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兽潮退去
夜寒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好几个念头，随即点头说道：“他们可以进入阿城。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用直升机把他们再送回去。
你知道的，支奴干一次可以运送至少50人。我还有一架米-42，如果挤一挤可以运40人左右。”
冯大年笑了笑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夜寒挂了电话之后抱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温暖推了一下他才惊醒过来。
“你发什么呆啊？”温暖问道。
夜寒皱眉道：“你也听到了。他打算把城外的士兵都送给我……”
温暖笑道：“那不是好事儿吗？”
夜寒迟疑道：“不是，我感觉这里面有啥事儿一样，但只是个感觉，说不清楚。”
温暖指了指身后的墙壁说道：“不管怎样，你说的都是明天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不过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很对。
正反双向八车道，让他们先去哈市再拐过来，虽然看上去要多出来几十公里，但是实际上距离是差不多的。
所以运送一趟人花费的时间，和现在差不多的。”
“嗯，我知道。如果有更多的车辆的话，一次可以多运一倍的人过来。
就算是没有其他车辆了，至少车速可以提上去，跑个一百多公里的速度没问题的。
反正就是肯定能在明天下午六点半之前让所有人都进入阿城。
我实在是不想看着有人被野兽咬死直接吃掉。
太辣眼睛了。”
温暖神色一暗，转头看着屏幕不说话了。
夜寒尴尬地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啥来缓解，索性转身出去了。
“我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不要到处跑。”
关上门，他一溜烟上了城墙。
秦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是摇头。
这家伙，对女人实在是太不了解了。
站在城墙上的夜寒，戴上了通讯系统，在通讯频道里说道：“阿茹，一会儿送弹药的时候，把我带上？我在南门顶上。”
阿茹的声音冷清地回复道：“那边是现场，一线的战斗现场，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你就待在城墙上，或者去陪着温暖。”
……
高速公路以及国道边上的战斗仍在继续。
难以计数的野兽前赴后继地踏着同类的血肉和残骸向前奋力冲击。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保持机枪是水平射击就行。
每一发子弹都会一口气撕裂四五个甚至更多个野兽的身体之后才会停止可怕的杀伤力。
这一晚上，人类射出去的子弹，数量以千万计。
尽管也有无数子弹什么也没打到，只是在野兽的头顶上飞过去，或者直接打在了地上，深深地钻入泥土之中，但从整体上看，重机枪无疑才是针对野兽最好的武器。
战斗一直持续到东边的天色慢慢泛起一丝暗白色。
最让人心痛的是，无法重新填压的m2重机枪的弹链箱基本无法自行补充。
当野兽慢慢退去的时候，天上已经开始飘起小雨。
雾气随着雨水慢慢散去。
兽群在退回山里的时候，一路上不知丢弃了多少同类，又有多少是受伤了而倒毙在路上的。
从南到北，上百架直升机升空，拔高到数百米的高空之后，眼看着野兽缓缓退去，驾驶员们带着泪水激动地在通讯频道里放声喊道：“退了，兽群退回山里去了！”
“啊啊啊啊啊……”
欢呼声和嚎叫声，从防线上响起。
一夜的鏖战，红着眼眶的士兵们在得到这个确认的消息之后无不放声狂吼。
满腔的胆战心惊和内心的恐惧，都通过这一声声仰天的大喊大叫发泄出去。
他们身后，地上摆满了空了的弹药箱，四处散落着数不清的弹壳。
身心俱疲已经不能描述他们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况。
只有两台压弹机，仍在已经麻木了的士兵手里一下一下地给弹链上子弹。
现在他们面前摆放的空白弹链还有很多很多，这都是需要上好子弹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天亮之后，野兽是不是还会来。
半夜里，指挥部送来了一部分弹链，虽然没用上，但实际上在地上攻击的士兵们都知道，如果兽群不退，最多再有一个小时，甚至可能只需要半个小时，他们就会面临只有打光了子弹的弹链和成箱的子弹，而重机枪则没有弹链可用。
没人愿意用血肉之躯去面对野兽的尖牙利爪。
机枪手已经麻了。
在听到兽潮退去的那一刻，直接一翻身，躺在堆成小山般的弹壳上就想睡觉。
而那俩可怜的压弹手，似乎是没有听到这一声声狂吼，他们，已经彻底麻木了。
再往后，公路上的车辆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气温并不高，夜晚过去，黎明将来的时候正是一天之中温度最低的时候。
虽然现在还是小雨，大家都知道，随后雨会越来越大。
连续半个月的中雨，已经让所有人都领教了这个末世之后重新出现的灾难。
没人怀疑很快就会发洪水，而心思细腻的，已经开始藏各种药品了。
只是这次，不会有多少人死于洪水，野兽则不好说。
但无论如何，众多河流汇入到松花江的时候，都会带去大量的尸体血肉。
已经有人开始谈论洪水之后的瘟疫了。
……
“报告。高速公路隔离带已经拆毁，现在可以通行了。”
冯大年点了点头，挥手让士兵离开。
一帮老骨头，一夜没睡，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尽管包括城内的野兽都开始退去，但下一个晚上呢？
再说，这白天的雾气也已经开始出现在平原了。
除非大雨，否则，这小小的细雨，只怕也不一定能消除这些雾气。
人老了，不能熬夜。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也是曾经一直在执行的。
过去这一个夜晚，让他们心力交瘁不说，脸上泛着油光的同时，感觉眼袋又沉重了几分。
“联系一下夜寒吧！
人员上车之后，通知司机，两个方向的高速公路都可以上，到了哈市之后外环上拐到阿城，那边的距离只有四十多公里。
这样一来，道路等于宽了一倍，白天的视野比较好，让他们加快速度，争取今天下午四点前，让最后一批人也上车！”
刘振杰蔫哒哒地对秦政比划了一下打电话。
秦政苦笑了一声，捶了捶自己的老腰，站起身来向着放在桌子上的电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