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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你是我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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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云棠也深知周辰安一直清楚她内心所想,干脆也不拐弯抹角,“我想说什么殿下心里应该知道才对,不过……我虽然不喜欢皇室,你却可以是例外。”

    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周辰安薄唇勾起。

    “好了,现在这尸骨已经找到了,却没有用的线索,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去了。”

    “嗯。”周辰安颔首,等从这里出去后,在命人将干尸带出去。

    毕竟是当年的嫡长子,怎能一直以这般状态待在此处?

    “你受了伤,我上去看看,能不能把进来的暗门打开。”云棠说完也不给周辰安反应的机会,足尖一点,借助墙壁急速跳跃,眨眼间的功夫便跃到了暗门的位置,一手抓住凹凸不平的墙壁,另一只手则是来回寻找看看是否有开门机关。

    “咔!”片刻后,墙面凹陷进去一块,可还没等云棠欣喜,黑暗中的四周皆传来破风声,像是有什么正在朝她逼近。

    她猛然回头,锐利的箭羽已经直奔面门而来。

    “棠儿!”话落,刚要纵身而起。

    云棠已经利落取出腰间软件,手中挽出一道道的剑花,将四面八方飞来的利箭全部击落,应对起来脸上不见一丝吃力。

    “簌!”最后一支利箭飞来,足足有婴儿手腕粗细,云棠果断落至地面,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响,暗门被利箭直接穿破,碎石往暗室中落下,她刚要闪避,已然落进宽阔的怀抱中,眼前景象微闪,她已经被周辰安抱着落在了安全的位置。

    只不过鼻息之间血腥的味道却愈发浓烈了些,云棠猛然抬头:“砸到你伤口了?”

    “无碍。”

    待碎石全部落完,他搂着云棠飞身起回到地下书阁层。

    门口的守卫大概是听到了里边的动静,急忙点亮火把冲了进来。

    “太子殿下,太子妃,两位受了伤?”一靠近,他们便闻到了血腥味。

    周辰安未答,低沉着声令道:“封锁书阁,任何人不得进入,等大理寺来人!”

    “是!”

    两名守卫上去后,立即将书阁一层与二层的弟子全部清除,待云棠与周辰安出来后,立即将书阁上锁。

    “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关闭书阁?”还没缓过神来的世家弟子神色不满。

    另一人低声道:“没看到吗?太子殿下在这里,指定有事发生,你声音小些!”

    “滴答!”

    鲜血顺着周辰安指缝涌流而出,他本来穿着一身黑衣,是看不见受伤的,可血色一顺着手留下来,当即让周围人脸色变了。

    “太子殿下受了伤,会不会是因为地下书阁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众弟子开始骚动不安。

    “听以前的先生们提及过,太上皇本来不是太子人选,是当时的嫡长子在书阁内消失,只见鲜血不见人,后来才下令将书阁地下层给封闭,难道说……”

    “都安静!”国子监内几名较有威望的老师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是太傅,伴随着一名壮硕中年老师的声音响起,杂乱的非议声戛然而止。

    众弟子齐齐拱手行礼:“太傅,苏先生!”

    太傅一脸庄重负手而立:“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妄议,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书阁暂且封锁,调查结束后会开放,但凡妄议者,关冷阁抄送院规三百!”

    冷阁是国子监最特殊的地方,一年四季皆是阴冷如同身在寒冬腊月,国子监经常有学子犯错被关进去无一例外都是最多呆半日便待不下去。

    罚抄院规三百,最快也得一天一夜,这么重的惩罚,可没人想因为非议了几句而去承受。

    “全都散了!”苏先生大手一挥,沉喝道。

    众学子抱着书悻悻而去,不敢多做停留。

    一瞬间你的功夫,书阁门口空旷了不少,太傅急匆匆走到周辰安跟前,肃然拱手:“殿下,您怎么伤的这般严重?流了不少血,苏生快去请院医过来为殿下止血!”

