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用膳
容衍雪白的身体从骁烈面前一闪而过，只瞧了一眼骁烈就赶紧别开眼。
不知是不是被这山洞的热气熏的，骁烈只觉得体内血气翻腾，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
容衍大半个身子全部没入水中，热气使得雪白的身体微微泛红，俊美的脸庞也晕出两朵红云，水汽在眼里氤氲，像是醉酒般迷离。
骁烈整个人被勾得魂不守舍，心咚咚咚狂跳不停，于是赶紧转过身去，不敢再去看这样的容衍。
容衍捧起泉水洒在自己脸上，看着骁烈局促的背影好笑道：“不过数月未见，你怎么变得这般害羞？”
骁烈紧张的搓着五指，吞了口口水才说：“是你变了，此前我要看你死活不让。”
“我不让也没用啊，此前在魔域，我沐浴时你不是经常偷看？”
“嗯？”骁烈有些惊奇，稍稍撇过头去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这话已经不打自招，变相承认自己偷看容衍洗澡。
“我只是瞎了，又没聋。”容衍不甚在意的说着，便朝后挪了挪，找了舒服的地方靠在温泉边缘，躺了几个月，这样泡一泡，通体舒畅。
容衍抄起水抚了抚自己肩膀，水流从自上而下滚了下来，骁烈站在不远处听着，心中蠢蠢欲动，容衍的身姿也一直在脑海晃荡。
身上越来越热，骁烈拿出骨扇扇了扇，可心口的燥热却怎么也驱不散。
“阿衍，要不我，我出去等你吧。”要是继续待在这儿，指不定自己会把持不住。
“你到底怎么了？”容衍朝对面游了过去，离骁烈更近了些。
骁烈感觉到容衍的靠近，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双腿也有些酸软，整个人开始蠢蠢欲动。
骁烈知道，是自己本身对容衍的情欲勾起了魔珠里被注入的欲念，本来已经压制的很好了，可见到容衍后，这情绪又控制不住的往外冲撞。
狠狠拧了自己一把，骁烈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些。
“骁烈。”
容衍唤了一声，不难听出，这声音里有些沮丧。
骁烈深吸一口气，默念几句男子交给自己的口诀，才慢慢转身。
容衍泼墨长发散在肩膀两侧，胸口在水面起起伏伏，锁骨处水珠不断往下滴落，湿漉漉的双眸透过重重水汽望着骁烈。
骁烈走到温泉旁蹲下身，抬手轻轻抚了抚容衍脸颊。
“阿衍，我……”
话才刚出口，容衍就起身凑近骁烈，直接堵住他的双唇。
柔软潮湿的唇瓣朝自己贴过来，骁烈脑袋轰的一声，所有理智在这一刻全都崩塌。
握着容衍柔若无骨的腰肢，骁烈重重吻了上去。
除了自己的衣裳，骁烈带容衍重新回到池子里，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两人，两人相贴，一刻不曾分开。
骁烈忍得难受，不过他还是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抱着容衍替他疏解身体的难耐。
（此处省略一万字）
容衍一个激灵回过神，赶紧阻止道：“你做什么！别！”
骁烈却拨开他的手，并不理会。
容衍双手紧紧抓住水池边缘，浑身战栗，整个人是又羞又臊
完事之后，骁烈将容衍揽在怀里，手里慢慢把完着他的长发。
“你为何……”容衍有些难以启齿，总不好直接问为何不直接要自己。
看着别扭的容衍，骁烈温柔的解释道：“我体内有魔珠，你现在失了灵力，若我控制不好，会伤了你。”
听完解释，容衍心头阴霾一扫而空，瞧着骁烈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也不用，不用那样……”
“哪样？”骁烈勾起容衍下巴，故意打趣道。
容衍一把拍开骁烈的手，白了他一眼便扭过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骁烈宠溺一笑，在容衍鼻尖上轻轻点了点。
“那你怎么办？”看得出骁烈的隐忍与不适，容衍说着便要动作：“那我邦你。”
没想到容衍竟也会有样学样，骁烈心下一动，赶紧将容衍拉起来。
此前虽然确实有过如此龌龊念头，可如今骁烈可舍不得他这样帮自己。
“不必了，你别乱动，我过会儿就好。”骁烈贴心的将容衍贴在脸庞上的长发拂开，再次将人箍在怀里。
容衍总不能上赶着去用强，只好闭眼靠在骁烈怀里，依言没再动弹。
两人就这么抱着，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四周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对了。”过了很久，骁烈才开口：“你跟那男的到底什么关系，他究竟是何人？”
容衍闻言猛然睁眼，身体一僵，没有立刻答话。
感受到了容衍的变化，骁烈又低头询问了一遍：“阿衍，他是你什么人？为何会来救你。”
容衍对这熟门熟路，骁烈直觉两人之间一定渊源颇深。
长叹一声，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容衍答道：“他是我师尊。”
