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完美医院（3）
黑月牙的喜怒无常在鬼怪届是出了名的。
所以, 当它说出那句话时，没有任何一只鬼怪会以为它是在开玩笑。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完美医院也颇为头大, 尤其是无眠。
它向宋瑜发出邀请, 完全是希望宋瑜能够联合其他恶灵镇住黑月牙，而非真的动手，一旦动手，局面就会变得非常难看。
——因为请来镇场的几位恶灵肯定不会为了完美医院和黑月牙对上, 除非它们有十足的把握能干掉黑月牙。
如果是这样, 所有的威慑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可现在手术都还没做，宋瑜就和黑月牙杠上了——为了各自的情人。
无眠很想指着绝色问，它难道就非要秦濯给它当审美医生吗？
秦濯长得好看，不代表他的审美水平高，它生前好歹是知名整形医生，怎么不问问它呢？
但是它绝不能这么做。
“绝——”
无眠正开口想要缓和气氛，一旁的宋瑜冷笑着抱起手臂，毫不示弱道：“除非你能让我低头，不然我的储备粮，我为什么不能过问？”
开玩笑，它说要小啾啾去指导、小啾啾就要去指导？
也不看看小啾啾背后站着的是谁！
这句话立刻让空气中硝烟弥漫，几乎一触即发。
三位恶灵只觉得不可思议，红姑更是想冲过去把宋瑜的嘴捂住。
宋瑜这一路走得实在太顺利，短短半年之内，先是靠着摧毁灵佛扬名鬼怪届，而后又杀死完美医院的丧命, 她算得上是如今鬼怪届的顶流——未必实力顶尖, 但粉丝绝对多。
谁让她开局就是王炸呢？
哪怕她弄死完美医院的金牌医生丧命, 完美医院也没有和她为敌的意思，反而向她求助邀请、主动消弭两方的恩怨。
她的成名之路走得太轻松，以至于她根本没受过什么挫折，鬼怪们的追捧、完美医院主动消弭恩怨，这些都会让她骄傲自满，以为自己在鬼怪届真就无可匹敌了。
眼见着黑雾涌动，红姑冷不丁地开口，“黑月牙，你今天是来陪绝色做手术，如果你们现在打起来，今天的手术怕是很难再进行。”
黑月牙正用危险的目光盯着宋瑜看，听到这话，宋瑜察觉到那股视线有片刻的转移。
下一秒，就听黑月牙的语气骤然平稳：
“——你说的对。”
无眠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然而没等它的心脏落回肚子里，那边的绝色又开始煽风点火：“可是人家想要秦先生主导手术呢，宋瑜小姐不同意，难道因为秦先生的审美很差，宋瑜小姐不希望暴露他审美差的事实？”
说到最后，它的语气微微上挑，言语间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这话就连一旁的红姑都听得直皱眉。
这不明显是在拱火吗？
黑月牙会和宋瑜对上，九成九都是这绝色在旁边拱火挑事，它们再怎么忙着灭火，绝色都能把火拱起来。
宋瑜但凡还有点恶灵的气性，就绝对不会容许绝色这样挑衅自己，那么她和黑月牙对上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果然，宋瑜盯着绝色眯了眯眼，后者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与仇怨。
行，今天打就完事了。
她扭头看向无眠，“如果这次手术做不成，对你们医院有影响吗？”
这话问得无眠心脏猛地一颤——天晓得自从它死后，它的心脏就再也没有颤动过！
宋瑜不会是想动手吧？
“宋瑜小姐，您冷静一下——”
无眠试图劝住她，然而宋瑜非常冷静，她甚至还笑了笑，“我很冷静，你只用告诉我，如果我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弄死，会不会影响他的职业考核结果。”
众恶灵：“！！！”
