石般沉稳的声线压来:“亲王,朕正好要召见你入宫,不妨你已经到了皇宫中了。”

    “既然如此,朕就问一问你,昨晚为何雇佣山匪、夜闯祈国寺,意图掳掠顾二小姐,并在过程中使得太后公主受到惊吓?”

    老亲王登然是面色大变,从方才势在必得的激动,变成惶恐如大祸临头的怂惧。

    他是知道刑部尚书并非是白吃饭的,在审讯犯人上格外有自己的手段,却没有想到速度竟然如此之迅速,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就让那群山匪吐出了真话。

    山匪果真是没骨气的一群废物!

    他先顾不上别的,赶紧回头对皇上行了礼,然后轻颤道:“皇上,昨夜那是误会……请皇上容微臣解释几句。”

    老亲王是真怕此时皇上继承了先帝的性子,先把他给拖下去一顿行刑,最后屈打成招。

    皇后听了皇上的话,行礼的同时有些一头雾水。

    她是知道昨晚太后遇刺之事的,只是听见太后毫发无伤,永福又一直在哭,就没有第一时间回宫。可如今听皇上的语气,竟是老亲王为主使?老亲王昨晚找上她的时候,可没有说这一点呀?

    直到此时此刻,皇后才有点后知后觉:她莫约,是被老亲王坑了一道。

    太后闻言则是惊诧中带着放心欣喜。

    放心的是并非有人要刺杀她,可见暂时没有对皇权虎视眈眈之人,皇上的皇位还是很稳固的。欣喜的,便是老亲王居然自己作死,她可以趁此机会,将在京中嚣张多年的老亲王给按下去了!且方才皇上说的这话,亦可以证明顾菀的清白。

    极快地反应过来后,太后一拍桌子,扬声问道:“亲王!你方才口口声声说,顾二小姐与你早就互生情愫,心悦于你。既然如此,那为何亲王要雇佣山匪掳掠顾二小姐,不应该顾二小姐自愿跟着你走么?”

    一旁的顾菀极轻地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在看完信后,故意做出震惊后沉默不语的模样,一是为了迷惑老亲王、也可以为接下来的情形做铺垫,二是拖延时间,等着皇上与肃王赶到。

    顾菀知道,在京城中出了刺杀太后之事,皇上定会大怒,然后让刑部在极短地时间内查明真相。最晚便是早朝后,皇上就会知晓真相,然后匆匆到寿康宫来。

    老亲王随着皇后入宫,想来个先发制人。

    不过是自作聪明,往火药炉子上撞罢了。

    指尖捻过手中的信件,顾菀的心思漫出去了些许。

    不知琥珀留在府中,能不能及时阻止蓝氏和顾莲的最后一盆脏水……

    悄悄抬眼时,顾菀一眼就对上了谢锦安那双好看潋滟的桃花眸子。

    目光灼灼,藏着要溢出来的担忧与关切。

    眸光含情间,眼睛便向会说话似的,对顾菀说:

    “阿菀,我相信你。”

    “阿菀,不要担心。”

    心尖上漫过一股温泉流水一样的滚热。

    顾菀看着谢锦安的眼眸,情不自禁地也弯了弯眉眼,一双秋水荡漾出层层地涟漪。

    她回道:

    “我知道你信我”

    “我不担心”

    她也算筹谋已久,便是为了今日。顾菀有自信,能在今日将老亲王这个后顾之忧解决掉。

    只是要辛苦肃王为她担心了。

    面对太后的询问,老亲王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几滴冷汗。

    许久未曾动过的脑子在此刻飞速转动,老亲王梗着脖子,嘴中急急道:“太后明鉴,顾二小姐自然是愿意跟着本王走的!只是怕遭到镇国公府和肃王的恶意阻拦,所以才派了人悄悄趁着夜色去祈国寺,想将顾小姐护送到亲王府上的!”

    这一番话说下来,老亲王开头还有些结巴,到后面就说得越发顺畅,甚至因为要掩盖住撒谎的心虚,嗓门也越来越大:“可谁知,顾小姐竟是未曾和信上说好的那样,随着微臣的人离开,反而将事情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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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如今也是翻脸不认人!”

