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案件的突变【六】
大约过去了有两天的时间，我终于在周三晚上接到了来自周欣媛的微信联系。话说等待的过程可真是无比煎熬，我差点以为她把事情给忘了。
她发来的微信内容也颇为简洁，表述着要约我明天早上来图书馆见次面。我便清楚她必然查到了什么，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否则她只要在电话里通知下即可。
不过，等到我们俩隔天刚一碰面，却听到了个令人失望的言辞。
“抱歉！赵晨！我真得努力过了，可是……”
她边说还边从带来的书包中，拿出本迷你的记录本来。
该记录本和之前刑警用的纯黑色小册子类似，这让我突然有种面前正坐着位干练女警的错觉。只是，记录本封面上所印有的不少卡通人物，又使她重归了当下大学生的年纪与风貌。
她很快就翻开了记录本，随着我的一个坠目瞧视，我看见了本内那密密麻麻的记录文字。看来在这两天中，她确实花费了不少气力调查。
之后，她又用食指往翻页的册子上重敲了几下，即着重和我讲述起了她的调查。
在这两天的放学时间里，周欣媛去找了不少和我们男生这边有关联的女生。她首先找到了女生宿舍楼408室的张绍琴，听说她和李启明同宿舍的室友章勇为恋人关系。
周欣媛希望通过张绍琴其人，来间接问询到章勇有关那晚发生了何种状况。
可章勇的回应却让人沮丧，他的意思就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那晚，他们宿舍就如同往常一样玩电脑的玩电脑，玩手机的玩手机。大约到22点整他们就熄了灯，当然这只是形式上的准备睡觉，他们是躺在床铺上仍旧该干吗就干吗的。
可到了22点30分以后，李启明就突然无征兆地离开了宿舍。当时还有人问他要干吗去，他只是回答出去办点事情，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起初章勇包括他们一整个宿舍的人，都以为李启明只是出去一小会儿，但没想到却是永别。
由于没得到重要的讯息，周欣媛便特意向张绍琴提点着，希望她能好好再叫章勇回想下，案发那晚到底有什么值得推敲的地方，就算一个微小的细节也行。但是，章勇仍旧是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意思是对警察也是这样讲的，不会特地去隐瞒什么。
为此，周欣媛都有些要泄气了。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个问题，即便李启明当时没有说过自己为何要走出宿舍，但之前是否无意间透露过缘由。比如晚上要去干什么，又比如是否在某个时间段，突然讲过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未办要快点去办掉。
周欣媛不厌其烦地去找着张绍琴，期望透过她再询问下章勇是否清楚有以上情况。
我听到这里都有些佩服起周欣媛了，按说如果在别人心里没个好印象，是绝对受不了被如此频繁打扰的。况且案件和周欣媛也没有任何关系，更与她找的人关联甚微。所以她至今都没受到过冷落，简直堪称人缘好的典范。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徒劳，章勇说从没听说过李启明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就好朋友映像中的李启明，也不是那种有什么事会憋在心里的人。李启明往往会把心里话毫无保留地讲出，俗称直肠子性格。
到这里为止，章勇这条线似乎是走不通了。
周欣媛又尝试着找起了其他人，看看是否有突破口。不久，女生宿舍楼207室的潘芸，是很快进入到了她视线中。
潘芸是今年的大一新生，听说和李启明同宿舍的储成斌正在追求她。相比前面一对，潘芸和储成斌的组合显然更加适合套取线索。因为他们还并非情侣关系，男方往往会用出更多的精力来帮女方完成诉求。
而且潘芸还同样是学生会的人，与周欣媛的见面机会颇多。
可实际情况却与想象中的有些相悖，虽然储成斌讲得是更为详细，但内容上与章勇透露的基本大同小异。
似乎案发当晚的情形已被定死，就是李启明晚上突然说有事便走了。
那么，李启明所说的‘有事’又是什么事呢？
周欣媛不放弃般地又找了几个女生，她们或多或少都与李启明周边的男生有着关系，当然之前已被找过的也包括在其内。
然而收到的效果依旧是有限，李启明究竟会因什么事离去，好像没有任何人能知道点端倪。即便他们说出些李启明可能会做的事，例如‘外出买些东西’或者‘欠了某人的东西要去还’等等，但这远非能达到反常前往教学大楼的标准。
无奈周欣媛只得再问些琐碎的事情，她想知道下李启明最近是否有反常行为，以及有没有被什么事情烦恼着。
结果答案是李启明近些日来，好像只被感情的事情给折腾过。他确实有与江曼莉分手的念头，但这事早在学校内传得沸沸扬扬，根本不需要去特意调查。
而说到结仇对象，由于才刚开学不久，李启明也似乎并未与人有过矛盾，虽然他前一年确实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也不排除很久前有积怨的人要报复。
只是，目前为止周欣媛真得是无从查起了。
“事情就是这样。”
待周欣媛讲完后，我发现她已经将面前那摊开的小册子，给整个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并有慢慢推向我这边的举动。
她显然是要我好好看下里边所写的内容，以示自己并没有说假话。
