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难自禁
比试之后，顾天离叫上祁桑去山下采集些必需品。山下虽已天黑，却依旧灯火通明。
中元灯节，人潮拥挤，人声鼎沸。各种货物琳琅满目、不分种类依次排列成一条条纵横排列的长街。
祁桑虽然脚步不停，跟着顾天离身旁，不时应着什么，但还是难免让人看出仍有些心不在焉。
顾天离知道祁桑可能是今天消耗了太多魂力，便体贴的不再打扰祁桑神思飘远，但目光却一直偷偷看着祁桑。
偶尔恍惚间，顾天离也觉得好笑，自己心心念念的师尊不知何时从心里淡忘，他总是忍不住去看祁桑，看他的表情。
就见祁桑脚步变缓，盯着前方老妪摆的孔明灯出神。那老妪身旁围了很多路人。
老妪道：“买个孔明灯，写上心愿，升上天上，天官庇佑。”
不少一起路过的男女，都停留买了几盏。而远方天上，缓缓而上，泛着亮光的纸灯，似乎照亮了这片天空。
和这满天星的苍穹融为了一体。
片刻后，顾天离试探开口：“你要不要也买一盏”
祁桑睁眼看他，便看见顾天离认真说道：“向上天许愿，虽然不知天官有没有时间听到，但多少心里图个慰藉。”
祁桑心里一动，他在穿书之前，自己便生活在历史悠久的古城。他从小不知路过多少次江边，不知道多少次在北街街口，沿着江边，随手放上一灯。虽然放了就忘了许了什么愿，但是他始终记得那满天的灯火通明的闪耀。
老妪也注意到了他们，打量了片刻道：“二位少爷，要不要一起去放上这孔明灯？我看你们长的俊，这只笔也借你们去用，写上心愿，让上天保佑二位，心想事成。”
祁桑虽然不知道为何顾天离变得这么有耐心，还问他要不要放孔明灯。但是听到这个提议，他不想拒绝。
祁桑微微一笑，唇边泛出的笑意，沿着桃花眼在眼角闪烁。顾天离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等顾天离回神，祁桑已经从老妪手里，拿了一红一绿的两盏灯。
顾天离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一时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看着祁桑向江边走去的背影，有些恍惚，他平日因为性格孤僻暴戾，很少有朋友。除了师尊，更不会在谁身上浪费如此多思绪，可今夜，他觉得自己有些怪异。
祁桑到了一石桌前，不知写着什么，他也没有上前去看。只是想着自己今夜到底是为何怪异。
“给，这盏灯是你的，心愿就写你自己的。我先去那边放灯了哈。”
“好”顾天离淡声说道。
他写什么愿望呢？他因为亲人都被鬼怪所害，从来只是将斩妖除魔作为毕生追求。可沧明派的宁宗主却在一次夜猎中，救了他，教他法术。他以为自己会和师尊一起同行，斩妖除魔。可是没想到，前几日，他被告知他的师尊才是那个勾结鬼族，杀人如麻的幕后凶手。他突然不想再查下去。原本是准备回顾家，继续当他的少主算了。
却不愿意让祁桑一个人留这里。
他心里突然涌出一极不成熟的冲动，他下笔写了几行，却写的小心翼翼。他走进祁桑，看着祁桑将灯芯点燃，静待风来。松了手，明灯缓缓而上。
他也同时将手上灯点燃，随风而去。
一时之间，身边灯火围绕，周遭的氛围似乎变得庄重起来。花千鹤屏息凝神站在不远处，看着祁桑二人，却心下一片烦躁。
他不时回想起，这日祁桑见到他眼里的震惊和晶莹。他本不该有波动的心，却因此心软。
明日他们二人便要在论剑台上对决。夜晚他心下烦躁，魏霜人也不见了。不过魏霜一直行踪诡异，他也没有细问。
于是他看到了这二人一同放孔明灯的这一幕。
却在这时，不知为何周身起了一阵风，那风刮得还没升的远处的两盏灯，慢悠悠往花千鹤这边飘。祁桑正奇怪为何突然有风，正奇怪着追着风的方向看去。
那灯径直竟然朝着花千鹤的位置砸去。花千鹤眉头皱了起来，却撞进了祁桑一双浓黑却剔透的眼睛里。那灯顺着江风径直朝地上砸去，要不要救这灯，还没等他做决定，他的身体却先一步，抬出右手，那灯缓缓落在花千鹤手里。
一行小字被灯火照的通明，“愿千鹤，早日回来。”
花千鹤淡淡看了一眼祁桑。花千鹤，那人今天也是如此唤他。即便再心如磐石，花千鹤却也不禁疑惑。他真的，不认识祁桑么？
祁桑也颇为识礼，远远朝他行了一揖，便和身边的顾天离转身离去。直到另一盏灯凑到花千鹤身边，他不经意一瞥，花千鹤的呼吸都不由慢下来。
这盏灯，好像是祁桑身边同伴放的吧。灯光上倒映着几行小字。
“祁桑，愿君心似我心。”
他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句话，让他读了一遍又一遍，竟然读出了怒意来。
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道侣？大晚上还一起放花灯？可这个人他确实不认识，为什么很在意？二人一起而去的背影，好像很久以前，那个位置是他的。
花千鹤，越想怒意越甚。他到底丢失了什么，为什么祁桑总和那人形影不离，他不知道那人看他的眼神不对么，那人的眼神都快缠到他身上了。
而祁桑似乎唇角也是微微勾起，对着那人笑着，似乎颇为愉悦。
花千鹤望着二人而去的方向，半响。继而却转不过目光来。眼前清澈的江水，在月光的笼罩下，波光粼粼。
花千鹤感觉自己似乎生出了很多情绪。他想要把那人抢回来，放在他身边，那是他的东西才对。
他胸口似乎很痛，有什么东西包裹着他心，他再想便头痛欲裂。他眼前不时闪过祁桑的脸庞。
祁桑跟顾天离道别后，便准备回去休息。可他抬眼边看见花千鹤正站在楼阁下。
“你过来”，花千鹤对着祁桑有些别扭的开口。
祁桑瞥了一眼。“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
他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祁桑起身靠近。
却莫名落在一个怀抱里，淡淡幽兰气息萦绕鼻间。
祁桑颤了颤声道：“你不是不认识我，又为何，要抱我？”
花千鹤终于感觉到自己胸口缺的一块被填满，他有些意外却又有些惊喜。不自觉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怀里的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祁桑被锢到无法呼吸，整张脸几乎都埋到了花千鹤胸前。
祁桑不由的哼了一声，却听见花千鹤在耳边低声：“别动”
祁桑心下好气：“那你想起来没？丢失的记忆？”
“没有”
一阵沉默后，祁桑将花千鹤猛地推开。
“不好意思，我不随便给陌生人抱”
花千鹤忽然道：“那亲呢？”
祁桑道：“啊？”
祁桑还没恢复几分钟自由，却被人抵到身后翠叶青枝上。以一种强势的包裹，笼罩住他所有的空隙。左右手被花千鹤提起，禁锢在头上，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祁桑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似乎被什么给贴上。柔软细腻、带着滚烫。温软而又缠绵，伴随着彼此的呼吸。祁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里炸开，无法细想，无法挣脱。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