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阿初,你怎么样?没事吧!”
“贺公子!”
沈夫人拉着沈沁阳大步朝小路这边跑过来,一过来见到的就是黎初把人按在地上一副意欲不轨的模样。
这时的吴印鹤被黎初一掌劈晕了,免得他把自己皮给挠下来。
沈夫人:“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这两人玩的也太野了吧?小树林里就……
沈沁阳默默捂住了沈夫人的眼睛。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贺天好像过敏了,麻烦你们带他去看大夫。”黎初站起身解释道。
她瞥了瞥吴印鹤,又指示春回将他扶起。
“带回去吧,别让他出来吓人。”黎初颇为嫌弃,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仿佛要吃人。
春回深深看了一眼黎初,她知道不该这样说,可是她一心向着吴印鹤,觉得若不是黎初,吴印鹤也不会变成这样。
一开口语气就变得很冲,“黎姑娘,我尊重您,但是您带着公子出来就让他变成这样了真的好吗!”
黎初:“……是是是,是我强迫让贺天过来求我,求我和他一起出来玩。”
这亲事实在邪门的很,黎初便改了个说辞,免得大家再问东问西。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春回果然是个傻的。
沈夫人立即出声道:“这事儿阿初早就和我说过了,现在谴责谁也没有意义,把人带回去吧。”
语毕身后几个壮汉过来把吴印鹤扛起往城内走。
“啧啧,听说脸上全是血沫啊,太狠了……”
“可不是,脖子那块已经看不见完整的皮肤了。”
商队里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吴印鹤被扛回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声势浩大,整个客栈的人都被惊动了。
沈沁阳立刻让人去医馆里找大夫过来。
凡是下楼的人都看见了吴印鹤一整块脖子血淋淋的,皮肉都溃烂了,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怎么半天不见这位公子就成这副模样了?
睡了一晚上吴印鹤恢复了些,早上的时候也醒过来了。
春回按照大夫的吩咐,早起的时候给他上一层药。
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吴印鹤已经醒了,“贺公子,你醒了?昨天吓死我了……”
说起来春回也是后怕,昨天那副景象活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吴印鹤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摇了摇脑袋不小心扯到脖颈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脖子上的伤口。
!
这伤口哪里来的?!
他立刻走到铜镜前查看伤口,这不仔细看就已经是一大片了,仔细一瞧这些都是指甲的抓伤,严重到皮肉溃烂,血肉模糊。
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伸手小心翼翼想要触摸,但是触碰那一瞬间的疼痛感让手瞬间脱离。
眉头不自觉皱起,吴印鹤默默想,这也太丑了吧!怎么见人啊!
春回:“贺公子,我给你上药吧?”
吴印鹤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药罐,咻的一下起身夺走春回手里的药罐,气冲冲地出门去找黎初了。
“贺……公子……”春回追到门口就发现他去找黎初了,不由得眼神暗了暗,在门口踟蹰许久还是踏出门跟上。
春回一起跟着到了黎初的房间,黎初瞥见她立马阴阳怪气道:“贺公子可别来了,小心我又把你带出去回来落一顿数落。”
她这个人心眼小,春回当时在气头上无可厚非,可是这跟我黎初有什么关系?
春回讽刺她的事情她可是记的牢牢的,少不了要刺她一刺。
一脚踏入门里春回就听到黎初的话,她脚步一顿,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还有些不知所措。
吴印鹤:“?”
昨天他被打晕了,后面的事也都不知道的了,现在黎初这阴阳怪气的样子让他皱了皱眉。
“对,对不起……黎姑娘,昨天我,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看贺公子伤的那么严重,语气就有些重了。”春回呐呐道。
黎初不答话。
黎初心里晓得,春回心里没那么多的心思,她太单纯了想什么是什么,昨天才会口不择言。
她懒得再和春回计较着一两句口舌,便懒懒地挥手道:“春回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和贺天说。”
春回:“黎姑娘,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吗?”
“……行了,我有什么好气的,你说也说不过我。”黎初抬抬下巴,将桌上的一盒点心给她,“拿去吃吧,别想太多。”
春回看见她手上的药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难受,但考虑到还是贺公子的伤势要紧,她出声道:“这药隔火加热涂在伤口处就好了,早晚各一次。”
说完春回逃也似的走了。
黎初低头看一眼这药罐,又看向吴印鹤,“你这多灾多病的,身子骨受的住吗。”
她明显是在嘲讽吴印鹤,吴印鹤心里又怒又恼还有一丝的委屈。觉得这个女人也太薄情冷漠了,但说不了话的他只能靠瞪眼表达他的不满。
“这药……你等会儿自己涂吧。”黎初将药罐丢给他。
“说说看吧,是想问你的伤口还是昨天晚上的事?”黎初道。
【都说说看。】
黎初:“这伤口是你昨天晚上发了疯自己挠的。村里的事呢……”
说到这她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继续说:“据小鱼的说法,这场婚事是给死人办的。那所谓的鬼郎就是早就死去的人,而小鱼被她爹用一两银子就卖给鬼郎做鬼娘子。”
“村子里的人死后被制成了灯笼,所以灯笼是鬼郎的本体,打掉了灯笼鬼郎也就不存在了。”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
吴印鹤不解,他从小生活在都城,锦衣玉食,当然不晓得民间的这些诡异做法。
黎初猜测这可能是他们村子的一种习俗,但她不敢苟同。
听小鱼说等和鬼郎圆了房她就会被村民一把火活活烧死。
听起来就很阴间。
“这种事多了去了,光是我在村子里听我爹说过的就有上百个。”
【这么阴间的习俗应该下令禁止。】
吴印鹤只晓得皇帝经常请各种天师住持进宫,这些鬼神之说他向来不信,没想到民间更是荒唐。
看他写完,黎初不明意味地笑了下,勾起的嘴角莫名讽刺。
这种事哪里禁的完,还是想的太美了。
“对了,这件事你莫要对外乱说,此事阴邪,说出去招致祸端。”黎初开口提醒他。
吴印鹤:“……”
【你看我说的出去吗!】
她是不是在嘲笑我!可恶!