    “还请皇上为微臣作主呀!”老亲王一下子扑到皇上面前,假装抹泪:“微臣活了这大几十年,第一回 想对人真心,不想却是被骗了感情。”

    皇上冷漠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险些要蹭到自己龙袍上的老亲王,眼中闪过几分不耐烦和厌恶。

    他的看法和太后是一样的:在这天底下,除非又聋又瞎,否则瞧着老亲王和肃王两个人,谁会选老亲王?肃王虽有些不争气,但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又怎么会比旁人差?

    要真有人选,他这个皇位就当场让出去!

    “亲王倒真是说得如同真事一般。”谢锦安用目光安抚了顾菀后,便看向老亲王,面上头一回露出不屑的冷笑:“就先当事情如同亲王说的一样,那我想问问亲王,若要护送顾小姐,派遣府上的侍卫就可以了,为何要特意雇佣山匪,还随身携带利器?”

    “到底是亲王根本没和顾小姐说好……还是亲王其实,也顺带对皇祖母有不臣之心?”

    皇上眼中微微一动,显然是被谢锦安说动了一点心思。

    老亲王自然荒淫无道,可若是他有了一点点篡权夺位的心思……那这一层荒唐,岂不是他最好的掩护色?

    见话题竟然又到了太后的身上,暗指自己仍有刺杀太后的嫌疑,老亲王当下就急了眼,却无法立刻有理有据的驳斥。

    因为他从踏进寿康宫起,都在说谎话。

    “肃王!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不但对长辈横刀夺爱,如今还强词夺理,想要污蔑长辈!”老亲王瞪起眼睛,伸出手指着谢锦安,恶声恶气的说话同时,嘴中咬死了那些信件:“不论肃王你如何说,那些我与她来往的信件可是不能否认的!”

    说罢,他又将手指向了顾菀:“方才她一看到那些信,就一直沉默不语,可想而知是在想如何狡辩!”

    讲到这里,老亲王又恢复了些信心,往前两步抱住皇上的腿,堪称声泪俱下:“微臣恳请皇上,去查一查这些书信,全是微臣与顾小姐的来往情话。微臣之所以昨晚一时糊涂,惊扰了太后娘娘,也全都是因为顾小姐勾引的缘故!”

    “微臣曾经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皇上可要相信微臣呀!”

    瞧着老亲王的模样,已经不像是一朝的亲王了。

    反而像那等为老不尊、耍无赖之徒。

    谢锦安听完,俊面上的冷笑中掺杂了讥讽。

    他最喜欢……老亲王这样自寻死路的人了,都不用他开口推波助澜,稍微引一引,便主动跳到悬崖那里了。

    他的父皇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或者说,他登基这几十年来,表现得重情重义,令天下人称颂。

    所以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皇上升了老亲王爵位,赐了丹书铁券,任由他在京城中胡闹,压下了不知多少弹劾老亲王的折子。

    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情义,也是用老亲王的荒淫衬托自己的贤名。

    老亲王也因此顺风顺水几十年。

    可老亲王忘了,任何人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遑论万人之上的皇帝。

    景州山匪肆虐,百姓受苦;永福公主事发,皇室威严受损。

    皇上正需要一个……能重新提升自身威严、在百姓中形象的契机。

    或许为国为民大义灭亲,处置对自己有恩,但对百姓有害的老亲王,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皇上略低了头,看着老亲王沟壑纵横的哭脸,只眼神平静,似乎没有半点波动。

    背在背后的一双龙手,却是稍稍屈了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转了转自己的扳指。

    谢锦安眼神一瞥,与叶嘉屿对了个视线。

    他昨晚从御书房出来后,请叶嘉屿今日帮他一个忙。

    叶嘉屿即时拱手上前:“皇上,亲王殿下如此哭求,微臣觉着查一查这些信件也好。”

    “毕竟有的时候,信件是可以伪造的。”

    “若亲王殿下真受信件蛊惑,而顾二小姐并未写信,那祈国寺一事,可就另有主谋了。”

    这话说得未有偏颇,也勉强地、暂时地全了老亲王的面子,皇上就点了刑部尚书:“孙涛,你和世子一块去查验一番。”

