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一次约会
翌日天刚亮，方南葵一反常态，早早就起床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程屿发消息约她十点去拾月书店。
——他们第一次有交集的地方。
洗完漱后，方南葵就盯着衣柜发呆，她有点后悔没多买两件好看的连衣裙。
她的衣服不少，每年夏天阮茹云都会给她添新裙子，但大多数都是礼服裙，并不适合日常穿。
粉色和鹅黄色的两件都有点幼稚，黑色显得太成熟，冷色调的几件又不太适合约会穿
一番纠结后，方南葵挑了前段日子新买的一条纯棉的白色裙子，整体是a字裙，腰侧方有两条绑带，胸前有两排纱做的小花。
方南葵换好裙子后站在镜子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觉得头发扎着不好看，在抽屉里翻出来一个黑色大蝴蝶的发箍，把头发散了下来。
思考了好一会，九点半的时候，背着斜挎包和阮茹云说了一声就准备出门。
阮茹云上下打量了着她，“不是说，这件裙子不符合你的气质吗？”
方南葵挽着阮茹云的胳膊，撒娇道：“哪有啊，阮老师买的裙子最好看了。”
“是吗？不打算送人了。”
“这么好看肯定要自己穿。”
“行了，去玩吧，早点回来。”阮茹云被自家女儿的声音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推着她出了门。
方南葵举了个“ok”的手势，“晚饭之前一定回来。”
阮茹云摇头笑着关了门。
方南葵其实很期待今天的见面，有些事可能会在今天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拾月书店离得她家不远，她进去的时候，程屿还没来。
拿出手机打算发条消息，又觉得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着急，反正时间还没到，她索性拿了一本漫画书坐在窗边看。
今天周一，坐窗边的好处是很容易看到进来的人。
方南葵还在想一会看见程屿来了，自己要不要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想着想着就笑了。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了十点半，玻璃门里进来的并不是她期待的那个人。
方南葵四处张望着，街上的人群里似乎并没有她相见的身影。再等等吧，万一是有事耽误了。
方南葵的心思彻底从漫画书里抽离了出来，时不时的抬头望向门口。
接近十二点了时，屏幕弹出来了一条消息，方南葵没看清她迅速划开了手机。
——哐
手机掉在了桌上，周围安静看书的人都朝着她看了过来，方南葵起身向他们道歉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手机上的字，他说
——你回去吧，我不会来了。
——我们以后别再联系了。
——互删吧。
闷热的风吹散了眼睛里的水，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大街上。
半晌，她还是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怎么说，重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south：为什么？]
得到了是红色的感叹号和一条不是好友的提示。
方南葵愣住。
她？
真的被删了。
退出聊天框，她打算问问云夏，程屿在哪？
看见的却是程屿退出每个群的消息。
所以，
他是连原因都不告诉她，彻底断的干干净净吗？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程屿已经起床了。
他在衣柜里挑了件白色的短袖，黑色运动裤就打算出门了，又觉得这么穿有点太随意了。
小姨毕业前给她寄来的一整套西装还在柜子里落灰，但盛夏穿西装他可能会热死。
程屿心想热死也罢，他今天要做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程屿打开西装的包装袋，里面竟然还有一件白衬衣，有了它，他就不用被热死了。
重新换好衣服，叮嘱外婆，
“外婆，我今天和朋友约好了，妈妈中午会回来一趟，你记得按时吃药啊。”
外婆笑眯眯的点点头，问：“乖孙，你穿这个热不热。”
“外婆，不热的。”
“不热就好。”
说完程屿就出了门。
期间他以为自己紧张所以每次都会拉下点什么，不间断重复五次后，他才彻底出了小区。
到门口，程屿没有往书店的方向走，反倒上了公交车。
衬衣是长袖的，天气又闷热，程屿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把袖子挽了上去。看上去干净清爽。
风吹过，减缓了些许热气。
没多久，程屿下车去了一家花店，隔了会有失望的出来，上了另一辆公交车，如此重复了好几趟。
九点半的时候，程屿捧着一束向日葵，从一家笑着花店出来了。
高考完了，估分结果也不差，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了。
等车的时候，他遇见了裴 ，和她打了个招呼，上了同一辆车。
临近四十五的时候，她收到了方南葵的消息。
[south:我出门了。]
他笑着回复了一句“好，我可能十点半才能到。”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花店里的向日葵都买没了，他跑了好远才买到了这一束，回去差不多要做一个小时的车。
消息刚发送出去，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程屿以为是诈骗电话，直接挂了，结果又不依不饶的打来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程屿接了，他要看看这个人要说什么。
陌生而急切的女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她说，
“您好，是胡玉清老人的家属吗？”
胡玉清是他外婆的名字。
——砰
程屿脑子有一根弦断掉了。
他尽量冷静的回答：“是，我是，我是她孙子。”
“我是南河川中西结合医院的杨护士，胡玉清老人因为心梗晕倒了，现已被送到医院，麻烦您尽快来医院。”
程屿声音颤抖着，“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程屿在地图上找能快点去医院的路，结果显示下一站就有车去，程屿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拿着花束去了门口。
他坐在最后一排，车上很挤，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到了门口。
向日葵被挤的不成样子了，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出门不顺，为什么跑了好几家花店都没有向日葵。
他在车上无声祈祷，
“我从不相信神明，但我今天希望有神明可以保佑外婆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