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单对你与众不同
林子淑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奈何那人得寸进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带着浓郁的酒气凑了上来。
“啪!”女子毫不留情地上去一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在他已醉红的脸上根本看不出痕迹,男人摸了摸被打疼的脸,不怒反笑,色眯眯道:“丫头,爷都给你打了,那你更要跟爷走了,我爹是监学司司长栾靖坤,我爷爷可是当今卫国公,跟着小爷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子淑愣了愣,只觉得这几个名字听起来无比耳熟。
下一刻,她便讽刺道:“就算你爷爷是天王老子,你也不过是这副德行!”
男人闻言,似被戳到痛处一般,“唰”地睁大了眼睛。
“你敢再说一遍?”他眼含恶意,竖手指向了女子。
林子淑不吃这套,语气轻飘道:“好话不说第二遍,赶紧给姑奶奶让路!”
话音刚落,一只捏紧的拳头抡了上来,最终却没有落到她的脸上。
睁开眼睛时,只见面前多了一把折扇,而那只无赖的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折扇上。
女子的目光顺着纸扇移到男子脸上,拦住那厮的竟是独孤瓒。
而他的手里的扇子,正是穆清烟送的那把。
扇子被打穿,独孤瓒将折扇从无赖的手上撤回,眼中的心疼显而易见。
“哪儿来不长眼的小子,敢坏爷的好事!”
无赖动手未成,气急败坏地转向独孤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反而又挨了一拳。
这一拳足足将他打出去好几步远,醉酒的人踉跄了几步却没倒地,看上去有些功夫底子。
“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男子的声音不高不低,力道却足。
站在不远处地人似有了醒意,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表……表哥?”
“谁是你表哥,还不快滚!”
男人又看了独孤瓒几眼,仓惶而去。
监学司司长栾靖坤义子栾弋,小名栾一鸣,因栾靖坤与栾淑妃是兄妹,独孤瓒与这个栾弋确实算得上表兄弟。
这个栾弋虽是义子,其实栾靖坤待他与亲生的并无不同,他膝下有一长子如今已成家立业,自是不用父亲再操心什么,但是栾弋与众不同,从小书也读过,武也习过,却偏偏不上道,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地,整日只沉迷于酒色,经常打着自己老子以及卫国公的名号在外欺压弱小,京中无人不知他的名号。
“多谢襄王再一次出手相助,如今在下算是欠您两个人情了。”
月光下,男子与女子一前一后从千娇阁的大门里出来,女子的目光始终没从那只折扇上挪开。
“只是可惜了这把扇子,清烟辛辛苦苦画的,被那个王八蛋一拳就毁了,也不知能不能找个技艺好些的匠人,把它修一修。”
正走着,男子突然突然停步转身。
深沉地目光投射过来,林子淑顺着独孤瓒的视线看去,下意识握紧了手里那只盒子。
“您莫要看着我,这只扇子是清烟送给我的,就算您的坏了,我也不能将它赔给你,再说了,别人赠送的东西怎可以转手赠与他人呢。”
男子无声地叹了一息。
千娇阁的廊上挂着不少彩灯,光亮刚好照在独孤瓒脸上,照得这张脸五光十色。
林子淑又望了望男子手里那把破扇,忍不住想笑。
二人不知,这一幕刚好被不远处马车里的人看在了眼里。
就在方才二人刚离了穆府时,穆清烟与红月回头的路上便捡了一块玉佩,穆清烟眼熟之际便记起了这是襄王的玉佩,于是立刻吩咐红月去备马车,此时追上去也许还来得及。
就这样追了一路,终于跟上襄王的马车了,却见他的马车停在了千娇阁的附近,紧接着没多久,穆清烟便亲眼看着那二人一齐从千娇阁出来。
“襄王怎么去了千娇阁这样的地方,林姑娘竟然也……”
红月起初只是不解,后面越说越气。
然而小姐目光凝滞了片刻,最终却一言不发地放下了帘子。
“红月,我们回去。”
马车悄无声息地回了头。
千娇阁外的不远处,侍从肖延负剑立在马车旁,等了半天,王爷似乎没有回家的意思。
廊下,男子深刻打量了林子淑几眼,脑子里反复想起穆清烟说过的话:林姑娘是个极好的人,王爷对她兴许有什么误解。
林子淑无暇顾及他在想什么,她只是思量着,他的扇子因她而坏,她要不要出几分薄力帮他补救补救,毕竟这是清烟一笔一墨画出来的,若是被她知道扇子坏了,伤心难过不谈,免不了还会引起误会。
另外,她还有任务在身,必须亲眼看着襄王走了,她才好继续回千娇阁找什么世子。
“瑞王府的婢女,女扮男装的小伙,诗会上的书生,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男子突然开口,叫人莫名其妙。
可林子淑稍作思索便明白,这不是没有预兆的。
“又或者,都不是。”
“王爷为何这样问?”
“穆姑娘说本王对你存在误解,我想弄清楚这误解究竟在哪里。”
林子淑微不可察地笑了笑,“王爷不必纠结这些,只管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好,您看到的是怎样,那就是怎样的。”
男子眉心微蹙,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那你对瑞王,究竟施了怎样的魔咒。”
此话一出,直教女子哭笑不得,她愣是想不明白,平时看着挺正经一人,竟能问出这样的话。
“我如何施魔咒了,您倒是说得具体些。”
幽深的目光再一次俯视过来,男子撤回别在身后的两只手,这幅架势是在表达:他并未开玩笑。
“你在瑞王府的时间已经不短,不会不清楚,他平时最不喜与女子接触,尤其是心机深沉的女子,就连左卫上将军的长女,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他都避着,为何单单对你与众不同?”
女子目光一滞,立在原地愣了愣。
思索了片刻,她面无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