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赎6
晏回和严西去逛商场。
严西的腿脚还是不方便，他坐着轮椅，晏回推着他。
两个人都穿着白衬衣，黑色长裤，像是情侣装。这是严西要求的，晏回只能顺着他，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同意，那么势必严西又会大闹一场。
晏回推着他，心里想着，上一次回来，看见那么温和谦让的严西，都是假象吧，现在在他面前发疯发狂的严西，才是真正的严西，偏执，占有欲强，疯狂，善妒，并且拥有极强的把控欲。
而导致严西变成这样的人，就是自己。
晏回想着，心里叹了口气。
两个人在商场吃了饭，然后逛了一会儿，晏回就觉得有点累了。严西看他提不起什么兴趣，也没有强求，两个人一起朝门外走。
走到商场中庭的时候，晏回看见中庭正中间摆了一台钢琴，无人问津。他脚步停了下来，盯着那台钢琴发呆。
“怎么了？”严西回过头问他。
晏回笑了笑：“这琴很好，也不知道是谁摆在这儿的。”
“你还会弹钢琴？”严西有些惊讶地问他。
晏回点头，他神色柔和下来：“我爸是音乐家，一开始，我学的就是钢琴，后来才转而专攻小提琴的，钢琴也会，不过我比较喜欢小提琴而已。”
严西听他这么说，眸子里涌动着什么，他抓住晏回的手，轻声开口：“那你现在弹给我听好不好？”
晏回听他这么说，笑了笑：“可以，不过你不是介意我在外人面前做这些事吗？”他没搞忘上次在病房拉小提琴，严西发了好大的火。
“我想听，”严西说，眸子里露出祈求，“弹给我听好吗？”
晏回点头：“好吧。”
他推着严西走到钢琴旁边，然后掀开盖子，钢琴很新，估计是刚刚搬来这里不久。晏回试了试音色，他问身旁的严西：“要听什么？”
严西摇头，轻笑：“你随意。”
晏回拿出手机，找了一个自己在网上保存下来的谱子，他对严西笑容满面地开口：“那我弹一首《夜的钢琴曲5》给你好不好？我很喜欢这首钢琴曲，很宁静。”
严西点头，眸光涌动。
晏回把谱子摆好，然后单手试了试音，随即他把双手放上去，修长的手指间，宁静舒缓的音乐瞬间在这个中庭流淌。
严西听写那优美动听的钢琴曲，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他看着晏回认真弹琴的侧脸，俊美柔和，看着他嘴角的微笑，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那动听的钢琴曲缠绕在严西身边，慢慢钻进他的心里。
晏回认真地弹着，一曲两分多钟的钢琴曲，他却在曲调后面收尾的时候，一个转音，又回到了开头，他继续弹，一边弹一边回头看了严西一眼，他白皙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严西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心头颤动得厉害。
商场里的人被这优美的钢琴曲吸引过来，大家聚拢，静静地欣赏这优美的曲子，不乏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只因为那弹琴的青年太过于帅气，而他身旁作轮椅的青年也是格外俊美精致。
两个人之前隔得很近，弹琴的青年一边弹一边不时回头看轮椅青年一眼，轮椅青年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画面太过于美好，让人感慨万千。
这首曲子，仿佛没有结束，晏回来来回回弹了三次，这才结束。
“晏回。”严西伸手拉住他的手，“我好喜欢，再弹一次好不好？”
晏回笑容温柔，刚刚想答应，却在不经意间抬头时，看见了秦雨初，他正死死地盯着严西和晏回，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沉郁与黑暗，而他的身旁，一个长相妖娆的女人正挽着他的胳膊。
晏回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他收敛了笑容，低声对严西开口：“秦雨初在你身后。”
严西回过头，就看见脸色铁青难看的秦雨初，他扯了扯嘴角，抓紧晏回的手，宣示主权。晏回看见严西那充满占有欲的动作，他低声开口：“我们走吧。”
严西回头看着他，只见晏回神色清冷，眸子里并没有什么情绪，他这才点点头：“走吧。”
晏回起身，推着严西就走。
美妙的音乐没有了，人群也散开了。
晏回推着严西朝商场门口的方向走去，可是没有多远，一个人就挡在严西和晏回面前，是秦雨初。
秦雨初目光灼灼地看着晏回，他眸子里露出些许暗色，他低哑开口：“晏回，你回来了？”
晏回有些惊讶，他居然知道自己名字。不过他面上却不显：“嗯，回来了。”
秦雨初冷笑：“所以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晏回还来不及说什么，严西就笑着开口：“是啊，我们在一起了，他是我的了。”
秦雨初听见严西这么说，眼里露出恼恨，他低头看着严西，眸子里满是仇视：“他本来应该是我的，严西，你抢走了他，你真无耻！”
