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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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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进了屋,容衍与苏清河在内室闲聊,骁烈则一头扎进厨房,开始洗手做羹汤。

    “实在抱歉,因我之事累及苏家和你。”容衍抬手倒了杯茶,拿起茶盏置于苏清河对面。

    “仙尊不必……”话才出口,苏清河就苦涩一笑:“太师尊不能唤,如今仙尊也不能唤,不过一年而已,竟发生这么多变故。”

    心中悲凉万分,苏清河看着容衍,只道物是人非。

    容衍握住茶盏的手顿了顿:“如此,你便随意吧。”

    一个称谓而已,何必那么讲究,倒是容衍庸人自扰了。

    苏清河闻言一笑,点点头道:“那便还是唤太师尊吧,这样唤,好像就回到了才上苍云宗的日子。”

    “嗯。”容衍并未拒绝,思忖片刻才问:“你与柳公子,当真无转圜余地了?”

    听到柳云州,苏清河胸中一梗,赶紧端起茶盏饮了口茶,垂眸敛尽眼里的慌乱。

    “我与他有缘无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苏清河目光落在壶中煮开的沸水上,内心也如那热水般上下翻腾,压住心中的情绪才慢慢开口:“那日一别,已经过去三月,我再没见过他。”

    “你们之间的事我本不应多加干涉,只是你与柳公子都对我与骁烈有大恩,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心境与从前大有不同,这世间难得真心人,不必在乎世人眼光,若是遇到了,可要把握机会。”

    苏清河苦笑一声,将茶盏中的茶一口饮尽,容衍大概以为自己在乎的是世俗眼光吧。

    “多谢太师尊开解,只是我与他之间并非三言两语说得清,这其中因由,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同他,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如此于我于他都好。”

    并不清楚其中缘由,话已至此,容衍也不便多劝,重新替对方倒了茶,两人就静坐等骁烈。

    “开饭咯!”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骁烈就端着现熬的鱼汤进来,将汤碗放下之后赶紧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这汤刚出炉,有些烫。

    接连又上了几个菜,等所有菜上齐后容衍便起身说:“我去唤前辈。”

    “前辈?”苏清河好奇:“是这里的主人吗?”

    “是。”骁烈接话道:“就是阿衍的师尊。”

    “太师尊的师尊,那岂不是祖师爷?”苏清河有些惊奇,没想到自己竟能见到容衍的师尊。

    “可不是,你又矮了个辈。”骁烈笑得一脸欢脱:“幸好我提前把我们家阿衍拐跑了。”

    容衍无奈失笑,正要出去,忘忧客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菜这么香。”

    苏清河听到声音忙起身,刚转过身准备行礼,却在看到忘忧客面容时愣住了,这张脸好熟悉,似曾相识。

    “这是有客人来?”忘忧客严肃的看着苏清河,似乎对于外人的突然到访很不开心。

    容衍正要出声解释,苏清河就回过神,看着忘忧客难以置信道:“您,您是戚风前辈?”

    苏清河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皆是愣住,骁烈拧了拧眉,冲着苏清河说:“你胡说什么呢。”

    “我……我没有胡说,他就是戚风前辈!”苏清河终于记起这张脸在哪儿见过,是在妖帝给自己看的镜像之中,三百多年前的吞天噬地兽之战,苏清河清清楚楚看见宋恒与戚风的样貌,眼前之人与戚风长得一模一样,打扮也别无二致,仔细看来,除了乌发间多了几缕银丝,其他当真分毫无差。

    “这怎么可能!”骁烈不敢相信,若他真是戚风,那么活到现在,已经三百多岁,而苏清河又怎会识得他。

    容衍瞧着两人,也是一脸茫然。

    忘忧客开始上下打量起苏清河,警惕的问:“你是谁?”

    此话一出,这就变相承认自己是戚风。

    还不等苏清河答话,戚风就想起来了:“你是那花妖?”

    “我,我不是……”听到花妖,苏清河慌乱无比,忙解释道:“我不是什么花妖,晚辈苏清河。”

    “苏清河?”戚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花妖死了三百多年,你该是他后一世的转世。”

    “只是若是转世,你如何会记得我?”对此戚风疑惑不已,想了想便问:“难道是妖族少君告诉你的?”

    “不是。”苏清河不多做解释,直接摇头否决。

    “您真的是戚风前辈?”容衍一脸茫然的看向戚风,自己与他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竟一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戚风没正面回答,直接坐到凳子上给自己盛了碗汤,不说话便算是默认。

    三人见状,也各自落座。

    骁烈率先问道:“如果你是戚风,那宋恒呢?当年你两可是为爱叛出师门的,怎么如今却不在一起?”

    “什么宋恒?宋恒是谁?”戚风自顾自喝了口汤,喝的太急,不小心呛了一口,猛咳起来,咳着咳着,眼角竟呛出泪花。

    容衍赶紧抬手替他拍背,戚风躲开,自己拍了拍胸口顺顺气,又喝了口汤。

    三人面面相觑,苏清河率先开口:“前辈,三百多年前您同宋恒前辈一起封印上古凶兽吞天噬地兽,您不记得了吗?”

    “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戚风不甚在意,往自己碗里夹了满满一碗菜,低头吃饭。

    他连花妖都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宋恒,三人明显不信,两人后来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而宋恒究竟去了哪儿?怎会留戚风一人在这儿。

    “恒风居……”骁烈喃喃自语,宋恒戚风,原来恒风居竟是这个意思。

    戚风这顿饭吃的比往常都多,另外三人却没怎么吃,席间气氛异常沉重,谁都没主动开口说话。

    晚饭过后,戚风独自一人出门,没一会儿,箫声就传回恒风居。

    “以你的年纪,怎会认识戚风?”骁烈终于对苏清河问出了心中疑惑:“还有他口中的花妖是什么意思?”

