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凡事皆有因果
林子淑悄然撤下一只簪子来,迅速对着男人的脖子便插了下去。
这一插,男人疼得大叫,林子淑全然顾不得慌张,当即如脚底抹了油一般,往来时的方向疯狂跑去。
叫喊声传到耳边,刚走没多久的两个跟班察觉情况不对,立即折返回去,正见肥汉倒在地上,对脖子上的痛楚无法自控。
“老大!老大!”
“快给老子把人追回来!”
二人立即追了上去。
林子淑已然使出了全力,她知道那些人会追上来,但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拼命地跑着。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抓住,一旦落到手里,即便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山野间的路蜿蜒狭小,林子淑庆幸自己体力尚可,只因上回捅那一刀所受的伤还未痊愈,这一跑便又疼痛起来。
威胁的喊叫声犹在耳后响着,她不敢去看二人究竟离自己还有多远,更无从乞求自己能停下来歇一歇。
再不济,路的两边还有树林,她只需再拼几分力气将那二人甩远些,然后一头躲进树林里,夜黑树茂,总能躲上一躲。
但此时,就连这个都能了难以企及的愿望。
女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林子淑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除了小腹上仍在蔓延的痛,两腿也变得虚浮起来。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落到那些人手中后毛骨悚然的场景。
恍惚间,视线里似出现一匹骏马,女子拖着灌铅的两腿往那匹马跑去。
马上还坐着个人,林子淑边跑着,边用目光死死地抓住那一根稻草,直到离它越来越近……她用仅存的意识去辨别马上坐着的人,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总觉得的有股熟悉感。
“救……我……”
女子用最后一点力气拦在马跟前,紧接着砰然倒地。
两个男子几乎同时从马上下来,看清了倒地之人的面孔,一人愕然,一人面无起伏。
“王爷,这……”
绮兰苑。
月已上树梢,男子站在门外,正望着屋里微弱的烛光。
景涵在不远处等了片刻,却不敢打扰,今日林姑娘的屋门自打晚饭过后便紧紧关上了,王爷已经在这站了许久。
不一会,烛光忽然熄了,隔着门窗只能看到一篇漆黑。
景涵看着主子驻足片刻,终还是离开了。
襄王府,日上三竿。
西厢房门外,白衣男子静站在茂盛的大树下,若有所思。
“这姑娘只是受到了些惊吓,加上用力过猛,导致体力透支晕过去了,除此以外,她身上似乎有旧伤,需要重新上药,好生修养一段日子。”
独孤瓒思索这昨日大夫说过的话,一些疑惑悄悄在心头升起。
侍从肖延从不远处走来,忍不住道:“若非王爷碰巧派人盯着那女子的动向,经昨日那一劫只怕她性命难保,只是属下感到不解,那些人为何要将她打晕发发卖到那样偏远的庄子里。”
“凡事皆有因果,这女子必定是有什么行为招人不满了,看得出来,那些人是背着瑞王做的。”独孤瓒不假思索。
“这个点也不知瑞王是不是已经在寻人了。”
独孤瓒似得到提示,又唤了侍从的名字,道:“叫人去瑞王府传话。”
肖延正要去,忽然不解地停住脚步,“王爷,就这样把人送走?”
独孤瓒思量一二,又道:“就说我们偶然救了一个女子,看看是不是瑞王要找的人。”
“是。”
肖延片刻后便去而复返,看见王爷站在原地,同样有许多疑惑闪现在脑海里。
“王爷,这女子以后还用不用继续派人盯着,还有,您这次救了瑞王的人,属下有些担心看,他会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独孤瓒扭头看了看了看肖延,轻笑一声:“肖延,本王在你眼里何时变得这样弱不禁风了?我们之间确实有颇深的误会,而且日子越长,误会就越深,但他到底是我的亲弟弟,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子身份不明,看上去又心机颇深,短短时间内竟能让瑞王到哪里都带着她,甚至不顾外人对他的那些说道,本来我只是担心他背有心之人利用了,才叫你盯着那个女子。照眼下看来,盯着她的并不只有咱们。”
“属下认为,经过这一事后,瑞王跟王爷您免不了要有些说道,咱们以后还是不要管他的人好。”
独孤瓒点了点头,叹道:“本王也是这样想的。”
绮兰苑。
屋子里,男子背身站在门槛内,看到屋里空无一人,他眼中的寒意似要将人冰冻。
“本王问你,她去了哪里。”
今日独孤霖并未要紧事出门,自打睁眼的那刻起,他脑子里便反复思量起林子淑昨日求他那件事,尽管他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不去帮她,可恰恰因为如此,这事就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不来绮兰苑还不知,这门一推开,她竟然一切未归。
可巧白雁端了东西回来,看见王爷站在屋里,惊得手里的茶壶都抖了抖。
独孤霖一眼看穿了丫鬟的心虚,刚一问她林子淑去了何处,她便怔在原地,脸色“唰”地一下惨白。
门外,白雁跪在地上,手里仍然端着茶壶。
从她微微颤抖的双手便能看出,她是害怕的,而且害怕到了极点。
府上人人都知道王爷的脾气,却也知道只要本分做好自己的事便不会惹主子不快,可一旦触动了主子的底线,那所要受到的惩罚必定都是最严厉的。
“昨晚是你在她屋里的?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独孤霖不紧不慢地问着,正好景涵从旁处回来,禀报道:“王爷,属下问过了,林姑娘昨日下午从西侧的小门出去的。”
独孤霖将景涵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又对跪着的人强调了一声:“白雁,回答本王!”
白雁满心惶恐,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声音颤抖地回了一声“是”。
“昨日这屋里的灯也是你熄的。”
“是。”
“西侧的小门,是你叫她去的?”
跪着的女子默了片刻,依然缓缓道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