    苏老师刚要应声,周辰安拒绝的声音却传入耳间:“不用了,学生小伤不打紧,回府处理便是。”

    “可是……”太傅表现的忧心忡忡,话到嘴边,又没说出来。

    停顿一瞬,也只能叹息着摇头:“我知你心性强韧不同一般人,但下次可切记莫要再这般鲁莽!”

    “老师教诲的是。”

    没多久,云清风便带着大理寺的人匆忙赶来,将书阁包围住,他第一眼也是看到了周辰安流淌鲜血的手臂:“太子殿下,您受伤了?”

    目光一转,他又看到了云棠在,急声道:“妹妹,你也在?要快些帮殿下处理伤口。”

    “哥哥放心,我会的。”云棠轻轻点头,要不是周辰安一定要等大理寺人来了再走,或许现在已经回到府中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的已经麻木,周辰安从容踏步走向云清风,但见后者明眸一凝,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消息,随后轻轻点头抱拳应是,抬手一挥,大理寺的人便取了钥匙进入书阁内。

    云棠与周辰安一同离开了国子监。

    直到走上马车,她才将隐埋在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那密室中空间极小,只要秘密派人将尸体送出来便可,为何一定要动用大理寺?如果此时乃前朝之人所谓,此举不是将他们惊动么?”

    “棠儿以为那仅仅只是个简单的小型密室么?兴许你我看到,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云棠一边拨开他与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服准备检查伤口,一边轻声问着。

    衣服被拨开,他伤口处的皮肤颜色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血还在不断顺着伤口往外流淌着。

    这伤口不对……

    “透明琉璃瑞兽的碎片是最好的证据,它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暗室之中。”

    “……”云棠盯着他的伤口,一言不发。再将衣服往上拨了些后,她很清楚地看到在他皮肤上有一层微微鼓起的痕迹,证明伤口里的确有东西,而且还很深,已经偏离了伤口原本的位置,这就是导致周辰安一直血流不止的真正原因。

    之前在暗室的时候,他分明还要说疼,那时候还没现在严重,可如今反而是故作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给谁看?

    “棠儿这是又心疼本王了?”他慵懒斜靠在马车上,诱人的薄唇再次挑起一抹轻笑。

    云棠心里有些着急又生气:“等回了府,有你的苦头吃!”

    如今是在马车上,她也不方便动手查探那深入周辰安伤口里的碎片究竟有多大,免得雪上加霜。

    周辰安低低嗤笑了声,转瞬将云棠拥抱入怀:“什么苦本王没吃过?只要棠儿足够甜便可。”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来,云棠抿了抿唇,安静靠在他的怀里,一阵沉默后,忽地故作平静问道:“昭昭,你有没有调查出黑市之主是谁?”

    话刚落下,她明显感觉到周辰安臂弯一紧,就连呼吸声都有一瞬的沉重,但他很快恢复的从容之色,让云棠差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错觉。

    而他回答的时候,语气也尤为平静:“未曾。”

    真的是未曾么?

    药叔的举动,已经给出了她答案。

    消失数年再度归来的人,根本不再是当年那个有着一颗通透琉璃心的淮安。

    如今秋殇就在淮安手中,具体被关在哪里她却不知。

    云棠坐直了身子,长长的睫毛将她眼底的情绪所覆盖:“假如……我是说假如,黑市之主是我熟知之人,你会怎么做?”

    他半阖着眸子假寐,回避这个问题:“本王有些不适。”

    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次了,但没想过有朝一日云棠也会问。

    淮安比他更早认识云棠。

    云棠对淮安的信任他也一直看在眼里,当他将自己所知真相叙说而出的那一瞬间,他怕换不来云棠的信任。

    即便两人如今的关系已经在时间的推移中变得比以前更加亲密了,在信任与否上,彼此都摸不透。

    而是否信任,也是最难开口去问的问题。

    云棠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稍微侧了下身背对着他,将眼神中的沉重疲惫一点点潜藏下去。

    半个时辰过去,轻缓的马车才在太子府门前停下。

    在马车停顿的一瞬间,两人的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实际上是将心思全都掩埋进了心底。

    这一点,两人竟难得地很有默契。

    “殿下,您怎么伤成这样了?”周辰安一跨进府门,侍卫便满脸震惊,他们可从未亲眼见过自家主子受这么严重的伤!