“师尊？”骁烈拧了拧眉：“那他多大年纪了？”
自己此前还唤了他好几声公子，现在想来，竟莫名觉得被人占了便宜。
“不知。”容衍摇头：“我从遇见师尊开始，他便是这般模样。”
“老妖怪啊！”骁烈不断咂舌，他这驻颜之术倒是十分了得。
容衍朝骁烈脸上拧了一下，不满道：“他现在虽不是我师尊了，但起码的尊重还是得有。”
“是是是，他救了你我二人性命，当就这点，我感激还来不及，不过……”骁烈犹豫着，最后还是问出口：“为何他现在不是你师尊了？”
“我十八岁那年不顾师命下山入世，自此师尊便和我断绝师徒关系。”
骁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没再过多追问，可总觉得这其中还另有原因。
容衍时间泡得太久，被热气熏得有些头晕，最后是被骁烈从水中捞出抱着出的山洞。
骁烈抱着容衍往恒风居去，距离越近，容衍就越局促。
“先停下。”快到恒风居的时候，容衍示意骁烈放自己下来。
骁烈依言停下，容衍看着隐在林中的院子出了神。
“怎么了？”骁烈抬手晃了晃。
“我不想回去。”容衍收回神，目光落在骁烈脸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为难。
骁烈吸了口气，耐心的解释道：“阿衍，这里很安全，我们在这三个月都没被人发现，若是贸然出去，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如今你灵力全无，我不能拿你去冒险，在等一等好不好，等天魔日过了，我们再出去，到时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好不好？”
想到天魔日，容衍一阵心悸，此时出去确实不妥，而且自己也不想成为骁烈的累赘，纠结半晌还是点头同意。
日薄西山，两人回到恒风居的时候，忘忧客又在与那木头人对弈，观他沉重的面色，不用看棋盘，就知道已经被杀得片甲不留。
烦躁的落下一子，忘忧客没抬头，直接开口：“你们想离开便离开，想留下便留下，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你先进去吧。”容衍示意让骁烈先回屋。
“好，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骁烈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识趣的出门。
夕阳西沉，落日的余晖洒在忘忧客身上，他和记忆中的一样，分毫未变。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容衍上前，又俯身一拜。
“你早间谢过了。”这话，不带任何情绪。
容衍直起身才答：“是替骁烈谢的。”
执子的手一顿，似是有些烦躁，忘忧客随手将棋子扔回棋瓮，直接起身绕过容衍离开。
“前辈！”容衍又将人叫住。
忘忧客闻言顿住，等待容衍下文。
“多谢你还愿意让我留下。”
忘忧客气冲冲的转身，不悦道：“除了谢，你没有其他话可说了！”
“有，晚辈违背前辈两个命令，一是擅自拉开罗生，二是再次回到这里。”
“你早已不当我是你师尊，我的师命你大可不必遵从，只是你强行使用罗生，为了那小子废了你这一身修为，你可后悔？”
“不悔。”
容衍答得坚定，忘忧客失神颔首，又问：“那你当初不顾师命执意下山入世，去完成你心中的大义，去拯救你心中的苍生，此事，你可后悔？”
这个问题容衍犹豫了，迟迟没有作答。
忘忧客笑了，似是很满意容衍的表现。
“我早说过，天机可窥，唯人心难测，现在你信了？”
这话，容衍早就信了。
“我这辈子太失败，想留的人留不住，我知道，你当初执意下山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容衡，你怪为师……”忘忧客顿住，赶紧改了口：“你怪我狠心，所以你要离开，可离开又怎样，我说错了吗，他就是劣根难训，如今你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他所赐！”
当年忘忧客执意要将灵根被废的容衡逐下山，容衍拖着病体跪在门口苦苦哀求，一连数日滴水未进，可最终依旧无法改变忘忧客的决定。
容衡下山半年后，容衍也拜别忘忧客下了山。
忘忧客当时扔下狠话，若是容衍执意要走，两人便自此断绝师徒关系，从此以后，再也不准他踏入恒风居半步。
尽管忘忧客如此，可容衍还是不管不顾的下了山。
当时下山，心中大半原因确实是因容衡之事，容衍自小被容衡保护，如今他在外飘零，自己如何能躲着享一时安宁，更何况当时魔界之人肆虐，仇恨大义当前，容衍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
“这么多年过去了，此间种种，谁对谁错已然说不清。”容衍憋半晌，也只憋出这句话。
忘忧客恨铁不成钢的瞧着容衍，长叹一声道：“你们虽是孪生兄弟，但性格却天差地别，你可知当初我为何执意赶他下去？”
