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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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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这么一盘算,眼看着外边天色黑了下来,桃疆打定了主意。

    采篱盯着她吃了两碗清粥和几碟子小菜,正把碗筷收拾下去,桃疆抹了把嘴,紧接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伤着病着就是容易乏。”绿意把桃疆又扶起来,“刚吃些东西,现下就睡也不太合适,要不奴陪姑娘到院子里去走走?”

    桃疆像在椅子上生了根,下巴搁在桌上,“腿脚还软着呢。”说着又揉了两把眼睛。

    “那今儿姑娘早些歇下,公子说不准明日就回来了,刚好能陪着姑娘走走。”

    采篱意味不明地朝绿意一笑,“奴去差人备些热水,姑娘沐浴后再歇。”

    桃疆眼睛在暗含笑意的二人身上转了几圈,发现这采篱和绿意简直和21世纪的cp粉头子没什么区别。

    她和司灼?开什么玩笑?

    人鬼情未了吗?

    心中腹诽着,看采篱一走,桃疆立刻精神起来,咂了咂嘴对绿意道,“这清粥小菜就是太淡了……”

    “大夫说姑娘伤未愈合前切忌油荤辛辣,再过几日,姑娘想吃什么都成。”

    “哎……”桃疆长长叹了一口气,“甜的也成啊,大夫有说不能吃甜的吗?”

    绿意似乎想了一下,正要摇头,桃疆便抓住了她的手,“好绿意,你给我寻些蜜饯过来呗。我这不吃就睡不着,睡不着身体就不见好……”

    就之前那一会儿功夫,她已将采篱绿意性子大致摸清楚了。大约司灼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所以并未对守在房中的两个丫鬟说要看守住她。现下只要能支开绿意,她就可以从狗洞钻出去了。

    绿意耳根子软,桃疆一哀求她便没了法子,只能无可奈何道,“这还得问问史大夫,大夫要是说不能,那可就没有。”

    “那是自然!”桃疆差点跳起来,“你最好了。”

    为了能更快些给桃疆拿来蜜饯,绿意没有托人去找史大夫,而是自己走了过去。王府着实不小,等她带了蜜枣回来时就见房门正大开着,采篱正翘首喊着姑娘。

    见绿意回来,采篱一脸焦急奔了过来道,“姑娘不见了!”

    “什么?”

    绿意望了望房中,果然空空如也。采篱又说她在院中和其他房中寻了几圈也不见人,二人一合计,觉得桃疆多半出了院子迷了路,便匆匆都往外去,要喊着府中侍卫一起寻人。

    听到外头动静消了下去,床底下探出了一只手。四顾无人,桃疆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院中的丫鬟仆子们也都随着采篱与绿意到外头去寻人了,四下里寂静无声。桃疆翻了窗户,循着记忆摸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兜兜转转找到当初那个狗洞。

    几步摸过去,忽然从洞旁窜出一个头来,黑夜里一双发着光的绿眼直勾勾地盯着桃疆,看得她后背一麻。

    立起身来的犬快到桃疆胸口,高大到骇人。只听几声锁链响动,犬已朝她走近几步,桃疆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它嗅着。

    要命,司灼院中怎么养了这么大一只犬?

    不过她早该想到的,要是没有犬,怎么会有狗洞?

    桃疆脑中飞快地思索着,那犬却只围着她转了几圈,像是未从她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反而往前又凑了凑,停在她的手腕边上。

    卡在环中的银铃随着微风荡了几下,桃疆抬起手来。

    犬随着她的动作立起,前爪搭在了桃疆的双肩,似受那银铃牵引想要跟她玩耍。桃疆一边往洞里退去一边用那只手摸着毛茸茸的头,嘴里也开始发出嘬嘬的声音,没想到司灼用来限制她的银铃竟在这个时候救她一条狗命。

    大约是铃铛上有主人的气息,犬将桃疆默认成了司灼身边的人,它不叫也不咬,直看着桃疆把头塞到狗洞里,身子一点点钻出去。

    犬洞不小,桃疆很轻易的就探出了半个身子。这外面应该还是王府,不过再翻一道墙就可以出去,她左右都看了一看,发现此处也没有侍卫把守,其他人应该还没有找到这里来。

    突然犬吠声在夜色里响了起来,桃疆吓了一大跳,整个身子随之一沉,被狠狠向后拽去。

    “嘬嘬嘬。”桃疆慌了神,用力晃着手上的银铃,“别叫别叫,把嘴撒开!”

    犬却不管不顾地一直把她往里拖,喉咙里是威胁的呜咽声。

    桃疆瞬间被拖进去一大半,她死死攀住犬洞边缘,侍卫与仆子们也听到了这边的响动,都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这边这边!”

    “姑娘?”