他写完之后黎初没有回答他,反而起身走到床边躺下。
昨天真实太累了,今天早上听沈夫人说有捕快到城外田垄查看,可是那里只是一片荒地,破败的荒村外全是枯骨。
黎初揉揉额角,去一趟都城还真是麻烦。
见她自顾自地已经躺下,吴印鹤纠结地想现在是走还是留,他还想问问脖子上的伤怎么会这么严重,可是看黎初的样子不是很想搭理他。
想了许久,吴印鹤还是写下一行字起身拿去给黎初看。
【我脖子上的伤怎么会这么严重?】
余光瞥见一团墨黑的字,黎初一把扯过枕头朝他丢过去,幸好吴印鹤反应快,朝一旁躲了一下。
他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猫儿般圆,那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要砸我!
黎初恶劣地笑笑,“不要离我太近,否则我会以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
吴印鹤不能忍!
这是什么话?要说非分之想,本皇子自己已经足够漂亮了!
他气鼓鼓地想,这人也太自我了些。
黎初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的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她比较警惕,对吴印鹤又不是太了解,她还是不要和他走太近了。
况且吴印鹤身边已经有一个春回了,她可看不上这种绣花枕头一包草的家伙,看着就会惹是生非。
黎初:“你那伤是自己挠的,我要阻止你你还不听,生怕自己皮不够厚骨头不够硬。”
她说完便起身开始收拾东西,车队休息了两天就该继续赶路了。
下午他们就准备离开惠州。
得到了答案的吴印鹤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的话总是那么不好听,像是一把把小锤子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带上自己的药罐离开了黎初的房间。
吴印鹤回到房间涂了药,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上,心头都在滴血!
不行,这种形象怎么能出门呢?
他当下给了店家五钱银子,让他帮忙去买个斗篷,能把人遮的严严实实的那种。
店家:“……”
怪人。
晌午大家聚在大堂一起吃饭,沈夫人和沈沁阳坐在一桌吃,却没有发现黎初的身影,吴印鹤有些奇怪地四处张望了下。
发现黎初不见了。
他浑身有些僵硬,开始猜测她为什么不见了。
是不是因为昨天她的做法触怒了那些鬼村民?
难不成她被拉去做鬼新娘了?!
吴印鹤虽然对黎初很有意见,觉得她这人冷漠薄情两面三刀,还总是喜欢嘲讽别人,但是怎么说也相处了几天……
就在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黎初端着一盘糕点和厨娘一起从后厨出来了,她笑容可掬端着那盘热乎乎的糕点走到沈夫人面前。
黎初甜甜道:“沈夫人,沈家主,这些给你们路上带着吃。”
“呀!谢谢阿初,快坐下快坐下,弄这些估计忙了不少时间吧?早跟你说了不用不用,商队路上苦些是常态,我们倒也不是吃不得苦。”
沈沁阳一旁笑笑,“阿初有心了。”
黎初端庄坐下,“这有什么的。路上确实是很苦,但有条件甜些为什么非要苦呢?并不是只有苦才能凸显路上的艰辛,相伴而行也可以有很多甜啊。这些糕点也不是很麻烦,只需要一点的时间就能让原本枯燥的旅途变得愉快,这不是很好的事吗?”
沈氏夫妇喜欢乐观的,聪慧的人,所以黎初一直在向这个方向靠拢。
吴印鹤:“……”
他听到这番话大吃一惊,心想莫非自己耳朵也出问题了?
这小狐狸可一点都没有这样的心态。
沈夫人很高兴,“你说的是,既如此那我们便收下了。”
一旁的厨娘将糕点一包包分发到每桌,众人本就对黎初很有好感,她的举动让大家对她的好感更上一层楼。
吴印鹤默默想,这手段和他在皇宫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果然黎初是个太过聪明的人。
这顿饭吃完,他们便上路去往豫州。
商队在豫州有商铺,停留的时间会久一点。
从惠州到豫州也需要六七天,中途若是碰见镇子便能歇歇脚,若是荒无人烟大家就只好露地扎营。
走了一两天,原本晴朗的天开始微微下起小雨。
沈夫人看着这个天气略微头疼,“我们这种常年奔波在外的最怕的就是雨天,小雨还好,暴雨真是受不了。”
眼看着又要到晚上了,离前面一个镇子还有不少距离,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大雨天扎营确实难受。
听到要扎营,吴印鹤眨眨眼,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他的帐篷可能要自己搭了……
又过不久,马车停了。
沈沁阳决定在这里扎营。
现在还只是微微的小雨,若是不赶快将帐篷搭起来,等雨大了就不好搭了。
“贺公子,要我们帮你搭吗?”沈沁阳已经开始阻止商队的人开始搭帐篷了,见吴印鹤从车上下来抬头问了一句。
吴印鹤理不直气也壮地点头,毕竟他是皇子啊,这种事怎么能皇子来做?理应让别人去做。
反正我不做,吴印鹤看着自己娇嫩的双手想。
突然猛的就被人从后背拍了一掌。
他心有所感,扭头一看果然是黎初。
黎初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沈家主,贺公子说他自己来。”黎初撑着一把油纸伞朝那边挥挥手,一边皮笑肉不笑地瞪他一眼,“我这是请了尊大佛回来啊。”
什么人啊,净等着享福了,还以为自己皇子啊!
吴印鹤:“……”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