容衍略一沉思，回想起当年之事，容衡灵根被废后变得异常偏执阴鸷，常以虐杀动物为乐，最终会被赶下山是因他虐杀了山下村民们的牲畜被忘忧客得知。
知道容衍在想什么，忘忧客慢慢道：“我亲眼看着容衡将一条毒蛇剥皮虐杀取出蛇胆，那年你练功出了岔子，一直喝药调息，还记得我打翻的那碗药吗？”
容衍颔首，此时想起还有些印象，不知忘忧客当时为何会莫名其妙打翻自己的药。
“他将那毒蛇蛇胆放进你的药里。”忘忧客摇了摇头，面上不知带了什么情绪：“他已经起了杀心，我留他不得。”
容衍闻言一个趔趄朝后退了一步，满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尽管容衡灵根被废，对容衍态度也不似从前那般亲厚，但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恨，更不至于要杀自己，至于后来处处针对痛恨容衍，是被赶下山后的事了。
忘忧客瞧着容衍那模样无奈一笑：“你信与不信与我无关，我门下不收心肠歹毒残害手足之人，此事，我问心无愧。”
忘忧客不会说谎，也没必要说谎，容衍久久无法回神，对于容衡曾经要杀自己之事如鲠在喉。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两人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想来想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说到底都是自己。
骁烈右手拎着方才打到的山鸡，左手五指捏得咯咯作响，听到容衡，心中恨意愈浓，听到他要杀容衍，恨意更是控制不住的翻涌。
赶紧闭眼压制情绪，不能让魔珠左右自己，深吸两口气，骁烈赶紧迈开步子进去，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死寂。
见骁烈进来，忘忧客直接离开。
“饿了吧，这儿天寒地冻的，打不到什么野味，就逮了只山鸡。”骁烈强行压下汹涌恨意，笑着冲容衍扬了扬手中猎物。
容衍赶紧敛了情绪，上前道：“有吃的就很好，我还真是有些饿了。”
“今日仓促，明日我到山涧那小溪里给你摸鱼熬汤喝。”骁烈说着就一把拉过容衍进了屋。
恒风居有厨房，不过多年未曾使用，骁烈光收拾厨房就花了不少时间。
忘忧客一直辟谷不进食，骁烈自来这儿之后也没再吃东西，如今容衍醒了，这厨房可就派上用场了。
容衍如今灵力全无，必须跟普通人一样进食，不过就算此刻容衍有灵力在身，骁烈也是要为其洗手作羹汤的。
月亮透过重重云层挂在上空，厨房里终于传出了香味。
容衍食指大动，菜还没上桌，就已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菜来咯！”骁烈满心欢喜的将山鸡精心熬制成汤，又弄了两个山野小菜。
给容衍盛了碗汤，骁烈手杵下巴坐在对面满眼期待的盯着对方：“快尝尝。”
“去叫前辈一起吧。”容衍并未动筷。
“他辟谷吧，在这待了这么久，我从未见他吃东西。”骁烈说着，就将汤推得离容衍更近了些，催促道：“赶快尝尝，待会儿凉了不好喝。”
容衍还来不及接话，忘忧客便从屋外走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
“前辈若是不嫌弃，便一起吧。”
容衍话音刚落，忘忧客就直接过来坐下身，一本正经道：“嫌不嫌弃是另一回事，你们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吃饭也不知道喊人？”
“你吃就吃呗，一大把年纪说话还阴阳怪气的。”骁烈把自己面前的碗筷推到忘忧客面前，便起身又去厨房给自己添了副碗筷。
“你说谁一大把年纪！”要不是骁烈溜得快，忘忧客早一掌打过去了。
容衍替忘忧客盛了碗汤放到他面前，没说话。
忘忧客也不说话，端起汤喝了一口，热气熏在眼睛上，忘忧客眼眶突然湿润了，顿了片刻，才喝第二口汤，接下来，第三口第四口。
“你小子手艺不错。”骁烈拿碗筷回来刚坐下身，忘忧客就心满意足的喝完了一整碗汤。
这次没等两人动手，忘忧客就自己盛了一碗。
骁烈眼睛瞪得老大，忘忧客喝了一碗又一碗，看着已经见底的锅一脸不可置信，这人是饿死鬼投胎吗？
一锅汤被他喝了大半，怕被他喝完，骁烈赶紧拿过容衍的碗又给他盛了点，并示意他赶紧喝。
想到骁烈方才说忘忧客辟谷，容衍转头看着他失了神。
记忆中的忘忧客从来不进厨房，唯一一次进厨房还是容衍和容衡刚到恒风居那日，两人刚来，年纪小必须吃喝，又摸不清哪是哪，忘忧客只好亲自下厨给两人做饭。
容衍记不清那顿饭是个什么滋味了，好像不怎么好吃，又好像很好吃，只有那么一次，那是他唯一一次进了厨房，那日之后，便是容衡做饭，三人一起吃。
所以在自己和容衡没到恒风居前，忘忧客从来不吃东西，在自己和容衡下山后，忘忧客也不再吃东西。
突然有些心疼，不知道他一人在这儿待了多久，想起他方才说的那句“想留的人留不住”，心里就莫名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