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夜坟酒店（6）
am 3:47分
宋瑜坐在公共区域的沙发组上, 快乐地享用着炸鸡和冰镇肥宅水。
一旁的秦濯帮她打着手电筒，确保她不会把食物残渣弄到地上。
“你不吃吗？”
宋瑜咬了一口炸鸡腿，欢快地鼓着面颊嚼嚼嚼。
秦濯摇摇头, 他四下瞥了眼，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后，他主动挪向宋瑜拉近距离。
看到他的动作, 宋瑜抬眼好奇地看他。
是要和她说悄悄话吗？
果然, 秦濯压低声音说：“我捡起手术刀的时候, 触发了一个职业副本。”
职业副本？
这个陌生的词汇吸引了宋瑜的注意力，她至今经历过两个特殊副本, 一个是扮演类的桃园镇，还有一个是怪诞游乐场。
这两个副本都给了她相当不错的积分数量，尤其是游乐场。
这职业副本又是什么东西？
“白大褂上有条信息，说它是职业着装，需要获得职业认证才能穿着，职业副本就是获得职业认证的特殊类型副本。”秦濯解释道。
宋瑜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 “那你怎么还在这？”
触发副本不应该直接被传送走吗？
“……所以我说这个任务很特殊，它刚才问我是否现在进入副本。”
秦濯无奈地抿了下嘴, “副本任务地点就在完美医院, 这是获得医生职业认证的唯一副本, 全球仅能触发一次，如果认证失败，不仅会死亡，这个副本也会永久关闭。”
完美医院？
那不就是丧命所在的医院？
宋瑜不自觉拧起眉毛, “医生这个职业, 有什么好处吗？”
秦濯沉吟着说：“既是唯一副本, 又是仅能触发一次, 想来应该有好处吧。”
这么说也是。
宋瑜赞同地点点头，她喝了口肥宅水，“那等这个副本结束了过去？”
“恐怕不行。”
秦濯叹了口气，“这个副本只允许持有者独自进入。”
宋瑜：“？！”
小啾啾自己去？
宋瑜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我们才刚刚得罪完美医院，你去参加副本岂不是会很危险？”
要是她就算了，她至少能殴打npc，而且还有自保的实力，可小啾啾身娇体弱的——就算他稍微结实了一点，那也是娇弱的！
她拧着眉毛想了想，“到时候你把灵带去吧，灵的实力和丧命不相上下，如果完美医院真要找你的麻烦，至少灵能护着你。”
还有，小啾啾是捡起手术刀的时候触发的，而她拿到手术刀的时候没有任何触发副本的提醒，这就证明触发副本的前置条件是穿上白大褂！
而白大褂和手术刀都是从丧命那里抢来的，谁知道完美医院会不会因此针对他？
一想到这里，宋瑜连炸鸡腿都吃不下了，她灵光一闪，“哎，要不我现在去一趟完美医院，给你探探风？”
既然丧命能够找到夜坟酒店来，理论上她可以从夜坟酒店跑到完美医院去，只要她把完美医院里的鬼怪全部收拾一顿，小啾啾过去就会很简单吧？
宋瑜越想越觉得靠谱，她扭头看向秦濯，想看看他的态度，没想到他正目光探究的看着自己。
宋瑜：“？”
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宋瑜忍不住开口：“我刚才说的你有在听吗？”
干嘛这样看着她？
秦濯没有回答她，而是单手撑着下颚，歪着脑袋看她，“你对自己的队友都这么关心吗？”
先是让他带上灵，又想自己先跑去完美医院探路，她分明没有开窍，难道说她对
自己的队友都是这样恨不得揣在兜里似的关心？
宋瑜愣了下，下意识道：“我只有你一个队友啊。”
刚说完，她就看到秦濯愉悦地笑了起来，他像是听到什么好消息似的，笑得格外开心。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宋瑜突然有些担忧起来，小啾啾不会被吓到失心疯了吧？
秦濯当然没有失心疯，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单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他开始交待遗愿了？！