    “无碍。”他的回答一如既往,脸色却已经变得煞白。

    明明这种伤势光是看着就很疼,他却还能做到镇定的地步。

    云棠没送他回去,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把他带到了柒苑。

    不给周辰安说话的机会,将他的上衣全部脱下,这才发现,他受伤的不仅仅是手臂,后背上也有一道冒血的伤口,纯白的里衣被血色浸染,几乎已经变得鲜红。

    云棠将平日行医用的一整套工具完全取来摊开放在周辰安面前,止血药,酒精,棉球,金疮药与麻药也摆了出来。

    工具包一摊开,里边的东西形形色色,长长短短的银针,大大小小的镊子,手术针,鱼肠线等物,看第一眼时,周辰安勾唇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棠儿是要对本王行刑。”

    本来是开玩笑说的话,换作以往,云棠肯定会白他一眼在说些不好听的话,可现在她只有沉默。

    迅速取出一个大小适应的镊子,将他手臂的伤口轻轻翻开,因为异物在伤口深处,她麻药是外敷型不是现代注射型,对这种伤口起不到什么作用,在动手之前低声道:“会很疼,忍着。”

    他轻轻颔首,已经感觉到冰凉的东西探入伤口,一阵刺痛传来,他低哼了声,额头冷汗密布。

    镊子触碰到了存在他伤口中的异物,却没办法一下次夹出来,那异物比较锋利,向着更深处探进了分。

    “是椭圆形的,靠里侧部分比较尖锐,不是很好取出来。”

    他不做声,抬起修长手指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把手术刀递给她。

    “干什么?”云棠手中还拿着镊子,如今已经完全染了血色,不敢再深一步探入伤口,以免拉伤他太多神经组织。

    “不是不好取么?割开再取!”他声音急促且低沉。

    云棠迟疑着把匕首接过来:“你是说,让我在你手臂上再开个口子把东西取出来?”

    “棠儿精通医术,这种事,应该有经验。”他没回答,言语却像是默认了。

    “……”她对这种事的确有经验,但那都是对待一些伤势比较特殊的病人。

    将匕首握紧了一些,云棠不确定的问道:“准备好了么?”

    “不需要准备什么,动手吧。”周辰安淡定说着,双眸已经逐渐合上。

    云棠深吸了口气,挥动手中的匕首,轻轻落下,利落在他异物正上方的皮肤划开了一道口子,血色一涌而出,周辰安一声轻哼,虽然很轻,云棠还是听到了。

    就算再能够忍耐,周辰安也终归是个普通人。

    划开一道口子后,尖锐的异物露出了一个略显透明的尖端,云棠迅速用镊子夹了出来,用帕子将上方的血擦拭干净后,异物原本的模样呈现在她眼前。

    那是一块完全透明的半弧度圆形物体,仔细观察下,上边也有一些不太清晰的雕刻纹路,简单观察了一下,云棠便认出来了,是透明瑞兽的碎片,只不过她没有交给周辰安,他现在伤口比较严重,还在不断往外冒血,虽然没有之前多了,可随意动一下,都可能让原本的伤口撕扯的更大。