我略微扫了下，发现周欣媛描述得还非常认真，基本把找寻的人物以及得到的信息都归纳了清楚，如同她上课的笔记般条理清晰。
“不好意思，赵晨。我能力有限，让你等了两天却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啊！不要这么说。”听到她这席话，我两手都快速地摆动而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其实你根本没必要那样费神地去调查，因为你与案件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是为了要帮助我，才牺牲自己课余时间来找人的。你能做到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些都是我的真切想法，我十分清楚周欣媛最近正为学生会的事情忙碌着，所以她能在放学后抽空帮我做这些事情，已经非常让我感动了。
“好吧！你能接受就行。还有，你上次给我的u盘，我也详细看了下。我看到了李启明是何时走出你们男生宿舍的，又是在什么时间进入到教学大楼的。有关这点，我也详细记述在了小册子上。“
我随着她的话又看向了小册子，上头确实有李启明那晚在学校活动的确切时间，而且非常好找，都被她用下滑的两横给强调了出来。
我旋即问她有什么看法，但她依然只有无奈地摇头并轻声透露出句‘抱歉’字眼。我想那也实属正常，相信警方此刻也没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周欣媛到是提出了个别样的观点，那就是凶手会否压根就没离开过教学大楼，他一直躲在了311教室内，等待着晚上前来的李启明。
我瞬间是佩服起周欣媛的聪明才智来，还差点有猛拍下桌面的冲动。
“对啊！凶手可能从来就没离开教学大楼，所以她才没出现在监控内的。”
“我只是随意猜测下，你也别太当真。”
“不！我认为这个想法非常对！而且，只要顺着监控去排除下放学时谁没出过教学大楼，就能判断出谁是凶手了。”
“可是赵晨，学校内有数千人，要排除个人谈何容易呢？警察这方面到是可以办到，只要安排充足的警力，24小时观看监控即可。”
“不需要排除所有的，只要特定关注个重点人物就行了。比如……”
我深深地提了口气，即说出了那个令人战栗的名字——江曼莉！
但没想到周欣媛却又一次地回避了我目光。
周欣媛的意思是江曼莉根本不可能办到，因为她已经专门通过向人问询以及监控，查过那天江曼莉的动向了。
按照周欣媛所言，江曼莉的舍友说她在傍晚时分曾回来过，还一直躺在床铺上玩着手机。从监控也发现，江曼莉那天的6点多还曾出过学校。
也就是所，江曼莉无法办到不出教学大楼，一直埋伏在311多媒体教室的行为。
我听后是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还不断往喉口内咽着唾液。
周欣媛叫我别对江曼莉是凶手这事上过于执着了，否则便会觉得一切线索都在针对着她。
我意识到周欣媛讲得也没错，也就只能无奈点起头来。
接着，周欣媛便劝解着我还是保持颗平常心，她会继续对案件进行跟进的。我对她做出了感谢，于是我们又回到了事关些家常的琐事聊天中。
她提醒着我近日天气是更冷了，要我注意身体别像有些人是生病感冒的。
我回应着明白了，于是今天我们的图书馆碰面，似乎就要这样的划上句号。
当时间又到了7点30分左右，我们是一同离开图书馆并前往至了教学大楼。
上课还是那样的无聊，我仍旧迟迟没能进入老师的讲课节奏中。周边的氛围也还是那样令人胆寒，我能感觉出同学们对我的怀疑没有一丝减弱。
在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中。话说今天我连晚饭也没有胃口吃，单只是想要好好地睡上个一觉。
顺着铁梯爬至到上边的床铺，我直接便展示了记八字形的仰躺。
同宿舍的罗忠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想必是约好去其他地方玩了。我也懒得去下床开灯，就这么继续独自的躺在宿舍床铺上，尽情体会着其中的昏暗与安静。
本以为自己会就此昏睡过去，然而就在此刻，一侧大腿处是突然感受到了股震动，我即意识到是手机来电了，便伸手摸进了自己的裤袋。
拿出了手机我观望起屏幕，那一串手机数字是有条不紊地显示在其中。
由于平时并不会有人用手机联系我，倘若为非住宅形式的号码，那无疑就应该是推销或者和诈骗沾边的来电，所以我行将准备划向电话的挂断键。
可正当我的手指触及到屏幕上，就发现那一长串号码似乎有些眼熟。不久后，一口如山洪爆发般的惊天凉气即被我吐出。
这个号码……这个号码……
此号码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强行遗忘，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它简直就像个挥之不去的梦魔，在我心底间是永远的扎了根。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不会和该号码有任何瓜葛了，可如今它就这么明晃晃地显示在我手机屏幕上，而且还是以最为干脆的拨打形式袭来的。
我的额头以及腋下竟然开始渗处了汗滴，手更是在与所握持的手机一块颤抖着。
该手机号码的持有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她……江曼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