绝色惊怒不已，它是希望黑月牙能把讨人厌的宋瑜直接吃掉，但这宋瑜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点，居然说它们俩不知死活？
到底是谁不知死活啊！
红姑没忍住提醒了一句：“宋瑜小姐，同时得罪两位恶灵可不是明智之举。”
尤其它们是来帮完美医院镇场的，如果现在宋瑜和黑月牙打起来，那就是她和黑月牙的私人恩怨，与它们没有任何关系。
原本打算冷眼旁观的饿老怪听到这话，没忍住提醒道：“宋瑜小姐啊，我知道你年纪轻轻实力不凡，但你要有机会才能成长，别为了一个活人就把自己赌上。”
“…那个储备粮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毒刀开了口，它的声音很年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它无法理解，绝色只是想要那位储备粮指导手术过程、提出塑魂修正的方向，黑月牙也主动退让，表示就算术后效果不理想，它也绝对不会找储备粮的麻烦，为什么宋瑜还是不肯松口？
过于年轻的声音惹得宋瑜瞥了它一眼，她心平气和道：“这只是其中之一，这两位打从一开始就瞧不起他，谁都知道他是我的储备粮，瞧不起他和瞧不起我有什么分别？”
黑月牙的怒火都顿住了，只觉得荒谬：“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他了？”
它这三请四请的已经很给面子了。
宋瑜嗤笑了声，她眼睛一转落在绝色脸上，“诶，我看你刚才扭得样子挺有意思啊，肢体这么柔软，跳舞肯定好看吧，不如跳支舞我看看？”
绝色：“！！！”
见那张绝美的面容染上怒火，宋瑜眉毛高高扬起，“生什么气啊，哦，我忘了你是黑月牙的情人，这样吧，黑月牙好歹是有名的恶灵，出于对它的尊重——”
说到这里，她福至心灵般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面具，“你戴上这张面具跳吧，怎么样，够给你们面子了吧？”
“你让我跳我就跳？”
绝色气得差点没冲上去挠她的脸，更别说看一眼那张面具。
宋瑜冷笑道：“你让他帮你塑魂，他就要帮？”
什么东西啊，脸这么大？
一直沉默着的黑雾陡然膨胀开来，数道黑气冲着宋瑜刺来，“不知死活——”
这一变故惊得在场众鬼反应不一，宋瑜倒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灵，帮我把绝色困住。”
强烈的怨气从面具中涌动而出，灵巧地扑向站在黑月牙身旁的绝色。
黑月牙自然察觉到灵身上传来的怨气之浓，当即就要腾出手攻向灵。
但灵是大型怨气聚合体，哪有那么容易被它抓到，黑雾刚刚扑来，它的身形便瞬间溃散，又在一旁重新凝聚成浓稠的怨气。
见灵应对良好，宋瑜敏捷地扭身躲开那些黑雾，她一个错身滑到黑雾身旁，举起拳头砸向黑雾齐平的高度。
——刚才它发声的部位就在这里，打这里准没错。
宋瑜近身突袭的动作出乎黑月牙的意料，它正想趁机把宋瑜吞噬，就见宋瑜如同普通活人一样举起拳头砸了过来。
“呵，你不会以为——”
“嘭——”
一声拳头砸中肉的闷响打断了黑月牙的冷笑，久违的疼痛感导致它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
宋瑜，好像砸中它了？
宋瑜完全不给它回神的机会，对准黑雾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拳头顿时如狂风骤雨般砸在黑月牙身上，连带着它头顶上的血条都开始缓慢消磨。
鬼怪们自从死后就没见过这种打架斗殴式的交战，鬼怪们交战谁不是用怨气互相撕扯、吞噬，谁
会像活人那样用拳头揍人啊！
宋瑜的举动看得一众鬼怪都懵了。
当事鬼黑月牙却比那些鬼怪更为震惊。
宋瑜的拳头砸在身上不仅会带来久违的疼痛，还会带着它体内的怨气轻轻震颤起来，尽管那种感觉非常轻微，可它能感受到那些怨气的流失。
一旦体内的怨气全部流失出去，就是它魂飞魄散的时候！