宋瑜大惊失色，“你不会真的……”失心疯了吧？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口，秦濯已经看出她的想法，他眼底掠过一丝无奈，面上的笑意也浅了几分，“我很好，只是有一件事，想请你答应我。”
“你真的很好？”
宋瑜有些狐疑，见他神情郑重，她稍稍压下心底那些不靠谱的猜测，“嗯…你说吧。”
出乎意料的是，秦濯竟然对她的承诺相当执着，“你先答应我。”
宋瑜：“？”
他怎么奇奇怪怪的？
出于对小啾啾的信赖，宋瑜还是迟疑着点头，“嗯……我答应你。”
她实在忍不住问：“到底什么事啊，你直接说不行吗？”
什么事情还要先得到她的回应才肯说？
他不会要把她卖了吧？！
宋瑜忽然觉得自己还是答应得太早了。
秦濯看着她，黑眸里满是认真，“我希望我们的队伍中不要再增加任何队员。”
“？”
这个请求有些出乎宋瑜的预料。
她其实根本没想过新增队员的事，当初她会和小啾啾达成合作，也是小啾啾主动提出来的——小啾啾帮她提供副本针对她而隐瞒的消息，她帮忙提高小啾啾的副本生存率。
就目前来看，他们俩搭配得还不错。
宋瑜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好像还有另一层含义。
她下意识拧着眉毛，“你——”
“当然，像灵那样的队员无所谓。”秦濯凝视着她，“只是玩家，我希望只有你和我。”
“我暂时也没想过新增玩家队友啊。”
宋瑜忍不住挠了挠脸颊，“我只是不喜欢动脑子，你能动脑子就行了嘛，要那么多队友干嘛？”
一个小啾啾就够她操心了，再来一个还得了？
“那就好。”
秦濯松了口气，他眼眸弯弯，再度恢复成平时那样。
这变化看得宋瑜越发奇怪，“你干嘛突然说到这个，我们不是在说医生副本的事吗？”
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新队友了？
她都没和其他玩家怎么说过话呢！
“因为一想到你未来会像担心我一样担心别人，我就忍不住嫉妒。”
秦濯坦诚地看着她，“所以，不要再接纳任何玩家了。”
“！”
坦诚直白的言论让宋瑜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捂住脸，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也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但是不算坏，还挺奇妙的。
“唔。”
宋瑜含糊地应着，透过长开的指缝看他，闷声闷气道：“你一个已经够操心了，哪有精力去担心别人。”
看到她疑似害羞的表情，秦濯颇为惊喜地抿起唇，压抑住想要上扬的弧度，他伸出左手小拇指，“那我们说定了！”
“？”
宋瑜好奇地看着他伸出来的小拇指，对上他期待的目光，她迟疑地学着他的动作，伸出左手小拇指。
这是在干嘛？
“不是这只手。”
秦濯眼带笑意，点了点她捂在脸上的手，“是这只。”
宋瑜：“……”
“就你麻烦。”
宋瑜立刻收敛表情，满不在乎的模样举起右手小拇指，“你要干嘛？”
对“麻烦”的评价充耳不闻，秦濯笑吟吟地曲起手指勾住她的小拇指，“拉钩。”
拉钩？
宋瑜没接触过这个，看到他曲起手指，也跟着弯下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他的，“这是做什么？”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这是一种承诺。”
秦濯认真道：“我们说好了，以后不会再接纳任何完结成为队友，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宋瑜郑重地点点头。
秦濯轻轻晃动相勾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上吊？！
