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空地风波（一）

    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林倩倩心满意足地长吁一声，“早知我就来吃碗馄饨面，馄饨又鲜，汤底又甜，才那几文钱。”

    小芸偷乐道：“要是在家吃，不用花钱，还能省下那袋子钱呢！”

    林倩倩懊恼地抓了抓头，说道：“今天不宜出门，不宜出门！”

    今日初雪，大街小巷自是热闹一番，年龄相仿的姑娘们相约上街，交谈甚欢。或公子们齐聚茶楼，品尝新茶，吟诗作乐。孩童们手捧着热气腾腾的烤番薯，嘻哈打闹间还顾上咬一口。

    林倩倩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看着这热闹的景象，自己形单影只，除了身边的小芸，竟也没有一个伴，一丝寂寞不禁爬上脸庞。

    小芸见林倩倩一脸落寞的模样，顺口一提：“小姐昨日的课上明白了吗？要不要去请教一下黎公子呢？”

    林倩倩眼眸一亮，她的好兄弟！“去找找他看好了。”

    在经过粉墨学堂时，忽闻空地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叫大喊声，“小心！！！”

    林倩倩闻声循去，扭头瞬间就看到一颗大大的球形物向她飞来，她下意识抬脚，竟将球踢了数丈高，前来捡球的黄岩锦看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地鼓起掌：“厉害啊。”

    小芸也被惊到了，连忙上前察看小姐是否有受伤。

    黎深从空地跑来，担忧地向林倩倩询问道：“你没事吧？”

    林倩倩心想，要是她没接住这个球，恐怕她中午吃的馄饨面能都被砸出来。“没事。你们在玩蹴鞠吗？”

    “是啊。下个月便是苏州的蹴鞠大赛了，我和阿锦都打算参加。”黎深回到空地，一边说，一边示意黄岩锦将球踢过来。

    黎深接过黄岩锦传来的蹴鞠，抬脚一踢，将蹴鞠踢上空中，而后回脚一勾，送去黄岩锦处，黄岩锦伸脚接住，花式颠球，你来我往，难解难分。少年身轻如燕，衣袂飞扬，煞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黎深一边接球一边向林倩倩解释道：“蹴鞠有很多种玩法，我和阿锦练习的是两人对踢，双方的球不能落地，谁落地，胜负便揭晓。”

    林倩倩听到后，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也来！”

    黄岩锦正玩得不亦乐乎，见林倩倩欲要加入，连忙拒绝道，“姑娘玩什么蹴鞠，你回家绣花吧。今日我定要和阿深比个胜负。”

    林倩倩不满地说：“谁说姑娘不能玩蹴鞠？少瞧不起人了！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看你踢不过10个球就落地。”

    话刚说完，黄岩锦脚底一滑，没控制好力度，球飞了。他不服地捡起球，说道：“这门不算！林倩倩在旁边干扰我！”

    林倩倩笑得更欢了，“不行就是不行，找什么借口。”

    黎深接过球来，向林倩倩扔去：“你试一下。不能用手碰球，只能用脚踢，先尝试一下自己颠球，控制好力度。”

    林倩倩闻言，按照黎深教导，把球踢起来，只见她一下，两下，三下，蹴鞠在她灵活的脚上来回弹跳，直至几十下，仍然未落地。

    林倩倩穿得厚实，一身粉梅色绣金花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但她行动丝毫没有受到限制，于茫茫白雪之中一蹦一跳，头上扎了两个丸子，额头上沁了一层薄薄的汗，脸蛋笼上淡淡的粉红，活像年画上的福娃娃。

    小芸在旁笑盈盈。很久没见到小姐与同龄人相处得这样好。自从和冯沛琳绝交后，小姐一直孤单地在家，别家的公子小姐，有空便相约游玩，而自家小姐每逢节日，便闭门不出，因为她没有人约。

    老爷为了给小姐解闷，寻来了一个蹴鞠，有空便和小姐一起踢蹴鞠，陪她娱乐。小姐平日里最爱与老爷玩蹴鞠，虽然她莲藕般的腿看上去并不能很好地伸张自如，但令人意外的是，小姐对于蹴鞠似乎颇有些天赋，有时就连老爷也招架不住，败给了她。

    黄岩锦眼光随着蹴鞠一上一下，最终数到了100，林倩倩才将蹴鞠放下。他被林倩倩精湛的球技深深吸引住了，忍不住夸奖道：“没想到啊，身型如此笨重，却能将蹴鞠踢得这么好！”

    黎深见她得意洋洋地向黄岩锦显摆，眼光被她明媚的笑容牢牢地抓住。他忍不住伸手抓了抓林倩倩的头发，温柔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她身上还有很多惊喜你可不知道。”

    林倩倩把头一歪，扶好自己的丸子头，抱怨道：“好好说话，把我的头都抓乱了。”

    三人便开始了玩乐，然而不一会，融洽的气氛就被打破了。

    来者衣着华贵，约莫15岁，抱着个蹴鞠，来势汹涌，开口便是赶人。身后跟了几个伙伴，看来是一伙的。“让开让开！！这块空地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