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 章 祖传引魂铃葬蛇腹第章水银棺
眼前丈余,是一条蜷缩着身子,水桶般粗的青花大蟒。
大蟒的腥膻气息弥漫整个空间,这时已不再是在棺椁里,而是一个山洞,是这条大蟒的窝。
更让上官木感到恐惧万分的是,大蟒不是虚影。
这是一条真的青花蟒蛇。
庆幸的是,蟒蛇头藏在盘蜷着的身下在冬眠。
放眼环顾四周,找到洞口,赶紧趁机离开才为上策。
洞壁上,壁脚及地上都没有洞口,自己还是被困在阵法中。
这是一个连环阵。
既然是阵法,就必有生门或机括。
腥膻味让人想呕吐,无法深呼吸,只能压住阵阵涌起的恶心,按捺因紧张恐惧而狂跳的心脏。
让呼吸不要那么粗重,别将眼前这位祖宗给吵醒。
眸光从石壁上再次一一掠过,不漏掉每一处,没有找到术门。
就是一座带机关的阵法,自己在棺椁里趔趄前踩的那一步,是踏在机关上来到这蛇洞。
要想离开,只能找到蛇洞里的机括,回到棺椁。
蛇洞就这么大一点,机括被布阵人设在哪里的呢?
视线从洞壁慢慢移向地上盘蜷着的蛇身,千万不是在这里。
忽然,盘着的蛇身缓缓挪动,像是在展开身子,蛇头闭着双眼移上蛇背。
一块青石从蛇身下露出,正好将它盘在其中。
青石放在那里应该有些年头,被蛇身蹭出包浆,浸润油亮。
这就是机括,青石的颜色与周围石头不一致,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还有符文。
之所以刻上符文,是想与其它阵法相连相通。
青花大蟒恹恹地抬起眼皮,眸仁木讷空洞没有神采。
上官木真想自己能瞬间隐身,这样,大蟒就无法看到自己。
蟒头在背上蹭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蟒眼又再次合上。
人处绝境,总能绝地逢生,要脱险,就要让蟒身离开青石。
上官木从包里掏出祖传的引魂铃,如今为求保命,只能对不起老祖宗。
默念咒语,解开封印,咬着牙,忍着万般不舍,将引魂铃抛向斜前方石壁。
清脆的“叮当”声立时响彻整个山洞,青花大蟒眸皮上抬,眼神聚焦迸发出绿幽幽的寒光。
寻着声响传来的地方,展开身子,游向声音发出的位置。
青石完整的露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上官木三步并一步,来到青石旁,口中叨念着口诀,一掌拍在符文上。
符文消失,只差最后两步,双手扣住青石边沿,咬牙用力,将青石移到旁边。
露出下面的坑洞,里面有个铁制拉环,手指触及到冰冷的环身。
巨大的腥风已扑至面门,来不及抬眸细看,脚下本能后退,躲开一击。
原来,自己刚去搬挪青石,忘了继续念引魂铃的咒语,铃铛声消失。
青花大蟒回头,闻到生人气息,发现在搬石头的他。
张开口,刚说出一个字,仰起的蟒头又袭向他。
迅捷朝旁边跳开,空间太小未能完全躲避,蟒口咬到左手臂,右手挥起桃木剑,狠狠刺向蟒眼。
蟒蛇吃痛,松开口。
上官木手臂流出鲜血,血腥味让蟒蛇尝到甜头,怎可轻易放过垂首可得的猎物。
蛇头一缩,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裹挟着腥风,再次罩向上官木的头顶。
上官术忍着手臂钻心的疼痛,身子朝前方一纵,扑向蟒蛇后方,躲过蟒口。
却正好扑倒在蛇尾旁,一蜷一缠,蛇尾蜷起他身子举到眼前。
