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竟是同道中人
众人转将目光投向席上的一人：独孤昊，独孤昊是陈州王的长子，夫妇二人此次归京只带了这一子回来。
男子自上桌一来一直闭口，还没说过话，单单从外貌来看，是个清俊娴静的公子。
“昊哥儿今年该有十八了吧，可曾定了婚配？”孙氏打量几眼，笑着问。
郡王夫人赵皖摇了摇头：“相看过一些，还不曾定下。”
“既不曾定下，那不如考虑考虑京都的，这里的水土养人，跟北境那样风沙大的地方比起来，姑娘要水灵得多。”
赵皖应声浅笑道：“京都的姑娘，只怕不一定愿意嫁到陈州那样远的地方去。”
“这是哪门子道理，小姑子曾是父亲宠在掌上的明珠，当年在京中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不照样一个都看不上，就这样嫁去了陈州，如今昊哥儿再娶一个京都的姑娘，以后到了陈州你们婆媳相伴，也好解了思乡之苦。”
话音刚落，一直顾着往嘴里送菜的独孤昊忽然咳了几声，幽幽开了口。
“大舅妈有所不知，咱们陈州的水土其实比京都的更养人，不信您瞧瞧，我娘在陈州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风韵依旧，光彩照人，倒是舅妈您，服了京都这么些年的水土，皱纹反而多了不少，以后可得注意着些。”
话里的反讽，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孙氏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却被丈夫赵廉暗里拽住了衣袖。
妇人翻了翻眼皮子，没再说话。
“王爷，昨日陈州王入宫拜见了皇上，今日……”
“今日怎么了。”
观星阁，景涵来传话时，林子淑也在此处。
“今日世子一从宫中出来便钻进了青楼。”
这时候氛围安静了几秒，林子淑暗道一声“好家伙”，这陈州王的世子和独孤霖以及林宗竟然是同道中人。
独孤霖目光流转几番，最终落到林子淑身上：“已经去了品春楼那么多次，如今你应当知道在这种场合该如何做了。”
林子淑明白他的意思，只才思索一二，忽然大感惊讶，“原来王爷当初带我去品春楼是在为今日做准备？”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道：“那只是个巧合。”
他才不会告诉她，当初是为了躲厉寒雪才天天往品春楼钻的。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京中有许多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青楼，品春楼只是是其一，要说第一，还得是千娇阁。
千娇阁比品春楼更大一些，女子的数量也就更多，独孤昊一来京都便进了这里最大的青楼，可见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
一入千娇阁的大门，同样有浓郁的脂粉香味扑鼻而来，林子淑难以习惯，便带着把折扇捂住了口鼻。
“哎哟小哥儿，瞧瞧这般细皮嫩肉的，还是第一次来吧？”老鸨左右逢源，对每个进门的客人都笑盈盈地打招呼。
林子淑忍着心疼将一锭白花花的大元宝塞进她手里，压着嗓音道:“小爷我自己逛便好。”
“哎，好！”老鸨只管收钱，别的随他去了。
千娇阁从下到上共有六层，除去喝酒吃饭的雅间以及女子们的住处，仍然有很多的空间，足以容纳不少人。
据独孤霖派出来的线人说，陈州王世子独孤昊一从皇城出来便进了这里，到现在还未离去。
她若想找到独孤昊，只凭提先看过几眼的画像已经他的穿着，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林子淑反手又将老鸨招了来，再次掏出一只银元宝，从她手里到老鸨手里，热气还未散去。
女人像收宝贝一样将银子送入囊中，笑道：“哥儿可真大方。”
“你们千娇阁最好的厢房都在那里，我有个朋友也在此地，我想去找他。”
“咱们这里啊，是越往上，待遇越好，哥儿想找贵客，只从顶楼往下找就是了。”
林子淑唇角微勾，道完一句“多谢”，速速往楼上走去。
一口气爬六层，真不是寻常人能做的，千娇阁的顶楼相比之下要安静不少，就连自己的的喘息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独孤昊既然那样高调，极有可能是以贵客的身份来的，他真的会在这一层？
林子淑依着上楼的位置陆续找去，这一层找下来，除了从个别房间里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其余的房里似乎都没人。
那些个在屋里办事的，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敲门啊……她无奈地拭了拭额头上的汗。
直至探完了第五层和第四层，林子淑越发不明白，独孤霖叫她来盯着世子究竟有什么意义。
回到一楼时，老鸨依然精神十足地在迎客，看见熟悉的小哥儿从楼上下来，忍不住问：“哥儿这就下来了，找到朋友了没？”
她倒是热心。
林子淑垂头丧气，显然没找到，“大概是我看错了，又或者，我朋友他早走了。”
言罢，她找了一处靠门的位置坐下，随意倒了杯酒摆在面前。
眼下唯一能做的，是先将本人的模样与画像对上号。
直到夜深人静，千娇阁里来往的人已经少之又少，林子淑反复观察，不看来的，只看走的。
全没看到一个与画像相同的穿玄色衣裳，头戴玉簪的男子。
连续打了许多哈欠，连手也支撑不住的脑袋“咚”地一声倒在桌上，林子淑忍着困意睁大了眼睛，这陈州王世子若是在此留宿，她岂不是要等一夜？
第二日。
早晨，老鸨每次瞥见靠门的位置都面带不解，然后摇着头路过。
喧嚣声渐起，林子淑打着哈欠从酒桌上醒来，眼下还带着两片青紫。
昨晚她等到了深更半夜，终于等到了传说中的独孤昊楼上下来，男子身着玄色衣裳，玉簪束发，样貌也与画像无二。
她多看了独孤昊几眼，甚至忍不住起身跟了上去，确定是他无误后，转又回了千娇阁，只为了避免被独孤昊发现。
绮兰苑，见到林子淑回来，印雪立即迎了上去。
“姑娘昨夜没回来，王爷还来问过。”
“王爷知道我昨日去哪里的，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