    将碎片放在了桌子上,她迅速取出几枚银针,刺入周辰安伤口附近的几个穴道用于止血,再取手术针和羊肠线,开始缝伤口。

    手术针刺入他皮肤的时候,云棠明明清楚地感觉到他身躯有那么一瞬的紧绷,又迅速恢复了最初轻松的状态。

    她瞟了眼周辰安的侧脸,只见他双眸仍旧紧闭,剑眉平缓并没皱着,估计也是不想表现的太明显。

    她便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帮他缝制伤口。

    手臂与后背都有伤口,光是缝好就用了两炷香的时间,将止血用的银针取下来,她又立即在伤口附近涂抹了一层强效止疼药,用绷带轻轻把伤口的地方缠绕起来,塞了两个药瓶在他怀里,便要他走:“这是药效比较强的止疼药和速愈药膏,疼的话止疼药可以一天用两次,速愈药膏一天一次或者是两天一次都可以。”

    当事人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棠儿,本王如今是伤患,医者不该照顾伤患么?”

    云棠无语道:“我已经照顾过了!殿下这么厉害的人,未来一段时间的吃穿应该都能自理吧!”

    “不能。”他果断给出了回答,漆黑的凤眸中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情绪,瞧着竟有几分纯净。

    这种演技,绝对可以骗得过大多数人,云棠却早就领教过他这些招式,不屑嗤笑:“昭昭这些心思还是省了吧,现在天凉,要是非要挤在我房间里睡地上,到时候伤口好的慢,我可不负责哦。”

    周辰安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院门外传来青羽着急的声音:“殿下!您怎么样?”

    一瞬间,他脸色变得比锅底还要黑沉,倒也没再多逗留,将衣服简单披在身上后,拿着云棠给自己的两个药瓶,跨着有力地步伐走了出去,哪里还有刚刚那副委屈的模样。

    直到房门被关闭上,云棠才抿唇轻笑了一声。

    但这一丝笑容还没有完全在唇角扩散,她脑海中忽然间又浮现出淮安的脸庞,笑容瞬间消失,眼神转既变得凝重起来。

    她倒是想顾及旧情,当年自己撑着虚弱的身体产下小墨宝,失血过多加上身体受伤严重,若不是遇到了淮安,她或许根本活不到现在。

    这些年,对于淮安,她一直怀着感恩之心。

    但……就算是对她有恩情,也不该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即便是他也不行!

    从药叔再到秋殇……

    她目前唯一该庆幸的是不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性命之忧?

    “淮安,我们当真要为敌么!”

    ……

    “何事?”周辰安一脸煞气的从柒苑走了出来。

    明显从空气中嗅到一丝不对劲的青羽赶忙弯身抱拳,满脸恭敬,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引起自家主子的怒气:“属下听说主子受伤,特前来关心主子的安危!”

    “不如不来。”周辰安声音又快又低,只有他自己能听清楚。

    “王爷说什么?”

    “准备午膳。”说完,周辰安转身抬着大步朝自己院子走去,这身衣服已经穿不得了,他回去要擦洗一下身上的血迹,还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目送自家主子走出了一段距离后,青羽才嘟囔着道:“王爷刚刚说的话,当真是让我去准备午膳?怎么听着不太像?”他抓了抓头,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赶紧去准备吧。”

    一段时间后,厨房准备好了周辰安尝吃的菜,由青羽亲自带人送去了住处。

    周辰安刚提筷,守门侍卫匆忙来报:“殿下,少卿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周辰安从容的用受伤胳膊夹起一口菜,慢条斯理送入口中,咀嚼了起来。

    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吗,心里却是另外一番天地。

    他家棠儿的医术就是好,伤口缝合包扎再上了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站在一旁的青羽是不是瞥着那张冷漠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招惹到了主子。

    院门口脚步声逐渐逼近,云清风在侍卫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一进门望见周辰安在用膳,神色微微一愣,看了眼天色后,神色瞬间了然,慢步上前,拱手道:“殿下,您伤势如何?”

    青羽视线不经意飘过去。

    想看看自家主子的反应,他之前也是问及伤势,主子的脸色可是比锅底都黑,现如今少卿大人问,会不会一样?