大概是宋瑜震惊的表情过于明显，秦濯也没有和她解释这里的“上吊”并不是指死法，反而正经道：“没错，这是违背承诺的代价。”
宋瑜：“……能不拉钩吗？”
秦濯失望地垂下眼，如同一只被水淋湿的猫，他抬眼瞅了宋瑜一眼，眼神居然有些哀怨的意味。
“…说好要答应我的。”
这模样看得宋瑜都快有罪恶感了，“好好好，拉钩，上吊就上吊吧。”
她主动晃了晃相勾着的手指，“然后呢，就完了吗？”
秦濯这才敛去失望的表情，竖起大拇指，“最后再盖个章。”
宋瑜竖起大拇指，眼见着他要按过来，她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诶，我手上有油！”
她刚拿过炸鸡呢！
然而秦濯已经飞快地印了下去，“有就有吧，承诺最重要。”
能把她绑住，一点油算什么？
盖完章，秦濯才松开她的手，放心地笑了起来：“行了，我们约定好了，以后不会再接纳任何新队友。”
宋瑜似懂非懂地瞥了他一眼，正要去拿炸鸡吃，忽然想起完美医院的事，不免有些恼火：“诶，我刚跟你说的你到底听没听！”
亏她那么着急呢！
“当然听了，但是不用。”
秦濯笑眯眯地应着：“开启副本的钥匙在我手里，什么时候开，还不是我说了算？”
宋瑜：“……”
对诶，他根本没必要现在开启，等过段时间更有把握再开也是一样的。
“你早说嘛，害得我连炸鸡都没吃。”
宋瑜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心安理得地吃起了炸鸡。
虽然稍微冷了一点，但还是好吃的！
……
宋瑜吃完炸鸡回来的时候，一团浓郁的黑潮正铺在酒店大门处，黑潮中不断起伏涌动，隐约可见人的五官、或是手臂在黑潮下起起伏伏，交替涌动。
明明是相当可怕的场景，却被中间那个半人高的糖罐破坏了气氛。
糖罐里装着相当多的糖果，此时黑潮中正好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伸向糖罐，那只手在糖堆里挑挑拣拣，找了一颗奶味的软糖，熟练地剥开包装纸扔进黑潮中。
注意到宋瑜和秦濯过来了，黑潮从门口挪下来，很快便凝聚成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
它的两颊像仓鼠似的鼓起来，嚼着嘴里的奶味软糖，“你们吃完饭啦？”
“嗯——”
“呼……呼……呼……”
宋瑜刚要说话，就被一阵奇妙的声音吸引了注意，这声音有些闷，听起来像是发动机启动，又像是雨天打雷。
这是什么动静？
她好奇地寻着声音看去，发现声音来源于前台。
——苏城已经趴在前台上睡着了。
听着那似发动机轰鸣，又像滚滚闷雷的声响，宋瑜忍不住赞叹：“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人睡觉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秦濯眼神微妙，“……一般来说，身体不健康才会这样。”
他睡觉就很安静。
“原来是这样。”
宋瑜明白了，难怪她从来没听过，想来她以前认识的人都很健康吧。
灵又从糖罐子里抓出一把糖，依依不舍地把糖罐还给秦濯——这是它托秦濯帮它带进来的。
“要继续营业吗？”
宋瑜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四点一刻，“都这个时间了，应该没有客人了吧。”
不过说起来，她要去找客人收房费了。
见苏城睡得正香，宋瑜没有打扰他，悄悄拿起桌上的入住登记册，“嗯，去找客人收房费。”
让她看看这些客人都住在哪！
……
芦苇深吸一口气，她已经按照工作要求，更换了二楼和三楼所有房间的床单、枕套。
在第一眼看到墓碑似的房门时，她是有些害怕的，尤其看到房间里摆着的居然是棺材，她的心跳就更激烈了。
好在这一路都平安无事。
她也明白了房门上的画框是什么意思——空的表示是空房，闭眼表示客人不在，睁眼则表明客人在房中。
幸好，她更换二楼到三楼的客房用品时，只遇到过一次客人在房间内的情况。
那位客人一直趴在天花板上，虽然很吓人，但也只是盯着她看，没有发起攻击，算是有惊无险。
