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象更新-红彤彤的日子
火红的天空笼罩着依旧繁忙的小乡村,从远处的田间地头缓慢开来的绿皮大货车也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车上堆满了排列整齐的一颗颗像胖娃娃一般的大白菜。
车周围奔跑着的孩童唱着跳着,还时不时的身后传来农妇的吆喝声,“慢些跑,小心离车远些”,他们身后跟着扛着农具的大人不时地关心着。
火烧云上来了,大地被夕阳的余辉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周围的一切就像染了颜色更鲜活起来,马嘶鸣声、驴叫声、狗吠声、孩童的嬉笑声、农人们的吆喝声等等声声入耳。
丰收喜悦挂满了一个个火红的脸庞,热热闹闹别有一番滋味。
再看天空,云宝宝不小心把天上的调色盘打翻了,“那个像可爱的小鹿,那个像憨态可掬的小熊猫,那个哟像小时候幻想中长着翅膀的飞马……”白白胖胖的小手指着红彤彤的天空突然捂住了小嘴,眉目如画、皱着秀美的小鼻子嘟嘟囔囔着。
“哎哈!什么小时候呀,我现在也才六岁呢。”
攥起小拳头,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着,把这幅披着火烧云红彤彤的火红小乡村丰收画面,入了眼入了心,脸上的表情像小大人一般严肃,咬着樱桃小嘴默默下决心:“定不负今生!”
不错,这正是穿越到大西北边远小乡村的,张家四女儿,大名叫张扬,小名叫猫猫。
穿越来这西北小乡村快三个月了,前世是个平凡的女教师,在一个寒冷的傍晚跑步路过湖边,看见有人落水求救,用半吊子的游泳水平好不容易救人一次,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撞大运重生了!
小女童—张扬模样长得很不错,一看就是个小美人坯子,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毛茸茸的。
圆嘟嘟白嫩嫩的小脸,长的那叫一个稀罕呦,还带着点英气十分灵动的看着像七八岁的样子。
穿着一身嫩黄色练功服,翘着二郎腿,仰躺在高高的草垛上,像慵懒的小黄猫一样,惬意的的眯着眼睛……
“猫猫,车快进院子了!”一个洪亮又不失亲切的声音响起。
声音的主人是小女童—张扬的爸爸,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眉骨比一般人高些,深邃的眼神,大眼睛剑眉,刀削般酷酷的脸庞,帅气精神,穿着一身退伍下来的旧的已经发白没有红色领章的绿军装,虽然旧但却依然干净整洁,就连领口风纪扣也扣得紧紧的,可见依然还保持着军人严谨的生活习惯。
是的,张扬爸爸是个退伍军人,也是30来岁美大叔一枚。
张扬这会儿终于收回了不知道云游到哪个世界的心神。
“哎,收到!爸爸,我们都准备好了!”脆甜的童音回应着,紧接着嫩黄色小身影一个鲤鱼打挺弹跳起来,紧跟着又一个筋斗翻下来三米多高的草垛。
张扬爸爸突然从副驾驶座开着车门伸长着手臂,样子极其滑稽又无奈。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从车厢传出来还伴随着,戏虐声、侃侃而谈的说话声,“嘿呦,老班长你家小鸡仔厉害呀,三米多高啊!落地稳如钟,练武奇才哟,有八岁了吧?”
驾驶座后排座一个穿绿色军装,戴红色五角星帽子,帅气面皮长的白静的小伙子伸长着手拍着张扬爸爸的肩膀说道。
“六岁,这是老四,闺女,孩子王,一个月前成了刘老爷的关门小弟子,”张扬爸爸一脸骄傲的回答。
“老班长,可是你们村那个住在小河边给村里修了大桥的那户人家,有些来头的那个,你曾经来信给我提过的……”后排驾驶座另一个绿色军装,穿着马靴的军人激动的说道。
“听你说过,这位老爷子平常不农忙季节只教一些村里孩子强身健体的基本功,仅仅早年间收过三位徒弟,以后三十多年再未收过徒弟了。”马靴军人紧接着说道。
“嗯,这会儿不急,咱们吃晚饭时再细说”。张扬爸爸一边用手势示示意蹦蹦跳跳跑来的张扬靠车边站,一边回答道。
汽车缓慢地开进土块垒起的方方正正的院子。车尚未停稳,张扬爸爸大长腿一迈下了车,胳膊一伸把旁边站着的张扬举高放在肩膀上。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又自然。
张扬处之泰然挥着小手露着迷之微笑,“叔叔们辛苦啦!回家吃饭喽!肉管够饭管饱。”
稀罕的车里仨人赶紧下车伸手要戳一戳那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张扬爸爸侧身躲过,说道:“她还小,捏小脸会流口水”。
穿马靴的叔叔从老班长后面抢过张扬来,举过头顶,“猫猫,怎么就你光杆司令一人留守,你的小伙伴们呢?”
“看!在那边,一部分被我派去到菜田给叔叔伯伯婶婶们送饭去了。这个在岸边站着的男孩叫壮壮是我的传令兵。十分钟后,第一队和第二队队员会集合在这里的。”
说罢,扬声喊了一声并且摆动着小手,打着类似于部队上的手势,“壮壮,过来。”
“收到,服从命令!”紧接着嘎嘣脆响的童音从远处传来。
只见河沟土堆上,叫壮壮的小男孩儿往这边快速跳跃着跑来,手里还拿着小儿手腕粗细一般光滑的棍棒。
远看目测那河沟大约有20多米宽,深七八米。有很多小泉眼在咕咕的冒水,有的干涸的地方露出石头和泥土。岸两边开着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小花,黄色的小花比较多些。
“叔叔,快放我下来,我的兵马上到了。”张扬着急的蹬着小短腿。
“不放,叔叔还没抱够呢!”“呵呵呵”的笑声从耳边传来。
张扬知道马靴叔叔是故意逗她,于是板着小脸,严肃的说道:“这个样子在我的小兵面前,我会很没面子、很没威信的。”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好,放你下来喽!”