    “本王无碍。”他从容作答,与之前一般无二。

    云清风仔细观察他提筷子的手,发现正是此前淌血的手,如今夹菜的动作却行云流水,不见一丝迟疑,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他不由得在内心感叹起自己妹妹的医术了得。

    感叹完,他也没忘记正事,微微俯身:“暗室已经调查完了,特来向殿下汇报。”

    “不用这般多礼,你是棠儿的哥哥,就算是本王的兄长。”

    “这……”云清风有些受不住,腿险些发软,眼前这位可是当今战神,且不说他年纪比自己大一两岁,光是在朝中的地位,也让云清风承受不住兄长二字,赶忙摇头:“微臣对这种称呼不适,还是与以前一样吧,只要棠儿与殿下过得开心便好。”

    “嗯。”周辰安表面淡定的轻轻颔首,继而问道:“暗室调查的情况如何?”

    “大理寺深入暗室,发现其中有上百个暗格,一些格子里放着透明的琉璃碎片,一些格子里放着碎纸片,还有一些是空着的,却散发着奇怪的味道,有些难以形容,在现场发现的所有东西微臣都带来了。”

    说完,将一直提在手中的木匣放在了桌子上,“这里边包括了所有琉璃碎片和纸片,不过微臣如今还没弄明白这些东西的用处,殿下是否需要?”

    “拿去大理寺找专人还原,十天内,本王要知道纸片原本的内容,至于琉璃碎片,并不重要,先放在大理寺。”

    “好,那微臣立即回去派人以最快的时间修复!尽量以最快的时间给殿下答复。”

    “嗯。”他轻轻颔首。

    云清风刚要转身出门,云棠的声音忽然从外边传来:“吃的还挺好,我门外就闻到味了,就只顾着你自己吃,都不说让人给我送点吃的,我也有点饿了!亏我还好心过来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自理!”

    这大胆埋怨的话语,着实令云清风震惊到了。

    这可是人人敬畏的太子殿下,妹妹在相府也算举止得体,怎么在殿下这里有些不一样,让他都有些陌生了。

    云棠不知道哥哥在,跨步走进来,半只脚刚入门,就对视上云清风诧异的目光,她的脚步随之顿住,心里一阵不好:糟了,不知道云清风在。

    她在云相府的表现,虽然偏强势,但好歹还会模仿一下原主的性格。

    在周辰安这里,她性格上没有什么伪装。

    兄妹二人一对视,前者越想越奇怪,后者眼神飘忽,像是有些心虚。

    “棠儿在昭王府过得比相府开心?”两瞬呼吸后,云清风试探着开口。

    “啊?”她微微愣了下,紧接着讪讪一笑:“不是,就是跟殿下熟了,觉得他挺好相处的,也不可怕。”

    “咳咳……”周辰安压抑的咳嗽了声,像是在引起她注意。

    云棠却没理会他,本来是冲着周辰安来的,看他还能自己吃饭,想必是问题不大,正好趁此机会做另外一件事,想着她拽着云清风袖子走出去:“哥,现在忙么?”

    “稍微有些,还需回大理寺送些东西。棠儿是有何事要同我说?事关殿下?”

    “哥哥莫不是忘了,胡姑娘还住在王府里。”

    听此言,云清风桃红色的唇轻轻动了下:“她如今体内的毒可解了?”

    从之前得知胡晓月身中奇毒到如今,云清风就没睡一个好觉。

    “嗯,已经完全康复了,哥哥要真喜欢,就要趁有机会的时候说出来,不然的话,她之后有可能会沦为五皇子的侍妾或者其他,哥哥应该也知道胡副将与胡尚书之间的关系,胡副将膝下无女,要是想讨好五皇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胡尚书的养女送上府门。”

    “……”他凝眉沉默了一下,接着又果断抬起头:“等我处理完大理寺的事情,再来王府与她见面,把心中所想说清楚。”

    云棠有些无奈,摊了摊手:“你人都在这里了,为什么还要等下次,手中的东西真的比见她一面还重要吗?”