只有那个……
芦苇警惕地从墙后探出头，只见走廊尽头处，惨白的月光透过方方正正的小窗户照亮了小片走廊，一把拖布正来回拖着走廊地面。
一把拖布，没有人影。
芦苇第一次看到时，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原以为酒店里只有玩家们这样的活人员工，没想到原来还有鬼员工！
既然房间内的客人没有对活人员工造成伤害，那么伤害很可能来自这些同为员工的鬼！
所以芦苇很是艰难地躲避着这些鬼员工，导致四个小时过去，她才更换完两层楼的客房用品。
——因为酒店里的鬼员工实在是多到离谱，不仅有扫地、拖地的，还有擦墙壁瓷砖、窗户的。
“叮——”
电梯发出的提示音打断了芦苇的思绪，她下意识看向走廊中间。
只见一道强势的白光穿过走廊，径直把走廊分为两半。
芦苇：“！！！”
不好，是玩家上来了！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看向那把拖布，果然，正在忙碌的拖布骤地停了下来。
随着电梯门开启，那道光芒从窄窄的光线变化为大片的亮斑，照得走廊里亮如白昼，芦苇甚至看不清那把拖布的所在。
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抓着小推车的手越发用力。
就在芦苇紧张寻找鬼员工的所在时，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语气亲昵道：“哎，姐姐，真是麻烦你了，吃颗糖，灵说你喜欢吃水果糖。”
这是宋瑜的声音！
芦苇对宋瑜的印象最深，因此对她记得也最清楚。
尽管知道宋瑜相当有底气，可听到她语气轻松恣意，芦苇还是忍不住震惊——她是一点都不怕啊，还能亲昵地叫鬼员工为姐姐！
不过吃糖是怎么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注意到宋瑜正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她手里拿着手电筒，照得走廊里亮堂堂的。
而那把拖布正立在宋瑜身旁，似乎真的有人停在那和宋瑜说话。
宋瑜伸出手，手心
里躺着几颗糖，她感觉到有东西在她手心轻轻划过，那几颗糖便漂浮起来，她顺口问到：“没遇到什么事吧？”
她压根听不到这些怨气的声音，这么问也只是习惯性地问一问。
哪知道话音刚落，那拖把居然动了，拖把杆朝着另一端倾斜，似乎在向宋瑜指明方向。
宋瑜顺着拖把杆的方向看去，正好和半个来不及躲藏的脑袋四目相对。
后者见自己已经被发现，干脆从墙后走出来，手里还推着推车，“你怎么到四楼来了？”
“是芦苇啊。”
宋瑜认出了那张脸，她眨了眨眼，“我来找客人收房费。”
打死长发后，酒店里还剩下12位客人，其中有五位都住在4楼，她索性就先到四楼来看看。
“收房费？”
芦苇有些吃惊，宋瑜的岗位不是保洁员吗，怎么保洁员还要负责收房费吗？
想到这里，芦苇对宋瑜越发同情，她甚至觉得副本就是在针对宋瑜。
她换床单已经很有风险了，像宋瑜这样过去要房费，那些鬼怪一个不爽说不定就会吃了她，这危险系数也太高了。
宋瑜神色如常地点点头，“嗯。”
四楼的五位客人分别住在401、402、409、410和412号，正好看到有姐姐在401门口拖地，她就先到401来了。
拖布杆忽然向着芦苇倾斜，朝她慢悠悠拖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芦苇背脊一凉，她强装镇定地微笑起来，向那位鬼员工打了声招呼：“姐姐好。”
拖布在她的小推车前停下，一颗小小的东西落在小推车上。
“咚咚——”
拖布杆轻轻在小推车上敲了敲，随后又返回走廊的那一端。
这一举动像是在打招呼，芦苇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了小推车上的东西，包装花哨，拇指大小，好像是……一颗糖？
芦苇拿起那颗糖，一行文字描述浮现出来：
[普通物品：葡萄水果糖]
