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布局
果然这凤立就慌了神，一开始倒是还好些，不过一到这淮扬之地开始，就明显的心绪不宁。
按理来说，这秦沐阳定然也是知道凤立的德行的，出来之前，应该是留了联系的法子，关于这淮扬之地的事情，大抵这秦沐阳是叫去了之后，先看看形势，然后再写信细细的商量的。
不过，这凤立果然是等不及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这次的事情，皇上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力气，他自己心里是最有数的。
可惜啊，离开了秦沐阳的他，阴狠莽撞有余，计谋却跟不上。
鸠羽低头，恭敬的听着。
“只是，殿下想办法脱身离开就是了，怎么会答应他处理孙望山呢？”
且不说，这个孙望山，背后是静妃和凤琅凤梧，没有必要去得罪凤琅凤梧，对凤昭自己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就单说孙望山自己也是一个难对付的，在这里盘踞了这么久，又一步步的爬上来，固然是有静妃还有凤琅凤梧的帮忙，可是也少不了他自己正气。
不然的话，凤立也就不会输了。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了，就是主子您的不是，要是处理的好了，自然是算在了他凤立的头上。主子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啊。”鸠羽小心的说道。
“方才他的话你没有听见么，给我扣了这么大的一个罪过，要是这个事情办不好了，回去，父皇也是要办我的。”凤昭眼含嘲讽的指着自己。
“这个事情本就是皇上有意打压大皇子的人和世家贵族，这是明白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皇上也最多是斥责几句，不管是皇上还是朝臣，自然是会是把这个错处，大的都归在大皇子的身上，与之比起来，主子您要承担的罪过，还没有在这淮扬之地的罪过大呢。”
凤昭笑着说道，“是啊，可是这个道理，你明白，我明白，可惜我这个大哥，却不怎么明白。”
说完，凤昭笑着回头快步上前，继续提笔，完成自己的那幅没有完成的画作了。
不过，这一番话，倒是把鸠羽给说的不明白了。
“殿下，按着您的意思，你知道的，既然是知道的话，为什么又要答应他呢？属下愚蠢，还请殿下点拨一二。”
“很简单，因为这个苏望山本就该死。”
啪的一声，随着话音落下，凤昭眸子里的光也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这些年来，这个孙望山算是落着实在好处了，父皇忙着和京里的那些个人算计权衡，全然没有什么精力顾及到这地方，这个孙望山中饱私囊，搜刮民脂民膏，几次借着赈灾名义敛财，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的百姓。不过，眼下还不到除了他的时候，静妃的母家还是有势力的，咱们敲打敲打就是了，父皇的这个盘，我们就不去搅和了。命可以留下，要点钱，不过分吧？”
唐冶说完，抬头挑眉看向鸠羽。
“可，奴才还是不明白，您这么做，确实是收拾了孙望山，也不至于到了得罪静妃等人的地步，可是这个功劳到头来还是大皇子的，淮扬之地乃是大头，也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您这，不是给别人白白做嫁衣么？”
“做嫁衣？”凤昭眼底泛起一抹冷意，“那也要看，他的那个体格子，能不能穿的起来了。”
鸠羽看着凤昭眸子里的算计，虽然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可是却也不再问了。
凤昭低头将自己画纸上的墨迹吹干，转而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在信封里，递给了鸠羽。
“把这个拿下去，叫他们快马加鞭，给清风送过去。”
鸠羽接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信封上的名字，眨眨眼，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主子近些天，怎么总往宫里送信，次数，难免多了一些。”
凤昭抬眼看向他，瞬间的冷意叫鸠羽下意识的低头。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就是你们以后的主子了。”
鸠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退了下去。
凤昭长舒一口气，走到窗边，继续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只是这么一阵子的功夫，原本还明亮璀璨的月亮，忽尔就被天上的黑云给遮住了大半。倒是也别有韵味，可是凤昭却不喜欢这种阴沉沉的感觉，他喜欢那种明亮璀璨的，大大方方的美。
像是那年在凤鸣镇下的那个村子里，用激将法指挥她摘柠檬的那个丫头一样。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凤昭低声的念着，随即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啊，这样好的月色，被一个俗人给打扰了。”
话音落下，凤昭最后看了一眼，随即缓缓的关上了窗户。
天上明月高悬，遮于云后。
忽尔一阵狂风吹来，裹挟着江南之独有的阴冷之气。
门口守着的小厮不由的抬起手去遮挡自己的眼睛，院子里的灰尘也被吹了起来。
半晌，这风才停下。
小厮一边咒骂着一边缓缓放下挡在自己眼前的手，见自己倒是看的明亮了许多，前面的路即使不必点灯也能够看的清楚明白。
小厮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方才的那乌云竟然不见了，头上又是一片明亮的月色。
小厮笑着将那手里的灯吹灭，大步朝前去了。
……
凤立起的早，只是不是自己要起来的，而是叫外面的人给吵醒的。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呢？”凤立的眼睛甚至还没有睁开。
他眯起眼睛看向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便是叫什么生的，是秦沐阳非要叫跟来的那个人。
凤立叹了一口气，坐在前堂，开口问道，“你这么早来，急急慌慌的，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慢慢说。”
男人立刻说道，“主子，这一大清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这四皇子就带着几个人骑马离开了。”
凤立猛一顿，脑子里混沌的思绪瞬间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