严西翻白眼：“你痴心妄想。从一开始，他就是为我而来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幸福。他和你谈恋爱，只是为了让我和你结婚，可是你出轨了，所以他才回来，和我在一起。从头到尾，他在乎的只有我，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说他是你的？！”
秦雨初听见严西这么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看向晏回，不敢置信地开口：“他说的，是真的吗？”
晏回看着秦雨初那受到打击的模样，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从头到尾，我都是为了严西。”
严西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秦雨初眼睛却瞬间红了，他声音发哽：“那，那首《告白之夜》，不是你为我创作的？”
晏回摇头：“不是。”
秦雨初倒退两步，他惨淡地笑了，可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颐开口：“那我们在一起五年，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晏回狭长的眸子里露出愧疚，他摇摇头：“对不起，秦雨初，我只是为了帮严西，利用了你，是我的错。”
秦雨初脸上的泪水止不住滚落，他看着晏回，只觉得他像一个凶狠的刽子手，一刀一刀地把自己那颗还在跳动的心杀死。
他低哑哽咽，带着痛苦地指着严西，绝望又含恨地问：“那你爱他吗？你为了他回来，和他在一起，你爱他吗？”
严西眸子里瞬间露出大片阴翳。
晏回想了想，他淡淡开口：“可能我不是特别爱严西。”
严西抿唇，脸色泛白，手指紧握成拳。
“可是我和他在一起，是我的使命。”晏回说，“我就是为他而来的，他不好，我不会离开他，一直到他生命结束，我都会陪着他。”
严西听见晏回这么说，眸子瞬间红了，他回过头抓住晏回的手，哽咽开口：“晏回……”
晏回笑了笑，他略含歉意地对秦雨初开口：“对不起，秦雨初，我再次对你道歉。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是我考虑不周，自私自利，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不求你原谅我，可是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把我和严西都忘了，好吗？”
秦雨初听他这么说，他擦干净眼泪，嗤笑一声：“你这么说，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过吧。”
晏回沉默，没有反驳。
秦雨初看着晏回冷峻的面容，许久许久，他才轻声开口：“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不会。”
晏回睫毛颤了颤。
秦雨初痛心疾首地哑然开口：“晏回，你给我造成的伤害，我不会忘，我也不会放手，晏回，你是我的，你本该就是我的。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夺回来。”
严西听见他这么说，起身就要揍人。
晏回拉住了他，他按着严西坐下，然后轻声开口：“别理他，我们走吧。”
严西回头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晏回推着严西走了。
和秦雨初擦肩而过的瞬间，秦雨初眸子里出现浓重的黑暗，他想，他一定要夺回晏回。一定！
晚上回去以后，严西发了狠，晏回脸色发白，他有些难受地开口：“严西，别这样……”
严西眸子里是化不开的黑暗，他低哑开口，带着怨气：“晏回，你是我的，说，你是我的，快说！”
晏回只得顺着他：“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严西这才笑了起来，不过他没有放过晏回，反而愈发逼迫，他要他说爱他，永远不离开他，不会背叛他，心里只有他。他把能够想到的承诺都让晏回承诺了一遍，这才放过他。
结束以后，严西抱着晏回，他吻他的唇，漂亮的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晏回，答应了我，就要说到做到。”
晏回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打了个哈欠，然后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严西看着睡着的晏回，他眸子里浸出温柔，他想，只要晏回在他身边，他不介意当一辈子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