意识到这一点，黑雾试图把宋瑜推出去，然而宋瑜的脑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它的黑雾刚攻过去，宋瑜就敏锐地闪开，换位置继续殴打它。
被宋瑜打得自顾不暇，黑月牙无暇保护身侧的绝色，导致绝色毫无意外地落在灵的手里。
灵是谁？
1132位女性怨气的集合体，在险些失控时就展示过自己近四米长的血条，哪怕后来解脱不少魂魄导致缩水，这血条也绝对比绝色的一米要长得多。
察觉到这股怨气集合体身上传来的恐怖气息，绝色下意识绷紧神经。
早知道宋瑜还有这样强大的帮手，它今天说什么都不会强逼着宋瑜的情人给它动手术！
黏稠的怨气中一张张女性面孔翻涌呈现，它们全都看见了绝色那张拼凑、满是裂痕的面容，不论是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皮肤，全都是拼凑而来！
那张看似绝美的脸上布满缝合的怨气，像是打碎又强行拼凑的拼图，狰狞而痛苦。
怨气姐姐们齐齐顿时，它们的声音重叠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绝色紧张地想要往黑月牙身侧贴去，但灵根本不给它靠近黑月牙的机会，作势朝绝色和黑月牙之间冲去，绝色就下意识退开拉开了距离。
“！”
发现自己居然离黑月牙更远了，绝色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警惕地盯着灵，防止它突然动手。
而另一边，宋瑜还在努力消磨黑月牙的血条。
趁着黑月牙反击失败的空荡，宋瑜抽空看了眼上方的血条，发现已经掉了十分之一，一时间精神大振，连手脚都更有劲起来。
她上个副本没能捶到boss，这次已经要捶个过瘾！
见绝色被灵控制住、宋瑜用最淳朴的拳脚功夫却打得黑月牙应接不暇，原本还很担忧的红姑琢磨出一些不同的味道来。
“小红，你看这宋瑜，还挺古怪。”
饿老怪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它没有胡子，只能摸摸眉毛过个瘾。
红姑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它。
毒刀却忽然开口：“她完全没有动用怨气。”
它们之所以不愿意和黑月牙开战，完全是因为黑月牙的特殊天赋。
寻常鬼怪们都以怨气作为攻击手段，只有把对方打得怨气消磨到七七八八，才能将对方吞噬、逐渐消化对方的怨气。
但黑月牙不同，它的怨气拥有吞噬的天赋，在怨气相互攻击时，属于黑月牙的怨气能够趁机吞掉对方的怨气，这才导致它极难对付。
而宋瑜却没有动用怨气战斗，很难说是她知道黑月牙的怨气特殊，还是其他原因。
红姑赞同道：“没错，但就算她不用怨气，依旧能打得黑月牙疲于应付。”
这是极为罕见的情况，鬼怪们理论上是完全免疫物理攻击的，它或许会感到疼痛，但却不会给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只有怨气这样的“魔法”攻击才有用。
宋瑜既然会这样殴□□月牙，总不能是想给它造成疼痛吧？
这种行为除了激怒黑月牙，不会带来任何效果。
难道说，宋瑜打算先把黑月牙打到没脾气，最后再一口吞了它？
不仅是三位恶灵不能理解，完美医院的三位更不能理解。
它
们既不能理解宋瑜攻击的方式，也不能理解宋瑜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兴奋。
尤其是无眠，它现在甚至会觉得宋瑜根本就是好战分子，战斗会让她打心眼里兴奋起来，但习惯于活人思维的她不会轻易出手，只有礼貌才能在她这里拿到豁免权。
无眠不由得想起丧命，丧命那种冷硬傲慢的性格，会撞到宋瑜手里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丧命当时不会也是被这样打死的吧？
无眠在脑中把正在被殴打的黑月牙换成丧命，顿时只觉得浑身都疼了起来。
它打了个冷颤，这一冷颤反而让无眠清醒过来，“周院长——”