    她其实不明白,这个哥哥平日里在大理寺忙里忙外,可但凡抽出一点点的时间空荡,都能与胡晓月把心里话说出来,结果如何,也能早些知道,偏偏就是一拖再拖,万一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是……”云清风垂眸扫了眼手中的木匣子,又将眼角余光投入院门。

    “青羽,带少卿大人去胡姑娘住处。”出乎意料的是,在这种时候,周辰安竟能看出云棠用意,直接发号施令。

    “是。”

    青羽走了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少卿大人,殿下说此事不急,您这边请,先见一见胡姑娘。”

    两人离去,云棠唇角微弯,提着裙摆跃进门内,调侃道:“昭昭怎么开窍的这么快?我都有些难以置信。”

    她那能想到,周辰安压根不是开窍,只是想把无关的人全部支走,只留下她罢了。

    这会儿,只有云棠在,他便又开始故技重施,眉峰一皱,故作出一副难受的表情:“本王受伤,连菜都夹不起来,棠儿来的正好。”

    云棠一眼看穿他的把戏,一边走到他身边坐下,一边嗤笑道:“之前青羽在,你既然不能自己夹菜吃,干嘛不让他服侍你?”

    他又皱眉,眉窝很深:“棠儿不是来关心本王的?”

    “自恋!”低语了声,云棠却夹起一筷子菜送到他的嘴边:“张嘴。”

    眉峰平下去,他薄唇微启,将云棠未到嘴边的菜吃进嘴里,细细咀嚼,满眼都是毫不遮掩的笑容。

    “殿下是傻了?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将菜咽下去,不紧不慢反问:“棠儿好看,还不能让本王看?”

    云棠不客气的拿过他的饭碗,吃了口饭,又吃两口菜,嘴里呜咽不清漫不经心的说着:“哪里好看了?样貌平平,性格一般,哪里比得上殿下,万人追捧,是个女人都……嘶!”

    柔软的耳垂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低沉的声线响在耳畔:“棠儿想好再说!”

    所谓的万人追捧,他并不喜欢,相反,是排斥。

    他心里眼里,唯有云棠一人,也希望她亦然。

    “还吃不吃饭了?”云棠用筷子戳他的胸口,“昭昭要是不饿的话,我就受劳喽?”

    刚说完,耳垂便被松开,他的唇凑近筷子,将饭吃进嘴里细嚼慢咽,愈发满足。

    “刚刚兄长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从暗室带出来的?”

    “嗯,琉璃瑞兽的所有碎片和一些碎纸片。”

    “所有碎片?”云棠皱眉不解,“之前在暗室的时候,我大概看了下,只有我们落下的位置有几块小碎片,其余地方并没有,还有碎纸片又是从哪来的?”

    那间暗室不是很大,对云棠来说,之前在可视范围内的东西,她都已经观察过了。

    “碎片都在墙壁上的暗格中。”周辰安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一边耐心回答。

    “这就很奇怪,当年的人明明可以把碎片都带走销毁干净,偏偏要存放在暗格里?总不可能这些是当年的嫡长子所为吧?他伤成那样,估计没这个能力。”

    听到这番话,周辰安深邃眸子忽地一凝,沉喝道:“来人!”

    一瞬之间,黑衣暗卫落在门口单膝下跪:“主子。”

    “少卿大人可有离府?”

    “还未曾,可需要属下暗中保护?”

    “多派些人。”

    云棠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将碗筷放回在桌子上:“还是让我去吧。”

    “不行。”她刚动,手腕便被紧紧攥住,周辰安眼底一闪而过的顾虑,令她看的格外清楚。

    云棠轻轻将他的手推开:“你不必顾虑什么,不管遇到什么,我有能力全身而退。”

    “……”他没再强行阻止,将握着云棠手腕的大手轻轻松开,目光转既落在门口那暗卫身上:“多派人手,暗中协助太子妃保护少卿大人,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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