铜铃大眼盯着他,闭着的嘴上不断吞吐着黑色的蛇信。
蛇头轻晃,似在欣赏眼前到手的美食。
蛇身渐渐用力,越缠越紧。
上官木的手脚连同身子被缠进蛇身,动弹不得。
刚开始还用力抵抗蛇身缠力,人的体力又怎会是蟒蛇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
体内血气翻涌,心中憋闷无比,脸色胀红,太阳穴青筋鼓起,眼球凸出,头一阵晕眩。
眼见即将命丧黄泉,心中大喊吾命休矣,遽然回光返照,灵台一时清明。
引魂铃的口诀从口中迸出,铃铛声声,萦绕洞中,蛇身的力道骤停。
高昂的蛇头下垂探向地面,蛇尾缠着上官木落下。
上官木这次不敢停下口诀,憋着一口气,继续喃喃自语。
蛇尾一圈一圈徐徐松开他的身子,上身露出,体内的压迫感松解,最后蛇尾离开双脚。
双腿的血气还未通畅,使不上力。
上官木双手撑地,吃力的爬向几步之遥的机括。
一步,两步,装有机括的坑洞像是在天际。
青花大蟒终于找到引魂铃,一口吞进肚里。
悦耳的铃声在蟒腹里响起。
上官木的手指摸到铁环,双腿也已有些力气,屈膝跪在坑洞边,十指紧紧握住铁环。
引魂铃的声音被厚厚的蟒腹挡住,能听清,却不似之前那么有吸引力。
大蟒回过神,寻找自己的猎物,蛇信嗅着血气,游向坑洞,越来越近。
扬起上身,张开大嘴,对着下面的猎物猛然俯冲。
与此同时,上官木咬着牙,聚集所有力气,将铁环猛然往上一提。
眼前一晃,人已坐在棺材旁的地上,也不见两小孩的人影。
仰头,长长吁出一口气,老祖宗的引魂铃葬进蛇腹,千年桃木剑也落在蛇洞,还好保住一条残命。
撕下身上衣服,将手臂的伤口包扎好,幸好蟒蛇无毒,不然自己就
歇息片刻,体内力气也已恢复,站起身,打量眼前棺材。
棺盖上描着鳞次栉比的线条,带着术法,散发着金光。
这是一幅破阵的术法图。
布阵者既然将自己困于阵中,又怎会好心告诉被困者破阵之法,其中必有蹊跷。
闭目凝神,在脑中将毕生熟悉与不熟悉的阵法全回顾一遍,心中有下计较与打算。
将棺盖上术法图的每处术门位置牢记于心,在屋中按照规律挪移脚步。
每到一处术门前,蹲下身,念诀,手指在术门砖面画上符,此处术门消失。
走到刚才被小男孩前推,脚踏上去的那块青砖,竟是惊与死并一处的术门。
继续朝前,最后回到棺材旁,地上没有生门。
棺盖上闪着金光的线条也已消失不见。
推开棺盖,一股呛人气味扑面而来,侧头屏气,手指捏鼻孔。
少顷片刻,呛人气味淡些,回过头朝下俯视。
棺内盛着小半棺材防腐水银,水银齐平到躺在棺内的老者头部耳侧。
刚好淹没老者平躺着尸身,只将脸露在水银外面。
老者银白头发,银白山羊胡,过世时年龄应该不下九十,算是寿终正寝。
只是这陪葬的做法太过残暴,有陪葬品还不够,还要。
之前见过的那两个童男童女的肉身端坐在老者双脚两侧。
三人的尸身只是皮肤泛青,都没腐败。
有钱的大户人家,对家里过世的人都是用水银灌体或者石灰瓫坛来防腐。
像眼前这种在棺内直接灌入水银来防腐的,真还不多见。
上官木发起愁,这一棺材水银该如何去找寻生门。
视线从老者脸上,落到童男童女身上,这才察觉到异样。
老者的皮肤是灰青色,而这两小孩脸上的皮肤却是瓷白泛浅青。
上官木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小孩脸上的皮肤,浸凉没有弹性。
霎时,恍然大悟,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