于是小张扬像小泥鳅一般粗溜的下来了,然后左右望望,心里想着自己还是太矮了,轻轻一蹦上了汽车驾驶室的脚踏板上。
“报告,全部都已经安全过河。”穿着蓝布褂子黑裤子,长的虎头虎脑的叫壮壮的小男孩百米冲刺的速度已到面前。
“离这有三百多米远吧,这小子速度快啊!”
一个痞痞的声音响起,是那个白面皮的军人,一个箭步已经跨到小张扬的跟前,不知嘴里何时叼了一颗烟,半眯着桃花眼,躬着身子与现在的小张扬高度持平,微微点了点下巴,示意小张扬回答。把个兵痞子演绎的淋漓尽致,十分到位。
“壮壮擅长跑步,声音洪亮很有穿透力,所以是我的传令兵呀!”
小脚踏着汽车的脚踏板,一个立正板起小脸说道,“壮壮继续警戒!”
“是!”男孩立定转身快速的跑远了。
随着壮壮跑远的身影,可以看到河对岸一颗颗小脑袋冒出来了。有的用扁担挑着吃食;有的背着筐子;有的挎着篮子;有的提着袋子等等,男孩女孩们相互扶持着正在一个个蹒跚着向岸上爬……这是抄近路送饭的队伍。
“那个姑娘的扁担都压弯了,她可能是挑的最重的吃食。”站在爸爸旁边,方脸不爱说话,刚刚开车的叔叔边抽着烟边说道。
“那是我的二闺女,二憨子一个,”张扬爸爸随意的回了一句。
“才不是呢,那是我任劳任怨,不怕苦,不怕累的二姐,忠厚善良友爱弟妹。不过思虑多一些而已啦,那也是优点,比别的孩子善于思考!”
小张扬撅着小嘴,她是个护短的,是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姐姐,哪怕是爸爸也不行!
“好,爸爸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了。”讨好的,摸了一下张扬头上的小啾啾。小哪吒似的丸子头,圆圆的,软软的,手感很是不错。
“叔叔,紧跟着二姐身后背着筐子的男孩子是我的哥哥。”白胖的小手指着对岸的身影并一脸骄傲的介绍着。
“你和你哥哥都差不多高啦!”
“那是!我吃的好,吸收的好,运动量大,所以个子才长的快啦!”
“猫猫这两个多月长的确实很快,也特别懂事了,会做很多家务,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特别体贴我这个老父亲,每晚都用小脚丫给我踩脊背……”
这是多么粗神经的汉子啊!多么不走心啊,心大的连女儿换了芯子都毫无感觉。
想一想也可以理解,1976年发生了几件大事件。曾经作为一名优秀的士兵,因受伤而退伍,看着祖国人民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堂堂七尺男儿,空有一身蛮力,却不能再报效祖国。
沉浸在无助、彷徨……各种悲痛中,后又再加上得知岳父身体不太好。
漂亮媳妇带着老大和最小的孩子回老家江苏看老岳父去了,以前也都是媳妇照顾孩子们。
媳妇做家务照顾孩子是一把好手,做事干净利索,别人很少能插上手。
要不是在四女儿猫猫的懂事体贴中突然醒悟过来,不然胡子拉碴的汉子还沉浸在悲痛欲绝彷徨无助的煎熬中不能自拔。
“猫猫,猫猫……能让我们坐坐大汽车吗?”前面追着大汽车跑的孩童们这才气喘吁吁的赶到。
他们要比送饭的那些孩子小了很多。
叽叽喳喳的围着汽车踏板上的张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吵闹着,诉说着自己的请求。
张扬打着暂停安静的手势,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并有序排好队伍。这个效果是张扬两个多月来付出的辛苦努力。
“第一队队长铁蛋出列,报告拾荒情况和你们队辅助叔叔婶婶们挖土豆红薯的实际数量。”
“报告,我们小队拾荒红薯27大袋,土豆35大袋,辅助叔叔婶婶挖土豆1237麻袋,红薯1469麻袋。汇报完毕!”
“第二队队长余刚出列,汇报你们队今日的收获。”
“报告,我们小队拾荒红薯68大袋,土豆137大袋,辅助叔叔婶婶们挖土豆1600麻袋,红薯2000麻袋,汇报完毕。”
“好,我们为二队余刚小队鼓掌!”“啪啪”的鼓掌声响起,二队队员自豪的挺起了小胸脯,小脸上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余刚,汇报三队共同合作,1号窑洞、2号窑洞和地窖的具体入库数。”
“报告,1号窑洞入库大白菜23500颗,2号窑洞入库大白菜22500颗,地窖入库白萝卜3900筐,胡萝卜6800筐,汇报完毕。
“余刚带着你们小队回去洗手洗脸吃饭,二十分钟后来这里,作为护车小队第一队,保证车上的货物及车辆安全和人员安全,不剐蹭掉车上一块油漆,能做到吗?”
“能!保证完成任务!”二队变一队,队员整齐划一的喊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