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王渔不是骗子
看孙巧云哭哭啼啼，王渔这才知晓自己说错了话。
但覆水难收，驷不及舌，他也想道歉，却不知怎么开腔。
沈自衡看看王渔，“道听途说的未必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也是假的，就好像你用口技来表演，是耶非耶？真真假假，还需要更进一步抽丝剥茧。”
又道：“孙诚果真如此绝顶聪明，腰缠万贯，又怎么可能困在这里，怎么可能被朝廷的人杀了枭首示众？”
换言之，倘若聪明绝顶，天赋异禀，逃离不是轻而易举吗？
两人面面相觑。
王渔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朝廷在弄鬼？”
“我父一辈子兢兢业业，从小买卖做到了大买卖，并未坑蒙拐骗，但却好端端的被刘瑾这狗贼抓走了，囚禁在黑房子里，我父亲命悬一线，为保障安全才给刘瑾这老狗出谋划策，不然会落得这么一个结果吗？”
“换言之，令尊大人是替罪羔羊了？”
“是！”
看他们还要争论，林夏深呼吸一下，“好了，大风吹倒了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何苦在这里解释？当务之急是将他弄下来。”
“这，只怕难上加难呢。”
王渔盯着尸体看。
风吹过，那尸体摇晃一下，似乎死者的幽灵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孙巧云的泪水飞流直下，哽咽伤痛。
沈自衡回头看看溪见，“溪见！”
“在！”
溪见站了出来。
沈自衡发号施令，“我走后，你负责保护孙姑娘，王渔以及胡老爹，不得有误！没我号令，不要私自进城，需要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苏赫巴鲁，你也有点武功在，你协助他保护大家。”
苏赫巴鲁皱皱眉，“我才不要听你话，本可汗高人一等，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径情直遂，不被人安排和左右。”
“什么可汗不可汗？又要胡说八道了。”
林夏冷笑，“你要是可汗，我就是皇后。”
“长生天，安拉真主，我是科尔沁如假包换的可汗啊，你们……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
林夏笑了，“好了好了，你负责保护大家，既是可汗，想必武艺超群聪明绝顶，前路危机四伏，您老人家位高权重坐不垂堂的，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凯旋的好消息吧。”
苏赫巴鲁冷哼一声。
众人在原地等候。
林夏正考虑怎么到里头去呢，之前那小乞丐却靠近。
“夏夏姐，你们要救人啊？”
“怎么？”林夏看着小鬼头，“你有两全其美的计划。”
“说起来……”
那小乞丐叹息，“我当年碰瓷过孙诚，孙诚不像个坏人。那时候我阿娘人还活着呢，我和小弟走投无路，有那么一天我看孙诚出行，我就……”说到这里小乞丐的眼睛湿漉漉的，闪烁着痛苦的泪花，“我就冲了过去，撞在了马车上。”
林夏皱皱眉，“不可取，男儿生财有道，怎么能胡作非为？”
“我……我没钱了，我阿娘罹患了不治之症，需要钱买药。”
这也的确是难言之隐，林夏不再打断，示意燕子继续说。
燕子又道：“我以为孙老爷会赶走我，哪里知晓他居然送了五十两给我贴补家用，还给我娘治病，得亏了孙老爷，我娘亲好了，但好景不长，官兵非要拆了附近的滚地龙，我娘被毒打了，也就死了，死不瞑目。”
“什么是滚地龙啊？”
林夏对这新奇陌生的词汇感觉诧异。
这边急忙解释，“砍了竹木，两头插在地面上，中间就是弧度，稠密一点，就是一个房子了，本地人称呼为滚地龙，我们一家三口就在里头，在河对面有不少滚地龙呢，你明天天亮了就能看清楚。”
从燕子的话里，林夏似乎明白了，他们生活的难上加难。
林夏言归正传，“如何靠近这群人？”
“我有一种……一种上不得台面的秘密武器，就是这个了。”
小家伙拿出一个悬挂在绳索上的东西，“这是一个我们叫花子帮派里头一个幻术师给我的，这个东西是沙漠中一种叫蜃的虫子做的，此物可含沙射影，但也可迷幻心智，中了术的人会迷瞪一会，你们便宜行事就好了。”
林夏才不相信，非要试一试。
燕子皱眉，“那我可来真的了。”
“来你的。”
燕子挥舞一下那玩意儿，一股婆娑的类似于檀木香的气味扑面而来，林夏顿时木木樗樗，什么都不知道了，差不多进入了任人宰割的状态。
她急忙咬舌头，许久才恢复过来。
燕子皱皱眉，“抱歉，夏儿姐。”
“好玩意儿，但也要用在正确的事情上，好了，你也加入我们。”
林夏回头看看王南坡。
“给点钱。”
“哎呀！”
王南坡正在数铜子儿，看林夏回头，慌里慌张就藏，林夏一把抓住王南坡的拳头，“给这小家伙，他许久没吃东西了，让他给弟弟买吃的。”
王南坡无计可施，只能送银子给燕子。
燕子哽咽道：“我这就去买栗子糕给弟弟，我弟弟许久没吃东西了。”
说完，转身一溜风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王南坡嘿嘿冷笑，摸一摸下巴，“林夏，你就是烂好人，你还慷他人之慨，将来是要还钱给我的，你看这小乞丐！人小鬼大，聪明绝顶！这是职业骗子，你还给他钱，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未必。”
沈自衡的洞察力很犀利，“他有办法赚钱但却不用，可见他心头有道义！他为娘亲去诓骗，可见他孝顺，他情愿帮助我们陌生人铤而走险去救陌生人，可见他之仁心。”
“嘿嘿，”王南坡冷笑，“等会儿他不回来你就知道我判断正确还是你的推理正确了，咱们啊，拭目以待咯。”
大约过了一刻钟，小孩儿风驰电掣一般回来了，但却眼含热泪。
林夏看小家伙来了，半蹲在他面前，“燕子，不要哭了，咱们集思广益将你救命恩人救下来。”
“是，是。”
林夏看到不远处有个卖烧酒的，三两步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