“你先去上面，确保秦先生能尽快完成医生职业的认证手术。”
周院长的面色格外复杂，它完全没想到宋瑜居然会直接和黑月牙杠上。
不过这不算是坏事，如果宋瑜真有把握解决了黑月牙，对完美医院来说，算是一桩好事。
想到这次斗殴事件的导火索，无眠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宋瑜坚定拒绝绝色的请求，很大部分还是为了秦濯。
这件事涉及到秦濯的医生职业认证考核，一旦秦濯以实习生的身份参加了绝色的手术，绝色就会成为他的病人，秦濯的认证很可能会失败。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话音刚落，无眠身型化作一道影子蹿向电梯。
……
秦濯正在为那位名叫阿米的小女孩做手术。
他猜测绝色不会放弃让他当主刀医生的想法，一旦他成了绝色的主刀医生，这次的任务就异常棘手了。
他可不相信挑剔的绝色会认可他的方案，他也不想为绝色做这种手术。
绝色现在的面容全靠夺取其他鬼怪的美丽拼凑而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干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
尤其是绝色离开时的眼神，秦濯非常确定它对宋瑜根本没有多少忌惮，等到黑月牙到了给它撑腰，绝色势必会更加嚣张跋扈，到那个时候，完美医院能不能扛住压力都两说。
所以，他必须今早完成手术、完成任务。
想到这一点，秦濯主动询问护士能不能提前手术。
护士知道他是宋瑜小姐的储备粮、完美医院特意关照的实习生，听他说想提前手术，便帮他准备器械和手术间。
而病人阿米，在得知秦濯竟然想提前帮它做手术时，更是高兴得一口答应：“好啊，大哥哥快点帮我切掉这个丑丑的东西！”
“好，我一定会帮你切得漂漂亮亮。”
等做好一切准备，进入手术室时，秦濯发现那位护士准备得实在太齐全。
他今天需要用到的只有手术刀、手术剪、手术镊、缝针和缝线——刚才那位三头病人接受切除手术时就没出血，理论上止血钳是不需要的。
但护士不仅帮他准备了止血钳，甚至还有用于骨科手术的一系列用具，骨锤、骨锉、骨锯等等……
秦濯正感觉奇怪，视线扫过那柄骨锯时，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这个看起来，好像很不错啊……
“大哥哥，可以开始了吗？”
阿米已经期待已久，黑白分明的眼睛亮闪闪地看向秦濯。
“当然。”
当无眠赶到塑魂科、被护士告知手术已经开始，它又赶往手术室时，秦濯刚刚帮小女孩缝合完毕。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完美医院的医生们手法粗暴，但这里的缝合材料却非常特殊，全都是由怨气制作而成，能够很好的帮助鬼怪们完成改造变形。
秦濯放下缝合针，“好了，是不是已经看不出来了？”
话音刚落，熟悉的任务面板弹了出来：
[你的病人对你的治疗非常满意！]
[恭喜通过医生职业认证，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身为医生，你可以携带医疗物品，以此更好地帮助病人。（注意：你的治疗对活人无效）]
迅速看完面板上的消息，秦濯还来不及深思，就听阿米欢快道：“谢谢大哥哥，你好厉害啊，一点都看不来呢！”
秦濯弯了弯眼睛，“阿米也很勇敢，这次多亏阿米的配合。”
“嘿嘿……”
看到他的笑容，阿米害羞地低下头，忍不住捧住小脸，“大哥哥以后肯定会成为超级厉害的医生！”
秦濯：“……嗯，我会努力的。”
他的老师要是听到这番话，大概能气得敲他满头包吧。
手术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无眠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见阿米手上的瘤子已经被去除掉，那块皮肤看起来还相当平整光滑，它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
