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案件的沉淀【二】
仅仅在钱宇豪警官找我的两天后，他又再度出现在了我面前。他样子看上有些急切，直接就在放学期间的教学大楼门口，‘逮’住我并示意去个没人的地方谈谈。
我自然乐意地答应之，便和他一起前往到了个学校的边缘地带。
对于他，我似乎早没了当初的抵触情绪，我只期望着他能给我带来些有用的调查信息。
遥想上周末我交出那张a4信纸时的情景，仿佛只发生在几分钟以前。
钱宇豪警官当时真是愕然得合不拢嘴，还接连在手中的纸张和我身上来回游转着目光。这个举动约莫持续了几秒钟，他才逐渐冷静下来。
先是郑重其事地问了下该纸张的真伪性，等排除掉了低俗恶作剧行为，他是冲我发来了责怪话语。他质问着我为何不早点讲，要选择隐瞒到今时今日。
我吓得有些缩紧了脖子，但终究还是坦白了内心话语。其实理由也非常简单，我无非就是怕警察得知我曾有杀人的想法。
他听后是眯了眯眼睛，还不住地轻微点起头。这乍看之下是有些理解我行为的意思，可在急速张开了两眼后，他却是一记无比犀利的眼神露出。
“所以呢？这纸上的内容都是属实的？你确实有要杀了被害者的想法？还为此在网上买了两把刀？”他看我的眼神已有些怪异，似乎透出种千奇百怪的思绪。
不单如此，他还将手中的纸张给提起，并在自己面前猛烈甩了下。
其中所发出的每一记细微刷刷声，都足以令我提心吊胆至极点。我豁出所有地重点记头，并把整个事情经过都给讲述了出来。
能看出钱宇豪警官的面容在逐渐软化，不出几秒钟的功夫，他又是口哀怨的叹息放出。
“哎！我就说嘛！有事情就是要讲出来。这不，一直憋在心里总有天会出事。但我要和你说的是，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有这种想法了。即使再有负面情绪，都不能去做犯法的事。你岁数还很小，要是犯法了一辈子就完了，懂了吗？”
钱宇豪警官的面容是非常严肃，还直接指向了我的眉心口。那食指真是充满了种压迫气息，令我赶紧惭愧地低头做起了保证。
“嗯，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以后有什么事也要快点和警察说，不要以为有些事是自己能解决的。”
“嗯。”
接着，钱宇豪警官也没再多言什么，只是重新观察起手中的a4信纸来。这次他仔细的程度显然要比纸张刚拿到手时要更甚，好似上边的每一个字都会进入他脑中进行分析。
足足盯望了纸张有超过两、三分钟时间，他是突然翻眼直勾勾地瞧望起我来。
“现在情况很严重喔！这张纸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这……它……”
“你现在的处境可是非常危险。既然凶手会在案发前联系你，就说明你与案件不只是间接的关系。甚至通过他所写的文字能看出，他对你有着和被害者李启明同等恨意的存在。”
我脑中突然有股炸裂的感受，即便早已清楚了凶手写这张纸的用意。
“额！这些我其实也都明白，我……只是……”
“你明白什么，来和我说说。”
“我知道凶手的目地是嫁祸于我，让我成为警方调查的重点。但好在我没有遵从他的指示去做，否则……我就真成最大嫌疑犯了。”
“你说的没错，但还不仅仅是这样。原先我只是猜想你和凶手之间，可能存在着某些特殊恩怨，他既恨你也恨被害者李启明。但看了这张信纸，我发觉凶手对你的恨意，似乎已超出了我的想象。虽说你当时没有遵从他的意思，导致他计划破产了。不过那也说明着，凶手可能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啊？”
“凶手的的目地实则并未达成，既然他那么恨你，你认为他会甘心计划破产吗？”
“额！”我大脑好似一片的空白起来，整个精神世界也有种被一巴掌拍毁的感受。
“所以我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钱宇豪警官的面孔，仿佛已板至到了最为严肃的地步。
我当下真有些佩服起这名警官来，他对于刑侦的嗅觉较之普通人真是高了数个档次。不仅在短时间内就已探知到了凶手寄信件的目地，还一并察觉到之前我所忽略的事，那就是凶手或许会对我有不利的想法。
大概是为了能随时随地联系到我，钱宇豪警官竟然直接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他警告着我身边只要有任何异常事，都一定要紧快联系他。
我配合着直点着头，把这位警官的号码给重点保存到了自己手机中。
接下来他便示意着时间真得不早了，回警局还有事情要办。我明白地点了下头，开始目送起他的转身离去。可就在他快要走出宿舍的那一刻，却忽然间停步转过了身子。
“对了！问你个问题。”他顺手提了提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难道你不想问问，为何我会一直觉得你与凶犯之间，存有着些特殊恩怨吗？”
