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门没看黄历
林子淑瞄了瞄四座，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小哥，把你们这里的好菜上个三五道，再来壶好酒。”
伙计本是笑脸盈盈，只不过瞧了瞧他的穿着，顿生迟疑。
林子淑倒理解，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子在伙计面前晃了晃，道：“放心，小爷我不差钱。”
伙计迅速一乐，笑着道：“哎，小爷，马上给您安排！”
这醉仙酒楼虽然不大，却是城南生意最好的，生意做得好，自然有它的门道，听闻这里服务至上，从不像那些装高雅的一样把人看扁，凡来这儿的甭管什么身份，只要好好吃饭不寻事，掌柜的从来都是热情招待，即便是有叫花子上门，也能偶尔得个干净的馒头。
林子淑看重的正是这一点。
不出半个小时，四色菜，一壶酒，均已送上来。
“客官，您的好菜好酒，齐喽！”
她将这些菜挨个儿尝了两口，然后倒了杯小酒，便没再动筷子。
不到半炷香工夫，果然有身影从门口缓缓挪过来，小乞丐眼珠儿动也不动盯着桌上的菜，一下又一下地咽口水。
林子淑不等了，招手让他过来。
小乞丐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也是找不到一块干净之处，但不难看出，他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想吃吗？”林子淑看着他的眼睛问。
孩子连连点头，满眼都是食物。
“那就坐下吃吧，算我请你的。”
孩子露出诧异，下一刻便抓起盘子里的菜往嘴里送。
“慢点慢点，别噎着。”温柔地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孩儿全然没听见，只狼吞虎咽地干饭。
直到盘子里被吃个精光，男孩儿坐在凳子上打起了饱嗝，林子淑光看都觉得口渴，忍不住将一杯酒饮下。
她对男孩笑了笑，道：“知不知道富商江家？”
乞丐虽然不懂她问话的用意，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极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言。”
“好，阿言！”林子淑喜上眉梢。
天已经黢黑，景涵看着熟悉的身影入了绮兰苑后，拔腿便去了观星阁。
“爷，今日林姑娘去过卖衣裳的铺子，去过典当铺，最后在醉仙酒楼坐下，点了几个菜，一壶酒。”
“没了？”
“没了。”
独孤霖迟疑片刻，料想今日不过才第一天，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继续盯着！”
第二日，盯梢的人摸黑爬起来，果不其然，又见林子淑早早地从小门出去了。
城南街依旧天气晴好，车水马龙。
林子淑穿着昨天那身粗布衣裳游荡着，看似闲暇，其实她已经将这一片来回逛了两圈，从阿言口中得知，江家大小姐江问瑶时常会来这一带走动，或是带着丫鬟，或是和弟弟一起。
今日若是运气好，她便能见到江问瑶。
至于如何见……林子淑看向不远处坐在路边的小男孩。
一顿饭加上一些好处，这孩子便爽快地答应了帮忙，二人交换了眼色，林子淑便往那处走去。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林子淑已经等得哈欠连连。
阿言轻轻揪了揪她的衣服，一边看向远处：“来了，他们来了。”
林子淑肃然来劲，目光紧紧锁住那群人，边拍拍男孩的肩膀，道：“开始行动！”
阿言灵活地从地上爬起，二人分道扬镳。
林子淑大概瞧了瞧，若是没猜错，领头走的便是江问瑶，身边有位略高半头的年轻男子应该是她的弟弟，后面分别跟着两个女婢和小厮。
不一会儿工夫，嘈杂的人群里传来尖锐的喊声。
“小贼别跑！快抓贼啊！”
林子淑故作出焦急的样子，忙不迭追着小贼，但那偷她钱袋的人早已一溜烟跑掉，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慌乱之中，也未料到撞上了人，撞得她肩胛骨都疼。
“对不住了！”
身着粗布衣裳的小伙捂着左边的胳膊，一边急匆匆向男子鞠躬赔礼，刚一抬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襄王？
高瘦男子下意识看了看眼前的小伙，目光忽然定住。
林子淑此时顾不得这些，又急忙道了声歉：“实在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不得不先走一步！”
“慢着！”
男子的声音如雷贯耳，林子淑刚要开溜，两腿却似中了魔咒一般停住。
不过撞了一下而已，她已经好声好气道了歉，这一位竟小气到如此地步，她回过头来，显得有些无奈：“大哥，我不是故意撞你的，眼下我被小贼偷了钱袋，急着抓贼去呢！”
殊不知，她自以为完美的这一身变装已经被人识破。
男子再次打量一番，他确定，这女子正是上次在定国公府见过的。
“你丢了多少钱，我出了，不如换个地方说话。”男子开门见山。
林子淑听得一头雾水，难道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这一番话里有话，莫不成发现了什么……
她用余光扫过江问瑶那一行人，只见他们经过此处，很快就要离开，心中便觉不妙。
林子淑扭头要走，却没料到被襄王的侍从拦下。
男子眉眼不动地站在原地，依旧是那副语气：“我只是有一些疑惑想解答，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活见鬼了。
林子淑暗暗咬了咬牙，她本就时间有限，今日好不容易见到江问瑶了，若是错过还不知要等何时，于是卯足了劲朝不远处大喊一声：
“姐姐救我！”
路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包括江问瑶那一行人。
“这位漂亮的姐姐，快救救我！”
江问瑶与其弟弟互看一眼，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这还不够，林子淑意识到什么，当即用力扯下头上的发带，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垂洒在腰间。
众人跟着便看明白，这小伙子原是个姑娘扮的。
“这位姐姐，我扮作男子本是不得已，却被这个不认识的臭男人给缠上了，心中害怕不已，恳请姐姐救命！”
“姐，她在与你说话呢。”
经身旁男子这一句肯定地提示，江问瑶果然往这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