[进化者公寓商城出品的水果糖，果味浓郁，口感清甜，备受公寓住户们好评。]
进化者公寓？！
芦苇下意识看向宋瑜，后者冲她耸了耸肩，“我去收房费了，你继续工作吧。”
芦苇张了张嘴，心头忽然浮现出些许无力感——这位鬼员工好像对她没有恶意，那她先前的行为……不会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吧？
一想到这里，芦苇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她收起那颗代表善意的糖果，推着小推车追上宋瑜，“你要去哪间房收房费，正好我去换床品。”
“也行，我先去401号收费。”
宋瑜径直走向401号房间，她曲起手指在门口敲了敲，“断肢女士，您在吗？”
断肢女士？
这称呼听得芦苇下意识皱了下眉。
倒不是因为古怪，而是因为大多数鬼怪都有断肢，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位长着痦子的女士叫做“痦子”，实在是……没特点。
宋瑜正要第二次敲门，401号的门锁发出“咔哒”的声响。
门开了。
宋瑜大大方方地推开门，径直走进去。
401号的房型和长发所住的403号相似，二十平米的房间空荡荡的，只在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口棺材。
这棺材倒是和长发的淡红色棺材不同，是原木黄色，棺材表面同样有祥云似的浮雕，甚至还用金漆描边，手电筒的光芒照过去，金漆反射出亮闪闪的光芒。
——看起来好像比长发的贵。
宋瑜迅速在心底作出判断，瞥见棺材旁边立着一道身穿红裙的曼妙身影，她脸上立刻扬起笑容：“断
肢女士您好，我是夜坟酒店的新经理，我姓宋。”
芦苇推着小推车跟在她身后，听到这话一愣。
——宋瑜成经理了？
那先前的纸人经理呢？
芦苇心里陡然升起一丝预感，这个副本可能会和她以前经历过的截然不同，是全新的体验！
宋瑜大步走向断肢，客气道：“您从4号开始入住夜坟酒店，现在已经住了11天，我是来向您收取房费的。”
前面那10天交没交房费她不清楚，但她怀疑是没交的，不然她的任务也不可能是向客户收取房费。
断肢女士神情阴郁，它目光恶意地扫过宋瑜，“你是经理？纸人呢？”
察觉到对方的恶意，宋瑜坦然一笑：“纸人经理羞愧于无法保护自家员工，已经自裁身亡了。”
断肢：“？！”
芦苇：“？！”
纸人自裁了？
一人一鬼都不信纸人会自裁，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它已经被弄死了。
至于怎么弄死的，恐怕和宋瑜息息相关。
断肢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要收多少房费？”
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什么叫做她要收多少？
宋瑜的笑容逐渐微妙，“难道您以前都没交过房费吗？”
断肢眸光微闪，它冷哼了声，“纸人经理可不敢向我收房费，我来夜坟酒店住，是给你们面子。”
宋瑜：“？”
她看了眼断肢头顶上和纸人差不多长的血条，实在不明白这家伙也就和纸人差不多的水平，哪来的胆子说出这种话？
难道纸人口中所谓的“强大、有名号的鬼怪”是按照自身的标准来的？
那它脸皮得有多厚啊！
宋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按照自身的实力水平判断——血条不到两米长的都别想踏入酒店的大门！
见宋瑜明白了，断肢轻蔑一笑：“你知道就——”
话还没说完，一只素白的拳头狠狠砸向它的面颊，头顶上的血条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往后蹿了一大截，只剩下三分之一。
断肢：“！！！”
芦苇：“！！！”
“你、你怎么——”
断肢吓得话都说不清了，这家伙明明是个活人，怎么会这么强？
宋瑜冷笑道：“两个选择，魂飞魄散，或者补全房费，选哪个？”
想白吃白住？