见它过来，秦濯立刻询问道：“您是来找我过去给绝色当主刀医生的？”
他的职业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去给绝色当主刀医生，就不会承受任务淘汰的风险了。
“不是。”
无眠听到这话回过神，面色格外复杂，夹杂着无奈和担忧，“…手术还没做，宋瑜小姐已经和黑月牙打起来了。”
秦濯一愣，心里却并不惊讶，这的确像是宋瑜会做的事情。
“我明白了。”
秦濯立刻拿起旁边的骨锯和手术刀，“还请无眠主任带我过去看看。”
这两把武器应该够用了吧。
看到他的动作，无眠欲言又止，它刚想说用这个对付黑月牙是不是有点不太人道，后来一寻思，它们都是鬼怪，要什么人道？
更何况黑月牙和绝色完全没把完美医院放在眼里，这两个家伙当然是死掉最好。
无眠不仅没有阻止他，还热情地推荐道：“其实我们这里还有胸骨锯，是电动的，虽然刀口要小很多，但是比手术锯要好操作得多，需要吗？”
秦濯：“！”
无眠主任非常上道嘛！
“那就麻烦无眠主任都借给我用用吧。”
……
黑月牙的血条已经被磨掉了十分之三，虽然宋瑜打得手骨都有点痛了，但她很少能找到这样的机会，所以兴致丝毫不减。
比起宋瑜的兴致勃勃，发现体内的怨气的确在流失的黑月牙险些疯了。
它现在是真怕了宋瑜的手段，越发不管不顾地攻击宋瑜，企图能把宋瑜打退、打怕。
可宋瑜灵巧的过分，把黑月牙衬得像刚死了没多久的小鬼头。
“叮——”
正在疯狂闪避的宋瑜根本没注意后面电梯再次响起，黑月牙同样没有注意。
倒是那些围观的恶灵们朝电梯看了眼，就见无眠带着一位漂亮俊俏的青年从电梯走出来。
那青年形象气质俱佳，尤其微微弯起的眼眸，更是让他有股如沐春风般的友善气息，这在鬼怪届里极为罕见。
但凡是个鬼都会垂涎这种气息，更不用说他看起来细皮嫩肉，一看就很可口。
看到那位青年的一瞬间，在场几位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宋瑜的储备粮、她备受宠爱的情人，那位大名鼎鼎的蓝颜祸水秦先生。
可不就是蓝颜祸水嘛，为了他，宋瑜直接和黑月牙打起来！
红姑瞥了他几眼，倒是明白绝色为什么执着于希望秦先生能帮它完成这次手术，看着漂亮又可口，谁还不想咬一口呢？
注意到秦濯出现，灵稍稍有些担忧，一道淡色的影子从黏稠的黑雾中飞向秦濯。
“你不
该现在过来，这里很危险。”
温柔的女声透着几分担忧。
“别担心，没事的。”
秦濯把从手术室拿来的手术刀、手术锯和电动胸骨锯都递给怨气姐姐，“这是我帮她找到的武器，看看她用哪个顺手。”
原来是送武器的！
怨气姐姐包裹着三件医用器械尝试着靠近宋瑜，但黑月牙现在疯了似的攻击宋瑜，它根本找不到机会插|进去。
还是秦濯喊了声：“武器，接着！”
宋瑜下意识腾出手去接武器，怨气姐姐随手塞了个最重的给她。
是一把刀口极窄的胸骨锯。
但宋瑜不认识，她又抽不开身，只好大声问到：“这是什么东西？”
实在不行，这个重量当砖头也行。
秦濯同样大声回应着：“是用来锯断肋骨的东西，这是电动的，按住下面那个按钮就行。”
锯断肋骨？
宋瑜眼睛一亮，她一边闪躲，一边按下凸起的按钮，前方的刀口顿时高速转动起来。
“！！！”
嚯，这个好厉害！
宋瑜不怀好意地盯着这片浓郁的黑雾，拿着胸骨锯朝着黑雾用力按下去。
“啊啊啊啊——”
黑月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叫，听得一众恶灵们头皮发麻。
瞥见它头顶上的血条居然加速收缩，短短一会儿就掉了五分之一，宋瑜顿时来了劲，越发往它身上锯过去，“你不是很拽吗？怎么不还手了啊？手被锯断了吗？”
恶灵们：“！！！”
宋瑜果然残暴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