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程延说砸掉时，除了语气，连表情都是冷的，让温容直觉这尊人像不好。
能直接说砸了，程延应该清楚人像的来历，好奇驱使着温容，他问：“为什么？”
超度让程延消耗太多，他还能站着都是强撑，现在根本就无力解释。
程延说：“先把它砸了，以后我再解释。”
温容想了想还是照做，他拿着人像，找了块坚硬的大石头，抡起人像就向石头砸去。
“哐当”一声响，人像和石头相撞，强大的冲击让石头震了一下，人像也飞了出去。
温容目光追着飞出去的人像看，那么重地一下，这人像竟然没有任何损伤。
温容说：“这人像还挺结实的。”
“继续砸。”程延语气从冰冷转为愤恨，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立马调整过来，“今天必须把这尊像砸了，不然会影响更多人。”
“影响更多人？”
温容复述着反问，但程延没说话，温容将人像捡回来。
再次拿着人像，温容竟觉得手中人像比刚才重一点，人像上挂着的微笑也比刚才深一些。再一晃眼，又好像什么也没改变。
这人像着实诡异，温容不耽搁，再次使劲将人像砸向坚硬的石头。
物体相撞发出声响，温容以为人像坚固不会对人像造成大的伤害，结果人像刚一撞上石头，就“哗啦”一下碎掉了。
看着碎片，温容才辨别出来这人像是陶瓷的。温容充满疑惑，陶瓷是易碎品，为什么第一下会毫发无损？
人像的问题塞满了温容脑袋，他凑近一些想从碎片中找出不同，却见人像虽然碎了但人像面部还是完整的。
它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嘴角裂开拉满整个面部，看着人像面部笑容，温容耳朵适时的听到一声轻笑，声音仿佛来自黑暗深渊，让人背脊发寒。
紧接着，温容听到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
语气感慨，分不出男女，温容只觉得悚然，他猛地后退一步，与程延并肩。
温容后退一步的动作太大，程延和吴哥都同时看向他。
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出了一身汗，温容在两人关注的目光中，缓缓说到：“这个人像在对我说话。”
程延从解决一村子鬼魂后，脸色就没好过，此刻更是凝重，他丝毫不觉得人像说话有什么不妥，问到：“它说了什么？”
“说……”温容神色迷茫，刚才明明很清晰的听到一句完整的话，此刻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努力回忆无果后，温容摇头：“我记不起来了，但它确实说过话。”
对于温容说的，程延没提出质疑，盯着人像碎片看了会，走到碎片面前，抬脚将完整的人像面部踏得稀碎。
程延指着碎成渣渣的人像说：“找东西把它埋掉，我们下山。”
经过刚才那一出，温容就更觉得这人像是邪门东西，程延一说埋掉，温容就拉着吴哥找了两把生锈的锄头，挖了很深一个坑，把人像埋掉。
做好这些，太阳已经完全探出头，温容他们顺着来时路开始往山下走。
穿过残垣破壁的村庄，踏上山路，温容看着废弃的村子仍然不解：“这村子像废弃了十几年，为什么我们在镇上打听他们都还觉得这是个正常的村子。”
“可能是这里的鬼没有投胎，制造的假象。也可能是我们问的那些人有问题，这些可能都有。”程延问：“怎么你要去找那个人问清楚？”
温容摇摇头：“就是好奇这样一个村子都没有闹鬼的传说。”
程延说：“有闹鬼传言的地方不一定闹鬼，有鬼的地方也不一定有人察觉。”
温容想了想程延的意思，大概是能看见鬼的人很少，不能觉察出问题。
一晚上没睡，加上一直在动，温容也有些累了，不再说话几人专心赶路。
花了一些时间才到和东来居分开的山脚，他们一晚上过得算是跌宕起伏，胆战心惊。而他们到山脚时看到东来居还躺在车上睡觉，呼噜震天响。
有那么一瞬间温容是羡慕东来居的。
三人围着车窗将东来居叫醒，东来居迷蒙着眼，脑袋还有些混沌：“这么快就办完事了！”
温容酸到：“可不，忙了一晚上，总要办点事。”
东来居这会清醒了，利索的打开车门让他们上车，自己则坐到驾驶室。
东来居说：“事情妥了就先回去，路上我开车，你们在车上睡会。”
程延没跟东来居客套，上车就阖上眼，能从他的神色看出来，他是真疲惫。
一晚上没睡，温容倒还好，坐车上也不是很困。吴哥也是一样，他们下山时程延就告诉他，安安的丢失的魂魄已经找到，只要把安安的魂魄引回安安的肉身，安安就能恢复过来。
女儿能好起来，吴哥非常开心，路上一直用微信和他太太聊天。
车子一路飞驰，回去的路程似乎比来时更快，天气也好很多，太阳出来了，艳阳高照。
晚上没休息，温容坐在车上睡着了，因为姿势原因睡的不沉，迷迷糊糊中他听到程延的声音。
程延说：“停车。”
东来居专心开车，不知道程延突然叫停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程延不会没事随便指挥，便靠路边停下。
车停稳，东来居和没困意的吴哥都看向程延，询问的意思很明显，但程延没回答他们，直接下车。
程延下车的关门的动静让温容从迷糊状态中清醒，他先看了看和他一样茫然的两人，又看向车窗外。
外面是蜿蜒盘旋的公路，公路两边被绿色的草木覆盖，一条路都是差不多的景色，但温容却一眼认出这里是他们来时遇上道路鬼的地方。
程延下车后沿着道路边沿缓缓走着，目光四处扫着，像在寻找什么，之前程延说过回去时会下车看看，温容想了想拉开车门跟上程延。
程延走的慢，温容很快追上他，看见温容跟上来，程延颇为意外：“醒了？”
温容想说压根就没睡很沉，一转念又什么都没说，岔开话题：“你不是要教我抓鬼，这会怎么不叫上我。”
平时若碰上能让他练手的事程延都会叫他，这次没叫他，温容还不习惯。
“这会又积极了！”程延笑：“我是看你在睡觉所以没叫你，这会醒了，你就跟我一起找吧！”
温容猜测是找道路鬼相关的东西，但他还是问了：“找什么？鬼魂不是夜晚才出来，白天能找什么？”
程延点了支烟，继续走着，对温容说：“我不是才说过，鬼魂滞留人间会有个能附身的东西，找那个东西。”
程延一点，温容立刻明白，道路鬼出现在这段公路上，他所附身的东西离这里肯定不远，像制服张梅梅一样，压制住鬼魂附身之物就能制住鬼魂。
温容和程延一起沿着公路寻找。
温容问：“怎么辨别鬼魂的附身物？”
程延说：“每个鬼魂的附身之物都不同，但鬼魂的气息是相通的，你能看见鬼魂，看到被鬼魂附身的物件应该能区分出来。”
“我不一定能区分出来。”温容客观指出事实：“罗汉村那么多鬼魂一开始就没感觉出来。”
这还是温容第一次遇见不能一眼见鬼的情况。
程延没立刻接话，等了会才说：“那里情况不一样。”
不都是闹鬼！还能不一样？
温容一边觉得没什么不同，一边又在脑袋里回忆罗汉村经历的一切，试探着问：“跟那个人像有关？”
温容记得程延对那座人像反应很大，还说之后给他解释为什么要砸掉人像，这会或许是个好时机。
可惜温容没等到答案。
他们在公路下面的土坡上，发现了一块冒着黑气的烂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