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白天鹅
晚风拂过少女白皙的脸庞，方南葵拿着阮茹云送来的两件礼服裙在校门口凌乱着，沈江蓠刚刚被音乐老师留下调试设备，阮茹云有点事帮不了她，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出来时，为什么不多叫一个人。
裙子不是很重，但装裙子的袋子很大，一只手拿不过来，两只手拿的话装配饰的袋子就落下了。
方南葵思索了半天，最终决定把一条裙子先放门卫那，先把另一条和配饰送过去，再来一趟，不就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了。
她刚拿起一个纸袋，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拎起了袋子。
“就你这小身板，能拿的动吗？”少年的嗓音干净而陈澈。
“多拿两次不就好了。”方南葵说完话，才发现对方是程屿，她红着耳根低下了头，早上的一幕快速从她的脑海里飘过，她的嘴唇微微发烫。
“行了，我帮你拿吧，送去礼堂？”程屿直截了当的提起两个纸袋。
“我自己可以。”
“别废话，跟上。”
“你身体那么虚，能拿的动吗？给我一个吧。”方南葵手放在纸袋上，像是强抢。她的确因为程屿晕倒有了后遗症，她怕讹上自己。
程屿顿住，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事是翻不了篇了，还有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他虚。
“你怎么知道我虚？你难道试过？”程屿玩味的笑着，不过脑子说道，拿着纸袋的手并未松开。
“你不是低血糖吗？这万一”方南葵忽略了程屿说的后半句话。
万一又晕倒了，她还要拿零花钱给程屿买葡萄糖。
没错，昨天程屿晕倒后，方南葵觉得自己应该负全责，把本来买零食的钱全拿用在程屿身上了。
程屿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解释：“我就是低血糖，不是身体虚，这两不是一个概念。”
方南葵哦了一声，她还是坚持认定程屿会晕过去。两人僵持了好一会，程屿把略微轻一点了那个递给了她，又把她手里的另一个袋子拿了过来。
方南葵这次没拦着他，倏地想起程屿刚刚说的话，脸一整白一整红的愠怒道：“程屿，你混蛋。”
撂下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屿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到，他不知道自己做错啥了，长腿一迈快速跟了上去。
两个人到了礼堂后台，方南葵皱着眉头瞪着他一声不吭。虽然她听见过班里部分男生彼此笑着说过，但没有人当着女生的面说啊。
“你生气呢？”程屿把袋子放好后试探性的问道。
“我没有，东西放好就离开吧。”
“哦，那我走了。”程屿的嗓音有点委屈，她倒是告诉他那惹到她了。
转身刚走了两三步，方南葵伸手摸到了口袋里早上本来要给程屿的糖，急忙喊，
“等一下。”
程屿疑惑的回过头，一颗棒棒糖径直落在自己手上。
方南葵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走了。
程屿看着手里的棒棒糖，无声的笑了笑，印象里，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发脾气，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她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怪可爱的。
程屿把糖放进口袋里，回了教室。
礼堂后台这会正忙得热火朝天，大家都在为晚上的表演做准备。
方南葵先是把白色的那件礼服裙给沈江蓠送过去，又接着换上待会主持要用的淡蓝色公主裙，去找负责化妆的老师了。
化好妆后，他们几个主持人在舞台前有排练了一遍。
为了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晚会一共两个小时，七点半正式开始，进礼堂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七点过一点各班班主任已经开始组织学生进场了。
负责人为了减少方南葵换衣服的次数，特意把她和沈江蓠的节目放在了倒数第二个。
随着大幕的缓缓拉开，方南葵和其他人主持人一起出现在台上，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公主裙和几个主持人念了开场词。
晚会第一项是表彰这次的优秀班级和个人。
方南葵也是拿到名单才知道，程屿竟然也在领奖人的名单里。而且一班凭一己之力赢了体育班，她有些不敢相信，程屿的幸运多多少少还是占点玄学的。
宋泊远腿肿着上不了台，把这次光荣的机会交给了程屿。
领完奖后，节目正式开始。
一番表演后，终于轮到了她和沈江蓠，她两这次选的是治愈系的钢琴曲《菊次郎的夏天》。
两人提前跟灯光师沟通过，上个节目刚表演完，全场的灯光突然黑了，台下玩手机的同学都被吓了一大跳，有好多人还以为停电了。
随着钢琴的声音慢慢响起，两束白光打在舞台上。
穿着黑色礼服裙的方南葵神色专注坐在一架白色的钢琴前面，朝前面站在不远处穿着白色的礼服裙的沈江蓠笑了笑。
一黑一白宛若在湖面嬉戏的两只天鹅，引得台上无数人沉浸在乐曲里。
其中不乏拿着手机拍照的人。
台下的程屿再一次被方南葵惊艳到，他第一次产生了不想在接触她的想法。
天上耀眼的太阳和深海里没有光亮的月亮是注定没有结局的吧。
他已经身处黑暗了，总不能拽着太阳也下沉吧，他要她继续明媚的待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昏暗的礼堂里，云夏举着手机用自拍的方式偷偷拍了后侧方坐着的程屿，低下头看照片时，她看到了他眼里流动的光，
云夏不相信的再次回过头，她看见他偷偷举起了手机。一切想不通的事情仿佛一下子都有了答案。
云夏苦笑着，强忍着鼻头的酸意。
寒冰会在春天化开，她以为只要自己跟程屿待的时间久一点，他总会喜欢自己。
原来啊！他不是不懂，只是他的眼里的亿万星辰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云夏摁灭了手机，抬头望着礼堂的天花板，有些不知所措。
一曲落幕，礼堂重新亮了起来。
云夏看着舞台上光彩夺目的方南葵，自嘲般低笑着。
校长在台上宣布校园文化节正式落幕，
今晚偷窥到了别人的秘密的人，失去了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