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傀儡
阿念想了想，道：“那……”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汪却夜暗叫不好，又是宿管那厮，明明这年纪不大，但却烦人的紧，实在叫人很难不讨厌她，是才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便又把头拗过去，道:“刘宿管好。”
刘卉诶的一声，方才敲门的确是太大声了，她捂捂袖子，颇为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就正色道：“嗯，你们两个正好都在，占用你们一会儿时间啊，咱们学校昨儿个新转来的那位女同学今儿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就住你们寝室的那个空床位，大概今天晚上应该就过来了，有什么需要啊你们就多照顾照顾她，还有啊那个……”
“宿管阿姨放心，这些我们当然是知道的。”鉴于这刘卉说起来实在喋喋不休，现在正说着那新同学，待会儿保不齐又是一顿大道理，阿念和汪却夜实在是无福消受，只得不是很礼貌的打断。
刘卉叹了口气，只好妥协，“嗯”的一声，关上门就走了。
“嚯，总算是走了……”阿念拍拍胸脯，一副松了口气儿的样子。
“这样，我们先去请假，然后出校。”阿念呼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
汪却夜脑袋一歪，笑着道：“好嘞！”
出了校门，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
已经是中午了，校外热闹的很，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汪却夜掂着手中被啃了小半儿的苹果，边摆着手边道：“公司被封锁了，现在青天白日，人多眼杂的，我们进不去，但是可以先看看，观察观察，等晚上了咱们俩翻墙进去。”
阿念嗤笑一声，道“好啊，可以。”
汪却夜悠然道：“那咱们先浪一圈再说，反正请了假，就老李那课不上也罢！”
阿念听得这话，猛地捂脸，无奈道： “你呀……”
天渐渐从湛蓝变成银灰，明月从薄云中探出头来，洒下柔和的光晕。
可今夜却注定不能柔和。
阿念整了整衣衫，偏过头道:“到点了，走吧。”
身旁人比了个“ok”的手势，道：“嗯。”
准确来说并不是总公司，而只是一处分部，虽不是特别大，但若要绕着圈儿找入口还是有些费时的。
四周皆是封条，偏外头一些便是“止步”的警示牌与栏杆，将整间楼包起来。
所幸四周无人。
在去往后门的小路上有棵低矮的小树，不过树干倒是粗大。
二人身形前倾，双脚踏上树冠，身子一倒，飞身跃上围墙。
她们借力而起，一下便翻到了里头。
“这墙倒是好翻啊！”汪却夜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调皮的神色，悠悠道：“走吧，办正事去了。”
二人一路来到前厅，在过道里，虽说时不时的就会有风吹过，但还是出了奇的安静。
阿念眼神微眯，疑心顿起。
太顺利了……而且怎么会感受不到一丁点儿那些东西的气息……
“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地上，墙上，还有一些未褪去的血痕和印记。你看那走廊上的这面墙，看这血痕的走向，应该是一大波鲜血直径喷出，然后再贱到了墙上……十有八九就是那女孩儿被害的地方了吧……”汪却夜在一旁分析着，指着她们二人面前的长廊。
阿念心中疑惑，长吸了口气。
忽的，她脚步一顿，仿佛是踩到了什么，移开脚来，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个小物件儿。
汪却夜向前斜看去，问道：“阿念？你怎么了？”
“却夜你过来。”她向汪却夜招招手。
“怎么啦？”她走到阿念身旁，见了那东西，就立即敛了笑，道：“啊这是……怀表？”
“嗯。”阿念拿起那怀表，在手中打量了一阵子，彼时又皱皱眉头，道：“这怀表是金属的，可不论是它的样式，使用方法还是生锈程度，都在告诉我们，这年头已经相当久远了，不是现在这个年代的物品，而且就算是现在，应该也只有少部分的古玩收藏家会有了。”
汪却夜补充道:“嗯……这种怀表的确很久远了，而且这做工那么精细，我估计就算是古玩市场也很难找到了，更别说别的市面上。照这个样子的小件儿，对得上时代的，那就只有清末民初的样子了。”
阿念松了松眉头，道：“是的，这样的怀表，我记得我阿娘倒是留下了一件，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没成想竟然是……”
汪却夜好似愈发不解了：“啊？你什么意思？”
“这怀表……好像是就是我阿娘的东西……与她旧照上的，一模一样……我还记得，这是君箬颜来到湘西的时候，送予我阿娘的。”
屋子很大，她的话激起了一阵回声，但而今屋子里除了她们二人，并无他人。
“这……？你确定你看清楚了么？会不会只是巧合？”汪却夜十分诧异。
“会是巧合么……那是君箬颜在外地为我阿娘定制的怀表，不是普通市面上能买到的……”阿念轻声呢喃着。
屋子空荡荡的，这回声犹如有人在重复着她说的话，十分诡异……
忽然间，一阵阴风拂过两个女孩的脸颊……
这感觉让人不寒而栗，汪却夜不禁打了个寒战。
随着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风， 她们的戒心更重了。她们相互背对而立，环视四周，眼神微眯。恍惚之间，阿念透过那被风吹起的窗帘，看到了一个身形细长的影子，站在那帘子的后面，若隐若现……风还没停，那影子最上方有一团类似丝线的东西随风而起，像是长发。
随着一阵风，那个影子似乎消失了……可过了不一会儿，又是一阵风在她们背后跑过，她们猛地转身，那风速度极快，像是人跑了步而带起来的。
“到底是哪个鳖孙！有本事给我出来！这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汪却夜有些急了，一吼。
四周又荡起回声，原本简单的大厅现在就像一个无边的空间，汪却夜深吸一口气，“这是打算来阴的……”
阿念拉住汪却夜的衣襟，悄声道：“却夜……别急，在这个时候激怒它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来个偷袭。”
听了此话，汪却夜觉得有理，便叹了口气，说：“阿念，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孙子躲着不出来，这不是摆明在晾着我们，看不起我们么？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算了……”阿念拧眉，收起怀表道“这怀表我们先收着，说不定待会儿可以派上用场。”
“得得得，就算是豁出去了。”
她们拿着怀表向长廊的深处走去，白天短短的走廊，到现在却好像一道没有尽头的小径，越往前走就越黑，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断涌起。
不知是什么时候，阴森森的长廊开始泛起雾气，浅浅遮挡了她们的视野。
“这都是什么东西？！”
只见前方，恍惚之间，响起了许多嘶哑可怕的叫声。
透过那并不是很浓的雾，她们清晰地看见了声音的源头。
“怎么会有那么多小鬼……！”阿念立即从袖口掏出一把短刀。
这刀与别的武器不同，是似琉璃又似水晶的半透明刀刃，刀尖与刀口呈现血红色，刀身就像是未来得及融在一起的净水与鲜血，刃尖有一个长长的倒钩，锋利至极。
她攥着短刃，身下扫腿，一跃而起，一刀封喉。她关节灵活，短刃在她手中十分配合，一切动作好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汪却夜也毫不逊色，长鞭如银蛇一般被掷出，她半身腾空，双腿迅速跨到了一鬼的脖子上，伴着“咔嚓”之声，那鬼便身子一歪，消散得无影无踪，不过就在须臾之间，那长鞭又去勾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