做梦！
吃过一拳的断肢哪里还敢多嘴，连忙往身上搜去，“我交钱、我交钱！”
芦苇看得颇为震惊，但又觉得这样才正常——难怪宋瑜那么放松、丝毫不怕，因为她能殴打npc，甚至比这些npc更强！
断肢搜来搜去，却什么都没摸到，它的表情陡然僵住，整个鬼都小心翼翼的，“可、可是我没有钱。”
“没钱？”
宋瑜眉毛一竖，“没钱你住什么酒店！”
它还真打着白吃白住的主意来的？
眼见宋瑜又举起拳头，断肢连忙叫起来，“那那那、那是纸人经理说的，夜坟酒店乐意为强大的鬼怪免费提供服务，我们来入住是夜坟酒店的荣幸！”
那是上一位经理定下的规则，它是按照规矩来的，和它有什么关系？
“——强大的鬼怪？”
宋瑜满眼怀疑地扫视着它，目光中轻蔑的意味不言而喻。
断肢哪里经受过这种委屈，它很想大声说自己就是强大的鬼怪，可一想到对方差点一拳给它打得魂飞魄散，这话一时间怎么都说不出口。
宋瑜以为自己三番两次拒绝客人入住、暂
停营业，已经是给夜坟酒店减少营业额了。
没想到夜坟酒店根本就没有营业额可言，纸人经理一直在免费接待菜狗，还往里倒贴员工。
就这种水平，夜坟酒店的老板竟然还没开除它？
这样算起来，她担任经理一职完全是拯救夜坟酒店——不仅给酒店增加收入，还把夜坟酒店的逼格拉起来了。
酒店老板不给她包个红包都说不过去！
不然以夜坟酒店的实力，哪里有资格和完美医院作对？
想到这里，宋瑜越发理直气壮，她阴沉沉地盯着断肢，“你是在纸人任职期间住进来的，先前的房费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今天的房费必须交了。”
“好好好——诶，可是我没钱啊。”
断肢哪有不应的道理，但等它应完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钱。
“没钱就打工还债！”
宋瑜眉毛一扬，她扭头冲着走廊方向喊道：“姐姐，把拖布给它，这家伙没钱交房费，酒店的清洁就交给它了。”
正在打扫走廊卫生的怨气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它好奇地探头往房间里看——发生什么事了？
“啊？！”
断肢整个鬼都惊了，它在鬼怪届好歹小有名气，她居然让自己在酒店里打扫卫生？
这要是传出去，它还混不混了？
宋瑜大步接过怨气姐姐手里的拖布，一听到它吃惊的声音，她危险地眯起眼，“啊什么啊，不想做？”
那张漂亮的脸上明明白白透露出一条信息——“不做就去死”。
断肢打了个哆嗦，它飞快地抢过宋瑜手里的拖布，“做做做，我很乐意为酒店打扫卫生！”
“这还差不多。”
宋瑜冷哼着，她居高临下地睨了眼断肢，语气傲慢：“我告诉你，这是看在你没有吞噬过酒店任何一个员工的份上，我才给你一个还债的机会，知道吗？”
“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打工还债？”
断肢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
可恶，它突然觉得这位宋经理好有魄力、好帅气，它好喜欢啊！
宋瑜傲慢地抬了抬下颚，“行了，赶紧去把走廊的清洁做了，从一楼到七楼全部打扫干净，知道吗！”
“好好好，我这就去！”
断肢飞似的拿着拖布出去了。
见它走了，宋瑜才扭头看向芦苇，脸上傲慢的神情骤然一收，“你慢慢铺吧，我先去隔壁收房费了。”
“好的，您去吧。”
芦苇下意识恭敬地应声，说完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再一抬头，正对上宋瑜古怪的眼神。
“！！！”
她在紧张个什么劲啊，宋瑜是玩家，她也是玩家啊！
芦苇爽朗地笑着，她没忍住揉了揉脑袋，“抱歉抱歉，你刚才太有气势了，把我吓到了。”
“没事。”
宋瑜理解地点点头，“你赶紧换吧，现在就剩半个小时了。”
隔壁402的家伙吞噬过酒店的一位员工，它必须先把房费补全，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