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全球进化（2）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
先前她是碍于季东六中的校规不好动手, 可这8号别墅是没有类似的规定。
她完全可以直接对房子动手！
宋瑜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她记忆力还不错，还记得小啾啾当初在书房里找到了一把斧子。
宋瑜没有理会所谓的“寻找别墅主人”任务提醒，在书房里翻出斧子, 径直劈烂当初鬼大哥带她找到的地下室木门, 再将全部的烟花堆积在厨房内, 又把面粉等均匀地撒了一路, 最后用酒作为引子。
宋瑜第二次点燃了火焰。
“轰——”
大概是有上一次的经验, 这次的爆炸动静远超以前。
一阵剧烈的震颤摇晃后，别墅整个二楼都垮塌下来，只有厨房对角线所在的房间墙壁屹立不倒, 其余的全都零碎地垮塌下来，激起大量的垃圾灰尘。
“咳……”
宋瑜被激起的灰尘呛得直掩鼻，她刚想顺着缺口出去看看房子的血条还有多少, 熟悉的踏空感再次出现。
下一秒，她又回到了初始界面前。
半透明面板上是血淋淋的四个大字:
——
而密林之中，那双猩红冰冷的眼睛不知何时往前挪了一步, 距离她更近了。
然而宋瑜只是扫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面板上。
“怎么可能失败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上次就是这样通关的！”
宋瑜只觉得离谱，除非她上次也没能通关, 不然这个流程绝对不会有问题。
她还记得这副本的内容, 是别墅作恶，蛊惑男主人残杀了女主人, 他们的魂魄全都被困在这间别墅之中无法离开。
针对她的是别墅, 那她直接干掉别墅有问题吗？
难道boss还不兴杀了？
宋瑜非常不满, 她盯着半透明面板沉默不语，又看了眼密林的那双眼睛。
“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宋瑜往前走着触发选择界面，再次选择8号别墅章节。
进入场景后，她忽略了提示文字，径直重复先前的步骤，找斧子、劈木门、布置烟花、拆面粉、倒酒，最后点火。
“轰——”
虽然与上次的垮塌效果不尽相同，但最终结果是一样的，没等宋瑜跨出去，她再次被传出场景。
依旧是血淋淋的四个大字——
那双眼睛正如宋瑜所想的那样往前一步。
宋瑜看了眼这个距离，心里大致估摸着，“嗯…再有三次就差不多要出来了。”
她还真要看看这眼睛的主人能对她做什么！
宋瑜依法炮制，重复了三次炸别墅的举动。
终于在第三次落空感袭来时，她神经紧绷注意着四周环境，在下坠的瞬间，一道夹杂着猩红的黑影朝她扑了过来，迎面带来一阵冰冷腥臭的风。
宋瑜本能地举拳狠狠揍了过去，拳头与对方接触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声响。
“嘭——”
反震的力道传达到拳头上，黑影径直倒飞回到密林之中。
宋瑜警惕地看向黑影倒向的方向，那里只有眼熟的暗沉迷雾，其余什么都看不到，就连那双眼睛都找不到踪迹。
一秒、两秒、三秒——
毫无动静。
“……就这？”
宋瑜很不想这样羞辱对方，但这种惩罚是不是……毫无威慑力可言。
见黑影没再扑来，宋瑜扭头大量四周，等她一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的黢黑不知何时变成扭曲的猩红、暗黄等斑驳交织的色块，看上去极富冲击力。
尤其这样延伸至两端不见尽头的巨大“银幕”，简直堪称精神污染。
宋瑜:“……还是你狠！”
别说，这游戏界面要是把前面的密林贴图也换成后面这种，她怕是真会犯怂。
一想到四面八方都是这种贴图，宋瑜的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
她实在不想在这种环境下多待，往前一步准备看看选择章节面板。
刚刚踏出一步，熟悉的面板再次呈现。
只是这一次，“8号别墅”的选项灰暗下去，后面多了一行字:“（待修复）”
修复什么？
是她把别墅炸毁了，副本需要修复别墅？
难道说副本的修复能力有限，导致初始场景的“贴图”都变得崩坏？
“嘶…”
这个想法让宋瑜的眼睛越来越亮，老老实实走流程是不想走的，不过，搞破坏她喜欢啊！
“既然别墅不能去，那去其他地方没问题吧？”
看着剩下的三个章节副本，宋瑜回忆着相关的副本内容。
“诡异村庄”的开头是坐车，去蒋柔家，她还得找那只黄鼠狼帮忙挖人家的坟墓，整个副本流程太长，不选。
“杀人公寓”的话，很有可能说的是幸福小区3号楼，这个副本的开头是邻居拜访，不过终极boss是灵，她也弄清楚了全部流程……
想到这里，宋瑜立刻选择“杀人公寓”。
正如她猜测的那样，这个“杀人公寓”副本正是当初被小啾啾带飞躺赢的副本！
只是这间公寓……
看着满墙的眼睛，宋瑜嫌弃地撇嘴，“怎么跑这屋子来了……”
她记得很清楚，这屋子的主人喜欢偷窥，惹得隔壁夫妻俩争吵起来，丈夫一气之下砍死妻子，妻子死后弄死了这间屋子的住户。