    知道瞒不下去,苏清河只好说了自己与柳云州之间的事。

    骁烈与容衍对视一眼,便对着苏清河问:“你这就打算放弃了?”

    “并非放弃,而是放下。”戚风的箫声太揪心,苏清河有所感,便继续说:“这世断干净了,下世便不用在纠缠。“

    骁烈摇头苦笑:“可我不懂,明明有大好机会可以相守,为何不能一起走?”

    “易地而处,若是太师尊为你放弃成仙,生生世世等你轮回,为了那几十年的相守,却要叫他独自一人受百年痛楚孤寂,若是你,你忍心吗?”

    难得有问题难住骁烈,骁烈被问得哑口无言,若真是如此,自己到底该如何选?

    “况且,我并不觉得他喜欢的是苏清河这个人。”苏清河很失落,对于柳云洲与书生花妖和将军之间的纠葛,始终无法释怀,虽然拥有同样的灵魂,但自己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毕竟不是当事人,不能感同身受,两人也不好在劝,容衍让骁烈先回了屋,自己则独自一人出门。

    一遍又一遍的箫声重复回荡,从容衍到恒风居以后,戚风每日都会到屋外吹这曲子,日久天长耳濡目染的,自己也就学会了。

    站了一会儿,不见戚风停下,容衍便主动走了过去。

    “师尊。”

    轻飘飘的声音,容衍唤出了那个多年未在提及的称呼,如此唤,是想让戚风知道他并非独自一人。

    戚风一怔,曲子乱了节奏,就索性停下。

    “师尊,您是在等宋恒前辈吗?”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将戚风精致的眉眼照得格外明亮,可容衍瞧着,却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光亮。

    戚风没有发火,也没再装傻,而是悻悻的开口:“三百年了,我都差点忘记自己叫戚风。”

    提到戚风,所有人都能联想到宋恒,毕竟三百多年前两人高调为爱叛出师门曾轰动一时,时至今日,两人的爱情故事也广为流传,民间还有不少话本戏曲传唱两人。

    “没有宋恒,早就没有宋恒了!“

    宋恒这个名字一出,戚风顿时湿了眼眶,多少年了,这个名字只有做梦呓语时自己才会唤。

    容衍的心狠狠被揪起,见对方不抗拒这个问题便继续问:“他去了哪,还是说他已经……"

    顿了顿,容衍继续说:“他已经故去。”

    “他要死了那就好了!”戚风声音陡然拔高,执箫的手一紧,“咔嚓”一声,他手中的箫竟然断了。

    隔着并不算近的距离,容衍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满腔怒火,没有再开口问,容衍等着他继续说。

    “世人只知他宋恒为爱放弃大乘叛出师门,却不知他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全都是狗屁!最后,他还是舍不下他的道,飞升弃我而去!每次听到旁人赞扬宋恒为戚风叛出师门放弃大乘我就心中作呕,真想上去一巴掌打醒他,什么美妙绝伦的爱情故事,全是狗屁!”

    戚风喋喋不休,甚至还说了不雅的话,这是从未有过的失控,容衍只静静听,也不打断。

    宋恒戚风叛出师门时恰逢吞天噬地兽作乱,两人同妖帝合力将这凶兽镇压,之后便寻了这处僻静之所,打算相守。

    将这山中小院以两人名字命名为恒风居,两人从那儿以后便在这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戚风的生活全都是宋恒一手照料,洗衣烧饭,烹水煮茶,事无巨细。

    两人也过了几年恩爱日子,可惜好景不长,终是修仙之人,一身本事怎耐得住这山中寂寞,只在一起待了五年,宋恒就厌倦了这样隐姓埋名的日子。

    宋恒后悔了,后悔为爱放弃大乘。

    “那日起来,他守在床前,见我第一句话便是他要重新引雷劫大乘,他说他受够了这样平淡无味的日子,他说他后悔了!”

    说到这儿,戚风眼里蓄满了泪,容衍心头百般滋味,随着他的情绪起起伏伏,神色也明灭不定。

    “所以宋恒前辈最终还是选择大乘,而您却在这恒风居独自一人待了三百年?”

    “那儿。”戚风指着那条看不到尽头的小溪哑声道:“他就消失在那儿,再也不曾出现,再也没有回来。”

    容衍转头瞧去,山涧中那条溪流确实看不到尽头,没有红枫相伴,那里很空,孤寂绵长。

    “冬去春来,数不尽的寒暑,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滴泪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戚风垂眸敛尽悲情:“我不愿大乘而去,就是不想主动去见他,可我执意不死苟活人世,就是为了等他,等着他来见我,曾经那么相爱的人,我想终有一日他会想起我,可等啊等啊等,我一直在等,可我始终等不到他。”

    容衍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心窝,戚风的话一字一句搅得人莫名心疼,他的等待好像那条没有尽头的小溪般,叫人看不到终点。

    戚风凄楚一笑,两人相守的日子一一浮现,时间太久,久到戚风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记起那个弃自己而去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可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怎么会厌呢?”戚风茫然的转头看向容衍,淡声道:“会厌吗?”

    容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无论怎么答都是在他心头插刀子。

    师兄,同为男子又如何?世俗不容又如何?我不喜欢男子,只是爱上的你同为男子,人间不值得,可你值得……

    午夜梦回,宋恒的话时刻萦绕耳畔,只是此刻想起,却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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