我心口顷刻间迸出股热流，“啊？为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是我们警方的前来调查，才会让校园内充满了‘你是凶手’的传言？”没有给我留下的解答的机会，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同时还伴有阵轻微摇头动作，“错了！你因果关系颠倒了。是因为校园内首先传遍了‘你是凶手’的言论，才让我们马上盯向你的。换言之，我们警方最初是被某些传言牵着鼻子走了。不过回过神来，我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然后我又在考虑，你们学校中是不是正有个人，在不断传播你的不利言论呢？”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是直冲向我脑门，导致我顿有些头晕目眩的，甚至都快要瘫倒了下来。
不明白他这么猜想的理由，但他的那句‘学校中是不是正有个人，在不断传播你的不利言论’，是最为深烙在了我的内心。
那么，事实真得为如此吗？
当跟随着钱宇豪警官来到个无人地带，我方才从回忆中走出。这里是学校用来实习的厂房，平时基本不会有人踏足。记得在案发的次日，他就找我于此处谈过话。
“情况还是有些不容乐观！”
刚停下步与我相对而站，钱宇豪警官就迫不及待地进入到案件聊话中。只见他还从西装的内衣袋中掏出本黑色小册子以及支圆珠笔，开始了对那张信纸的有关调查讲述。
在这两天的时间内，他走访了不少我们学校附近的打印店，寄希望着能否找到些线索。但店主们的回应却都非常令人丧气，他们纷纷表示对那张信纸没有映像，更不记得曾有人在店中打印过类似的纸张。
当然这也是他早预料到的，他清楚凶手绝不会在学校附近做那种事，甚至连外边的打印店都不会去。他推测凶手应该是在家中打印出了这张纸。
可也正是如此，纸张上的打印字迹就无从查起了。毕竟以信纸上的字迹墨水，去反向找到具体是哪台打印机所为，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
至于那张信纸本身，也同样让人没处着手。单单就一张普通的a4纸张，是根本没法追寻到其购买商店的，包括批发处和制造地都不行。
总而言之就是信纸的信息实在有限，基本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钱宇豪警官边讲述着边摇了摇头，还不时以笔杆去敲击下册子的内页。我听得也是心有些凉透，连同两手都不自觉抓紧了大腿侧边的裤管。
不过当进入到信纸上的指纹以及dna等侦查手段讲述时，钱宇豪警官是问了我个有趣的问题。他希望清楚信纸的事情，是否还有除他们俩外的第三人知道。
我颇有些失措地缩了缩脖子，告知出自己曾和周欣媛讲过。
“哦？周欣媛？”钱宇豪警官突然勾起食指，提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就是那位和你和你关系不错，且有着共同的爱好，还和你一同发现被害者尸体的女生？”
我心里是不免咯噔了下，想不到这名警官竟会有如此多的前缀词汇，来描述出周欣媛其人。
“是的。但……怎么了？”
“怪不得呢！纸张上一共有三人的指纹，一个你一个我，还有位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女生。当我收到这个结果时还觉得挺奇怪的，你我有指纹都是正常，但为何会留有她这个第三者的指纹？现在听了你的话，我才算明白过来。原来你还把事情告诉过她啊！”
“额！我……我那会儿也是害怕极了，才把事情告诉她的。”
“看来你们关系还真是不错，连这种事情都能和她讲。”
我有些吃了憋似地紧盯起钱宇豪警官，但发现他如今是摆着副冰冷无表情的面容。好在他随后也没在此话题上停留分毫，而是着重又回到了对案件的探讨中。
“纸张上并没有毛发指甲屑等，能辨别出凶手身份的东西。很明显，凶手是特意找出张没开封的新纸本，然后从中抽出一张来使用的。”
“额！是吗？”
“是的。重重迹象都表明着，凶手真得是个极其狡猾的人。再想想他给你信纸的途径，没有经过任何的邮寄形式，而是直接就给到你们宿舍楼里的管理房内，再通过第三方之手交给你。这手段在我看来也真是不落下任何痕迹，连调查监控都显得多余。”
我明白钱宇豪警官的意思，凶犯用了个最简单直效的方法，最终把信件安然交到了我手中。且他还避免了自己暴露在监控中，因为宿舍楼内根本没有探头的存在，即使楼外有也因为宿舍楼有着大量人员进出而变得失去效果。
“那现在……还有什么方法能找出他吗？”
“这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去尽力调查的。”钱宇豪警官抬了记胸膛，就把手又伸进到西装内衣袋中，“不过，有关这信纸的事情，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虽说他当前右手正拿着支圆珠笔，但这并未妨碍到他抽出里头纸张的顺畅动作。而由于纸张还处于副折起状态，他捏住之又随意地朝前抖动了数下。
等到纸张完全被甩开，他便将有字的那面给对向起我来。
“上边写得内容是否属实，那并非是案件的重点，所以今天我也不再做过多询问了。但是有一点你没发觉很奇怪吗？”
看着纸张上触目惊心的内容，我平移着目光是望向他的脸庞，“怎么了？”
“上边写了你有要杀了被害者的想法，然后……你还为此买了两把水果刀。这就非常奇怪了。要说凶手知道你有极端的想法还说得过去，可能通过些观察猜测多少能办到点。可是，他又为何会知道你买过凶器呢？难道你和人透露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