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路叙用纸巾遮脸，对其他人说了声抱歉，去了摄像头照不到的卫生间。
剩下的四个人都不好意思再吃，纷纷起来收拾餐桌。
乔轻夹起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
“我来吧。”段承时接过他手中的餐具，“厨房有洗碗机。”
乔轻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只能对着他点头。
“我看见你也吃了一口土豆丝，没关系吗？”段承时担忧地说道：“有的人对姜的气味很敏感，吃多了会恶心。”
乔轻摇头。
收拾完后，乔轻偷偷拽着应非妄的衣角不让他走，等那两人去楼上他才拉着人去沙发坐下：“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要是工具人给出的数值与提示符合，那就说明……路叙在假哭。
现实和游戏有很大偏差，他记忆中的剧情可没这一场面。游戏里的第一天大家其乐融融，主人公没一出场就获得好感度，发展支线需要他主动凑到嘉宾面前。
所以乔轻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打游戏、吃饭也会涨好感。
他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纸递给应非妄——上面写了其他四个人的名字。
应非妄沉默了。
以往他话不多是他自己不想说，而现在……是被动无语。
客厅的机位最多，360度呈现双方表情。因为乔轻之前的“花心”发言，大家开始同情起应非妄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不把应非妄当嘉宾看】
【有骨气一点！不给他写！】
“还是接触不够吗？”乔轻脱了鞋侧身跪坐在沙发上，上半身向应非妄前倾，两人身体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
应非妄不适应这种距离，但又莫名地想让他更靠近。
慢慢的，他也向乔轻倾斜。
乔轻顺势将胳膊搭在他肩膀，贴靠在他身上：“真写不了啊？”
沙发侧面的落地装饰顶端绑了个超清摄像头，摄像头此刻对着乔轻的正脸。眼尖的网友跳到这个机位放大屏幕，平滑代入应非妄视角。
超近距离不但没有照出乔轻的脸部瑕疵，反而更显完美。他抬头看着应非妄，领口微微下坠。脖子右侧靠近锁骨的位置，一颗小小的红痣若隐若现。
【32号机位画面放大三分之一，不谢】
【应非妄你清醒……算了，是我我也扛不住】
【颜狗许愿乔轻出节目也一样海，这样我才有机会】
【应非妄是不是不行？这都能忍住？？？换我我要亲死他！】
被突然贴近，应非妄僵了几秒，然后快速在纸上划拉了几笔。
“我去睡了。”他将纸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乔轻看看墙上的时钟，才下午六点。
“这么早啊？”他手指搭在沙发靠背上，露出个脑袋盯着应非妄。
他是不是烦了？
乔轻换位思考。
如果有人粗心（找不到摄像头）、记性差（洗好的衣服不及时拿）、好奇心重（问来问去）、还爱黏人（勾肩搭背），恐怕他也会烦。
“唉……这可怎么办……”
应非妄回头。
那人眼巴巴的看过来，像只委屈的小狗。
如果真是小狗就好了……
小狗只会对一个人忠诚。
应非妄走后，乔轻拿起纸，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提示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路叙。
看到应非妄写的数值，乔轻不禁咂嘴。
还好他有金手指和工具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提示的一样，郁青昀的好感度一增一减，被他降为0。
段承时的好感只在见面时加了一次，有3点。
比较特殊的是叶越舟，明明他是两次“略微”提升，却与路叙一样为10点。
“太难了……”乔轻喃喃自语。
今晚他还要和好感度最高的两个人同床共枕。
三人间的床是能睡四五个人的超大号。要是换两个内向的人还好，里面偏偏有个花心萝卜叶越舟，在游戏里十分喜欢肢体接触。
晚上还是在游戏房里趴着吧……
节目组又没规定嘉宾不能熬夜打游戏。
晚上十点半，节目组都急疯了。
还差半个小时到心动短信的环节，乔轻依旧在打游戏。
不仅如此，本该修罗的三人房和甜腻的二人房，竟没有一个人回床。单人间的应非妄倒是躺在床上，但他那里灯都闭了，姿势板正得像躺尸，没有丝毫看点。
秃头导演又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布置那么多房间？
“这样不行，群发短信让他们十点五十前回屋。对了，乔轻的经纪人联系上了吗？”
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夹过来：“联系上了，他说可以配合，已经把乔轻的节目用号码发给他了，他还给我发了条乔轻的黑料。”
“啊？”