    绿意也随着侍卫跑了过来,吞鬼已从洞里钻了出来,正对着墙外狂吠,若不是有锁链牵着它,恐怕就要一跃而出。

    “啊?!”另一头赶来的采篱看着吞鬼脚下的一片水蓝色惊叫起来,“这不是姑娘的衣裳吗?”

    桃疆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犬吠在她耳边越来越远,脚下更是凉飕飕的,屋瓦街道都在眼前飞速掠过,直到落入一条小巷,黑漆漆的,还没站稳,人就滚进了幽深不见底的隧道之中。

    才用完晚饭不久,桃疆显然经不起这个折腾,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小白动作一顿,赶紧将人放了下来。“该是不能追来了。”

    桃疆拽着他的袖立起来,缓了好一会儿腿才没有再打颤了,“你怎么会在这?”

    刚才那犬也不知为何突然发狂,差点就把她整个人拽了回去,幸好小白及时出现,否则她肯定被赶过来的侍卫们逮个正着。

    “司簿大人说你的名字还在鬼吏簿上。”

    小白解释道,“鬼差若是魂灵被打散,与活人死去是一样的,在鬼吏簿上的名字也会消失。”

    “真先进啊……”桃疆叹道,这可是到21世纪也没有的技术。

    “这几日我都在司王府左右。”

    小白点亮了引魂灯,“方才我恰好在墙外,听到了声响,那吞鬼约莫也是嗅到了我的气息,才突然发狂。”

    “幸好司灼不在。”

    桃疆想起刚才就后怕,转头又见小白直直盯着自己,眨了眨眼道,“怎么了?”

    小白摇了摇头,“我在想,吞鬼为什么没有伤你。”

    “吞鬼?”

    “司灼院中饲的自然不是寻常家犬。”

    小白往前一边走一边道,“吞鬼是道门出来的犬,能嗅鬼气。它自小跟在司灼身边,后来司灼四处云游不便带着它,它便被养在院中。据鬼吏簿记载,被它犬牙所撕咬而死的鬼差不下十人。”

    桃疆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吞鬼后来强行撕咬她,却也好似收住了分寸,并没有伤到她的皮肉。既然它有那样大的力气,想要阻止她是轻而易举,但它却只咬下了自己的裙角,显然是留有余地。

    真的是因为司灼的那个银铃铛吗?

    桃疆自己也有些不信,或是因为……吞鬼并没有从她身上嗅到鬼气?

    眼前已有隐隐绰绰的光,桃疆能看到自己乌青的脚背和小腿。好似就是在她进入地府的那一刻,头上身上的伤口都不疼了,身上的皮肤与发都迅速干枯灰败下去。

    现在的她,完完全全又成了一个死人。

    似鬼似人,半生半死。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大人说要见你。”

    桃疆点了点头,心里乱成一团麻花,还没走几步又被叫住了。

    小白眼睛没有看她,顿了顿道,“可以先换衣衫。”

    独自回到小巷简陋的屋内,桃疆寻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衣衫。

    唯一的官服被天光烧得不成样子,她没有机会带回来。眼下只能套了条黑漆漆的里裤,勉强遮住脚脖子,然后踢着被咬烂一半的鞋就去了司簿的殿中。

    司簿正坐在案桌后喝酒,整个殿里只有他一鬼。见桃疆进来,他眯着眼睛招呼她上来,桃疆坐在阶上,鼻尖嗅不到一丝酒气。

    “真是奇了。”司簿似醉非醉看着她道,“能有从司灼手下活着回来的鬼。”

    “还要多谢大人,让小白守在王府旁才能将我救回来。”

    “哈哈哈哈哈。”

    司簿忽然笑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道,“被道士抓走的鬼差,大多当场就灰飞烟灭了,就算当场没有死,也是十成不能再回来。”

    “十成?”

    “对。没有人会想要从天师道士手里救回一个鬼,我更不会让他们这么做。”

    桃疆呆在原地,没听懂司簿的意思。

    “你被司灼抓走后,本来应再找一人来接替你的。”

    司簿看了看桃疆,“地府最不缺的就是鬼差,但狸月非要看鬼吏簿,没成想你这小鬼还真命大。”

    “狸月她……”

    “在前一夜往生去了,她拖得太久了”

    “白无常也愿意冒这个险,要不然怎么说你命大呢?”

    司簿挪开面前的酒,一旁的阴司鬼吏簿随着他的指尖飘了过来,“你可知我为何要见你?”

    桃疆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浑身一紧。

    “你在人间那几日,夏绯……从死簿上消失了。”

    “我在生簿上看见了你的名字,更有趣的是,”他像一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面前挖着陷阱,等着桃疆往下跳,“今夜,夏绯又回到了死簿上。”

    桃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直觉后背无端盗了汗,但她知道,现在她的身体绝无可能有这些反应。

    司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指尖一下一下轻敲在桌上,又道,“就在你入地府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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