    与此同时,顾菀与谢锦安同时垂下眼帘,心中流转过相同的念头:

    盼着她/他的安排顺顺当当地进行。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他信顾菀,从始至终,从未怀疑◎

    在慎刑司见了秦管家, 得知信件来往的途径之后,叶嘉屿和刑部尚书直奔镇国公府。

    还分了人前往第一封信的转交人——天香园的老鸨。

    镇国公府的人自从半夜老亲王来了之后,可谓是人人一夜未眠。

    连老夫人都被吵了起来, 从而也知道了几分蓝氏的所作所为。

    此刻正捂着心口让太医整治。

    “孙尚书、叶世子。”镇国公早朝时请了假,枯坐一宿的他面色青白,挤出的圆滑笑容也格外难看:“不知是为了何事而来?”

    刑部尚书简略地讲了几句皇宫发生的事情,便道:“不知国公爷, 可知道和老亲王府信件来往的事情?”

    镇国公作出一脸惊诧的模样:“是吗?不过我今日请假,发觉府中有小厮偷偷地揣着东西出府,我正在清查这件事情呢。”

    叶嘉屿则在一旁道:“国公,咱们奉命而来,既然搜查到与府上有关, 就不免要搜查后院了——那些信件, 都是出自女子之手,许是和府上女眷有关。不知国公可同意,又是否会打扰到老夫人和夫人?”

    “尚书和世子尽管派人搜查就是。我也正想知道,我为人正派、教育子女时也要求为身持正, 究竟有没有顺利地教育到子女身上。”想起脸上还有巴掌印的蓝氏,镇国公神色就冷了许多,但还是十分认真地将戏演完,然后吩咐管家, 将后院的女眷请到祠堂处去。

    随后,他又热情地招呼刑部尚书和叶嘉屿用茶, 眼角余光瞥着前来搜查的侍卫, 鱼贯而入进入后院。

    心中微微一紧。

    昨夜他彻夜逼问蓝氏, 并且将后院封锁。

    直到顾菀房中的琥珀, 当场抓获顾萱房中的艾草, 鬼鬼祟祟地要将一封信放到顾菀桌上。

    他拆开一看,几乎要气死过去——是老亲王亲笔,语气亲昵地写了祈国寺之事。

    镇国公也猜出了几分老亲王的打算:指镇国公欺骗于他,谋取荣华富贵。

    若这封信没被发现,被搜查出来,可就坐实了顾菀与老亲王早有私情!

    不仅顾菀名声坏了,他的其余几个女儿无法嫁给有力的姻亲,坏了家族的前程,是大事情!

    镇国公原打算的,就是将这信件烧毁,力保住顾菀,也保住镇国公府的其他人。

    他这二女儿与靖北王妃、康阳郡主、柔安公主都有交情,可不能就这样被毁掉。

    可后来,镇国公从琥珀那儿得知,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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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顾菀亦是另眼相看,甚至要亲自见一见,指不定要给顾菀赐一门风光的婚事。

    镇国公便换了主意:不、不能,他得将二女儿清清白白地保出来,才能对镇国公的前途最为有利。

    既然如此,就要将旁人的目光,完完全全转换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比如……在这场信件交流中,最不可或缺的三女儿,顾萱。

    他目光最为短浅、脾性最为冲动、已经因为落水而让家族名声受损的三女儿。

    一个有“多疑症”的病人,做出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人理解的。

    搜寻的侍卫动作极快,很快便从后园中找到了线索。

    出乎镇国公的意料,除了他亲手放在顾萱房中的信件,还有几张练字的纸,上头整整齐齐地写着秀丽的字迹。

    “这是在顾三小姐房中发现的。”领头侍卫将东西呈给了叶嘉屿和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看过后,便清了清嗓子,看向镇国公:“国公,恐怕要劳烦您和三小姐进宫一趟了。”

    “这是自然。”镇国公面色带笑,须臾转为苦恼:“只是,我这三女儿素有病症,恐要先喝一碗安神汤,防止惊着皇上与太后。”

    刑部尚书点头,让镇国公下去先安抚安抚顾萱。

    一炷香后,镇国公携了浑身颤抖、眼睛发红的顾萱出来。

    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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