宋瑜懒得给那些眼睛一丝注意力，拿起钥匙直奔电梯，准备前往1601号——住在1601号的姑娘敲了1701号的门，说楼上有动静，但事实上动静来自于1601号的天花板。
灵就在那。
抵达1601号时，宋瑜敲响了房门，等了大概两三秒，房门开了。
眼熟的短发女孩看到门外的她时，神情困惑，“…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宋瑜开门见山道:“你家楼上是不是经常有小孩跑动的声音？”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眼往天花板上看。
果不其然，一团熟悉的漆黑粘稠物正盘踞在天花板上，几乎把客厅的天花板全部遮住。
短发女孩的神情不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
宋瑜当即越过短发女孩走进了客厅，惹得短发女孩表情空白了两秒，下一秒，她才试图阻止宋瑜，“等等，我不认识你，你是谁？你要解决什么问题？”
然而宋瑜已经站在了客厅内，她按住女孩的手臂，抬眼看了眼天花板上的黏稠黑雾，正想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家有糖吗？”
“…糖？”
短发女孩被她弄得措手不及，她语气迟疑:“…有的。”
“行，麻烦给我几颗糖。”宋瑜记得当初能够说服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糖果。
短发女孩实在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在客厅茶几下方摸出了一袋糖果，她带着满脸的困惑，把糖果递给宋瑜。
宋瑜接过糖果，直接举起来递向天花板，“我感觉很痛苦，你能帮助我吗？”
话音刚落，盘踞在天花板上的庞然身影翻涌收缩，大量黑雾喷涌而出，几乎把整间屋子都淹没。
雾气弥漫了两秒后陡然消散，面容苍白的黑发女孩站在那里，它的五官由上千名女性的面孔重叠而成，一晃眼就能看到截然不同的另一张面容，看着极为瘆人，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稚子般的清澈单纯。
是最初的灵。
灵看着那袋糖果，迟疑着问:“需要我帮你解脱吗？”
“不，我要你帮我杀了那个让我感到痛苦的人，只有这样，我才不会痛苦。”
在糖果的引诱下，灵经历了挣扎、愤怒、懊恼等等一系列情绪，近乎四米长的血条出现又消失，直到最后沉迷糖果的天使姐姐们占据了上风。
就在灵同意的瞬间，宋瑜被踢出了副本。
血淋淋的四个大字弹了出来: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过关！”
宋瑜找出选择界面，上面的“8号别墅”和“更多游戏请等待更新”两个选项依旧是灰色。
她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再次进入“杀人公寓”。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流程，宋瑜这次还有性质修改自己的话术，两三下就让灵转换思路，以更短的时间通关失败被踢出局。
整整失败了四次，宋瑜如愿以偿地看到“杀人公寓”选项灰了下去，后面是和“8号别墅”同款的“（待修复）”。
而这一次，密林中的迷雾不再飘动、脚下的土地仿佛被身后的贴图传染，变成同样的扭曲斑驳色块，整个初始界面极为扭曲怪异。
宋瑜看得有点头皮发麻，只好仰着脑袋，让余光都看不见地上的怪异贴图。
“马上就要把游戏搞崩溃了，加油！”
想到这里，宋瑜点进了江海大学副本。
……
熟悉的办公室出现，宋瑜刚准备直奔1号教学楼的女卫生间，还没开门，就看到管欣开门而来。
管欣看到宋瑜吓了一跳，她面色的惊愕刚要化作恼火，就被宋瑜干脆利落地拧断脖子。
宋瑜摘下她的胸口的工牌别在自己胸口，“谢了。”
还没等宋瑜出门，她就被踢出了场景。
又是熟悉的通关失败。
宋瑜:“？！”
这个副本居然这么快？！
宋瑜心中一阵激荡，她没想到这个副本完全不需要提前解决boss，只是杀了一个npc，这副本就崩了。
喜悦还没维持多久，宋瑜意识到不对劲。
先前在季东六中里面，她当时为了测试拧断了许老师的脖子，但许老师没有死，以诡异的姿态继续npc的动作。
为什么在这里，她杀了管欣却被直接判定通关失败？
理论上，管欣应该会像许老师那样继续维持着“活着”的姿态，引导她、为她办理入学手续。
即便是不喜欢动脑子的宋瑜都忍不住思考起其中的原因，只可惜，没有任何意外的，她只思考了两秒就放弃了。
管它为什么，能快点结束是好事，越快崩掉越好！
宋瑜开始速退之旅，每被踢出来一次，初始界面的画风就越崩坏。
直到第四次被踢出，初始界面里的密林已经彻底融于扭曲的血黄图块之中。
宋瑜实在看不得第二眼，想要快点进去刷图，没想到这次，居然连选择章节的面板都延迟了几秒才弹出来。
半透明的面板由明暗不一的方块拼凑而成，上面的文字已经扭曲破碎，很难辨认出原来模样。
宋瑜还是靠着先前的印象，才认出江海大学的选项也暗了下去，后面同样是“（待修复）”。
