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父亲的托付
原来甲清府就在城边上呀,城里就是好,电灯照出来的光都比油灯照出来的亮堂许多。
他趁着黑,避开灯光照着的地方绕到甲清府屋后。
屋后是一大片农田,他想待到凌晨时分,再翻墙进去,看父亲他们被关在何处。
于是,夏建国便在不远处,一个半人高的土堆后藏了起来。
刚藏好,就有说话声从一间亮着灯光的窗户里,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
他悄无声息地靠过去,蹲在窗下,贴着墙根竖起耳朵来,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这次声音稍微清楚一些,有一个人在吩咐着要看好这几人,不能再让跑了等等。
几个?他脑里突然想起了二伯刚被抓时的情景。
心里有了底,他爹与四伯也有可能是被关在这间屋里。
他又挪回小土堆后坐下,斜靠在土堆上闭上了眼睛。
赶了一天的路,太累了,他要趁这个机会赶紧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半夜才好行动。
到了后半夜,他突的惊醒过来。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各种虫鸣声在草地里响起,快到月中了,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皎洁的月光照得大地一片明亮。
他再看向之前有人说话的那扇窗户,没有了的灯光,看来里面的人也早已睡下。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摸索着到了窗户前,窗户在他上方,够不着。
找来两块大石头叠在一起,站了上去。
刚好能探出一个头到窗户,他用手扶着窗户上的铁条,将头贴了上去,借着皎洁的月光往屋内左右看着。
屋角稻草堆中躺着一人,不知是谁;
货架那里靠着的那人,脸刚好藏在阴影中,也不知是谁。
怎么只有两个人,这时稻草堆里的那人说起了梦话来“嘿嘿嘿,好吃,真好吃,孩子她娘,你做的红烧肉真是太香了,嘿嘿。”
他听出来了,是四伯的声音,四伯被关起来了还在想着吃红烧肉。
想着红烧肉,自己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他也有好多年没闻到过红烧肉的味儿了。
货架那边,那人也拉起风箱,打起呼噜来,声音还挺大的。
父亲睡觉很安静,这人大概就是被抓回来的二伯了,那父亲呢?
他有些着急,又将屋子四下扫了一遍,还是没有。
就在他满是失望,侧过脸准备从石头上下去时,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窗户的斜下方。
一只脚裸露在月光下,他将踮起脚尖,可以多看到些窗户下方的地面。
那只脚脖子上有伤,肿的老高。
沿着脚一直往上看,看到了一个人靠在墙角里,刚好在暗处,看不清脸。
他不能确定这人是否是父亲,他从窗户上下来,将脚下的石头往边上移了移,又站了上去。
这次能看到墙角那人的全身了,身形像他爹,可这脸太圆了,不像。
夏建国决定试试,他摸出身上的银针,针尖对着那只伤脚就用力的投了过去。
那人只是轻微的动了动,没醒。
他又投去一根银针,还是没动。
他一只手抓着铁条,稳住身形,一只手往怀里掏,用毫针扎那人没半点反应,得换两支粗点的。
正当他举起粗一点的银针又准备投下时,他看到那人已来醒,手上举着什么在看。
他高兴起来,那是父亲,真是父亲,终于找到了。
他不敢大声的说话,怕把其他人吵醒,就压低声音喊了起来。
他看到父亲扶着墙起来,很吃力的样子,心就不由的好一阵心痛。
父亲这是遭到了怎样的酷刑,才会有这般惨状来啊。
他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难怪之前二伯要逃走,这些人太歹毒了。
待父亲挪动到窗户的月光下,他才看清,他的脸不是圆,而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肿起来了。
衣服也烂了。
夏建国的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父亲站在屋里的窗户下,握着他伸进去的手,用手指飞快的在他掌心上写着字。
从小父亲教他识字时就总喜欢在他手掌上写字,再让他猜,猜对就有奖励,错了就罚倒立或蹲马步。
小时候他不仅比同龄人认识的字多,身体还特别的好,很少感染风寒。
搬回佛夏村老宅后,人多嘴杂,老房子隔声也不好,爷俩儿在一起讨论医术或阵法上的事时也都采用这种方式。
后来夏建国也是用这种方式教小怜星识字的。
这种方式不仅有趣,还能起到事半功备,立竿见影的效果。
所以父亲写字速度虽快,但他却也能完全的猜出来父亲想要告诉他什么。
父亲说自己伤的并不重,都只是外伤,不障事,让他别担心。
又说要他带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马上原路返回去,一刻也不能停留,更不能让人发现或抓住他。
回去就直接到老地方等着,哪也别去。
父亲说的老地方,就是将军墓后面的溶洞。
父亲写完后,他的手掌里便多了一个又硬又凉的物什,父亲把他的手指回拢握着那物什,然后还用力的捏了捏,是想告诉他此物的重要性。
夏建国心里纵是有千般不愿就此离去,但也不能不听从父亲的托付。
夏建国从石头上下来,摊开手掌,想看看父亲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借着月光,他看到有团幽绿色躺在掌心是块玉,把它翻过来,是只玉蟾。
玉蟾吸收了月华,身子里散发着绿莹莹的流光,好似活物般。
他马上收回手掌,将玉蟾贴身放好,移走窗户下的石块,便向城外的方向疾步走去。
见是玉蟾,他便立刻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这只玉蟾对父亲来说真是太重要了,它不仅仅是一件玉器,它更是一个守护神兽,守着一个近千年的秘密。
夏建国虽没亲眼见过这只玉蟾,但却从父亲嘴里听过它的故事,以及破解开它身上的机关。
这只玉蟾是夏家先祖夏悠灵的师父亲手雕刻并赠送给他的收徒信物。
夏悠灵的师父不仅仅是一个得道高人,更是一个机关阵法的大宗师与技艺精湛的雕刻家。
夏悠灵当年在将军墓里布下阵来,总是没找到合适之物作为阵眼的机括,于是便拿出这只玉蟾临时放在了阵眼中。
心想等以后找到更合适的便给换回来,结果始终都没找到,这只玉蟾也就一直留在了阵眼中。
夏建国他爹小时候去将军墓里还启动过这只在阵眼中的玉蟾,去了第二层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