导演傻了，怎么还有主动交黑料的经纪人。本来他还想给乔轻搞个热搜带带节目，但要是有黑料的话，这事儿得考虑考虑。
工作人员翻开文件夹：“其实也不算黑料，只是档次不高。”他指着其中一行字给导演看。
导演凑过去，看完将文件夹挥开：“就这？高中学历怎么了，又不影响他的脸，热搜该买买，马上就到激情的夜晚了！”
工作人员：“……”
他强烈怀疑这个秃头是不是根据个人xp搞节目。
游戏室，乔轻将手柄一扔，摊在懒人沙发上。
就在刚刚，手机里发来好几条消息。
里面只有一条是节目组的，让他在十点五十之前回房。其余几条则是他那几年没露面的经纪人发的，通篇屁话。
说什么要按他发的剧本做，不然就按合同赔违约金。只要他听话，公司不但可以跟他续约，还可以给他一个翻红机会。
真是够了。
现在的主要矛盾不在于他想不想红，而是能不能活。
命都没了拿什么红。
乔轻背着摄像头，回了四个字：少管你爹。
合同让他不能拒绝公司派发的通告，可没写接了通告还要听指挥表演。
算一算，他的合同还剩不到两个月，挺过这个节目就行。
另一面，经纪人看着乔轻回来的短信，气得七窍生烟，他立刻跟老总报告：“姜总，乔轻还是不听话，我们……？”
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冷笑一声：“十年了，还这么天真，让他继续糊。”
合同到期了又怎么样，看还有没有公司继续签他。
晚上十点四十七，乔轻拎着化妆包站在卧室门前，怎么都不想进去。
已知三人同床，路叙与叶越舟对乔轻持有相同好感度，且两人互相反感。求：乔轻今晚睡在大床什么位置？
乔轻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门。
答：大床正中央。
看见预想中的场面，乔轻不禁闭眼。
路叙盖着被子躺在大床左侧。
叶越舟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床右侧。
两人背对着彼此没有任何交流的意思，唯一能缓解气氛的是墙头对着的电视。只是电视偏偏放了个青春疼痛片，台词矫情到牙酸。
叶越舟穿了件灰色的睡袍。睡袍系得松松垮垮，胸前的深v直接开到小腹。他习惯裸睡，如果不是怕直播间被封，这会儿身上连睡袍都没有。
“来。”他拍着身侧的空位置，笑得暧昧。
摄像头还没关，弹幕被叶越舟的笑弄得纷纷变了颜色。
【咦？我怎么变色了】
【尊贵的会员就应该看这个！不要顾忌我，搞起来！】
【←是我想的那个搞吗？小脸通黄jpg】
【三明治！三明治！】
路叙穿的是淡蓝色的短袖棉质睡衣。他没像叶越舟那么直接，而是缩在被子里，身体又往床边靠了靠。
意思不言而喻。
乔轻将化妆包放在梳妆台，装作拿卸妆油，迟迟不上床。
他能感觉到，身后有两道视线注视着他。虽然不火热，但足够让他煎熬。
嗡嗡——
手机又弹出一条短信：
【经过一天的相处，你们最心动的对象是谁呢？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乔轻不需纠结，他没得选。
叶越舟回得也很快，路叙看了短信很久。
路叙想选乔轻，但他没叶越舟那么厚的脸皮。人就在身边躺着，要是知道是他发的，那太尴尬了。但如果发一条平平无奇辨不出身份的短信，那不如不发。
吞了口唾沫，乔轻手脚僵直地走到床尾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身后传来轻笑。
十分钟后，节目组将搜集来的消息逐一转发。
乔轻的手机震了两次：
【希望我能早日走进你的心。】
【晚安。】
这两句个人风格太明显，乔轻一下子认出来是谁，他开心的反复看着后面那条。
发了短信，说明那人不烦自己吧？
嘉宾发短信时避着镜头，观众也不知道谁选了谁，他们每个人都在猜。
【乔轻肯定收到了，他表情不对】
【我听到了！他手机震了两次】
【我从别的直播间滚回来了，你们肯定想不到，应非妄也收到了】
【真假？乔轻发的？】
【不可能，纸上都没他名字，乔轻眼里根本没他】
黑暗的单人房只有手机屏幕莹莹发亮：
【谢谢大哥救我狗命！求别嫌弃qaq】
救他狗命……？
应非妄的眼眸染上点点笑意，持续了几个小时的脑内狂想渐渐平息。
不老实的小狗……
半夜十二点，乔轻在看电视。
凌晨一点，乔轻还在看电视。
路叙侧躺着一动不动，胸口微微起伏，似是已经睡了。
叶越舟一直侧坐在床头，看表情也开始发困。
听着后面的哈欠声，乔轻给自己打气：加油，看一宿电视剧而已，他可以的！
就在这时，电视“咔吧”一下黑屏，床头灯也暗了。
某个机位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关上电闸盒，深藏功与名。
不睡觉？不睡觉就把你房间电闸拉了。
为了保证直播顺畅，摄像头的线路都是专用的，跟房间有没有电没关系。
乔轻猜到是节目组搞的鬼，心中大骂导演：好你个老秃驴，活该你长不出毛。
他正暗骂着，身后那一块床垫突然深深塌了下去。乔轻没防备，被床垫弹得身体一歪，向后倒在某个人的怀里。
叶越舟右臂揽着乔轻，低声轻语：“还不睡吗？”
乔轻瞪圆了眼，立刻从他怀里滚出来，却又撞上了另一个人的大腿。
“来睡觉吧。”路叙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