六个选项通关一个、崩了四个，只剩下最后一个。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宋瑜正准备杀进“诡异村庄”，她已经想好了，进去就把司机大哥杀了。
虽然不知道杀了司机大哥能不能触发淘汰结局，但是她能肯定，杀了蒋柔肯定会崩副本。
蒋柔可是正儿八经的副本主要角色！
刚要按上去，选项陡然扭曲变暗，宋瑜还没来得及兴奋，四周的景象骤然破碎，她猛地跌落黑暗之中。
“不会就这么摔死了吧？！”
……
“你要听…那我直说…主线引导太繁琐…探索……”
“不行…太死板…灵动……”
零碎不成句的碎片逐渐唤醒了宋瑜散落在黑暗中的意识，她的意识逐渐钻出水面，那些声音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不行，你的设计流程太死板，你知道全息游戏玩家对真实感的要求有多高吗？这种游戏还不如上光脑平台，谁会在全息游戏里老老实实按照引导前进？”
一道男声如此说到。
相对应的是较为激动的女声，“但是没有引导，他们根本不会懂这个副本章节的内容，也没法得到最好的体验！”
“你是玩家，还是消费者是玩家？体验好不好不是你说了算。”
男声这般说到，“既然是全息游戏，设计的时候就该给足自由度，你应该把所有可能都考虑进去。”
“我已经考虑了啊，只要违规就会淘汰！”女声颇有些委屈。
“你这不就是把玩家限定死了？”男声耐着性子道，“怎么玩游戏是玩家说了算，恐怖游戏是小众题材，现在市面上都是对战、机甲、大逃杀，谁能耐心下来玩你的解谜游戏？尤其流程这么的……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流程有点繁琐无趣了。”
宋瑜听了一会儿，发觉这些话似乎都指向了她刚刚玩的那款“噩梦之城”。
所以……所谓的“全球进化”就是“噩梦之城”游戏？
等等，“全球进化”不是里的进化游戏吗，怎么会成为全息游戏？
黑暗之中，宋瑜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仔细听了一会儿，总算认清了说话两人的身份。
这位女士应该是“噩梦之城”游戏的制作人，而男士是她找到的平台代表，只可惜她费尽口舌，对方也不看好这款游戏。
“很抱歉，我个人不看好‘噩梦之城’，不过对于何小姐的才华，我是很欣赏的，如果下次有其他题材的游戏，大可以联系我们菁华游戏。”
话音刚落，一道刺目的光刺破黑暗，刺的宋瑜下意识眯起眼。
只听那位何小姐语气黯淡道:“…这都第8次了，大概它真没什么可玩性吧。”
直到这时，黑暗彻底褪去，四周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
这是一间由办公室和游戏体验区组合而成的宽敞区域，一名近三十岁的女士坐在办公桌后，她面前是投影出的淡蓝色光屏。
“要不还是算了…”
嘟囔的声音不大，但宋瑜还是听出来了，她就是刚才那位“何小姐”，也就是“噩梦之城”制作。
“你好？”宋瑜出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何小姐全然没有理会她，好像听不到她的声音似的。
宋瑜走上前去，也没有引起何小姐的注意，她径直走到何小姐身旁，看向淡蓝色光屏。
光屏上是一款名为“噩梦之城”的文件，全黑的图标上有一只猩红的眼睛，仿佛透过光屏看着光屏外的人。
何小姐看着光屏的面色变幻，伸向光屏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没能点上去，她不甘心地咬住嘴唇，“…真要删了吗？”
删除？
这是源文件？
福至心灵的，宋瑜突然有点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噩梦之城”是何小姐制作的一款全息游戏，不过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发售，尽管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但可以推测出来的是，正是有“噩梦之城”，才会有“全球进化”的诞生。
那么换句话说，是不是只要她删掉“噩梦之城”的源文件，“全球进化”就会消失？
这个念头像是一道闪电撕破了脑海中的迷雾，宋瑜的眼神不自觉热切起来。
她好不容易找到狗游戏的前身，难道还要放过它吗？
这很有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
宋瑜面色变得坚定，她径直越过何小姐举起的手，点在“噩梦之城”的图标上，操作界面弹了出来。
这一动静吓了何小姐一跳，她下意识看向四周，却发现四周的确空无一人，只有她一人在办公室内。
“怎么回事？”
何小姐的后背陡然生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就见操作界面一闪，紧跟着是一个弹窗。
【是否删除“噩梦之城”，是/否】
【正在删除…】
【已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