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宫里来人

    自打贾宝玉和王熙凤好了之后，林也就没啥事干了。

    暗卫传来消息，甄英莲在金陵那里找到了亲生父母，亲人相认，只是甄英莲是否还要回京城还没个准主意。林传过消息去，若是不打算回京城，林会帮着解决一切后顾之忧，让她安心。

    一日，林打算把自己的潇湘馆重新装修一遍，就绕着院子查看一番。既然都出了院子了，那就干脆再走远点，就这么晃晃悠悠，就到了一处陌生的院子，正打算过去时，就听里面一个丫头抱怨赏钱没领到，林一愣，心中纳闷是规矩如此还是有人昧下？当下就不走了，躲在墙边听窗根。

    只听一个丫鬟道：“昨儿老太太说宝玉病着，跟着服侍的都辛苦，要按等级给赏钱。我们算年纪小，赏钱没我们，我也不抱怨；像你怎么也没有？我心里就不服。袭人哪怕她得十份的赏，也不恼他，应该的。说句良心话，谁还敢比她呢？别说她素日殷勤小心，便是不殷勤小心，也比不得。可气的是晴雯、绮霰他们这几个，都算在上等了，不过是仗着老子娘的脸面，众人倒捧着她去。你说可气不可气？”

    另一个丫鬟道：“也不犯着气他们。俗语说的好，‘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谁守谁一辈子呢？不过三年五载，就各干各的去了。那时谁还管谁？”

    “好气魄！”林推门而入，惊得两个丫鬟连忙跪地问安。林叫她们起来，一看，都不认识。倒不是林记不住人，主要是林到了荣国府之后一半时间在山里，另一半时间闷院子里，这荣国府的下人认识的实在是少，便问道：“你们叫什么？”

    一个丫鬟便道：“回姑娘，我[注一]原叫红玉，因重了宝二爷的名，就只叫小红了。”又一指旁边的丫鬟：“她叫佳蕙。”

    “红玉，小红，”林念叨着，“你可姓林？”

    小红道：“是。”

    林点点头，问道：“你们俩人去潇湘馆服侍我去，可愿意？”

    小红点头：“当然愿意。”小红想的是，林身边不像贾宝玉，丫头有的是，又有袭人那般

    最是贤惠、晴雯碧痕等尖牙利嘴，林身边的贴身丫头只有三人，雪雁、紫鹃和春纤，去了潇湘馆少不了一番重用，自是答应不迭。

    林知道原著剧情，《红楼梦》原著中林红玉见识长远、敢爱敢恨、办事利索、头脑清楚，不拐来给自己用实在是都对不起看过书。思量到这，林道：“那正好，你把门外那个种树的叫来。我有话问他。”

    门外种树的是谁？正是贾芸。

    之前贾芸借了点钱买了冰片麝香贿赂王熙凤，拿了府里种树种花草的差事，又认了贾宝玉做义父。后来一日，偶然小红碰到贾芸，俩人就看对了眼，小红又搞了出遗帕惹相思的戏码，算是证实了两人互相的感情。不过在《红楼梦》前八十回中没有对二人的最终结局给出明确答案，因而林打算顺水推舟，就最近几天干净利落把事给了了。这会贾芸本来是打算还手帕，正在门外犹豫不决，就听见林让小红叫人，待见到了小红，忙应一声，进了院中。

    林此时也出了院子，看到了贾芸，问道：“你会种树？”

    贾芸垂手低头道：“回姑娘话，会一点。”

    林点点头，又问：“那种花草会吗？”

    “也会一点。”

    “那好，说说菊花怎么种。”

    贾芸就捡着重要的简略的说了一番。林又问：“海棠花呢？”

    末世环境大变，别说花，就是树都没几棵正常的了，这会碰上了会种花的当然要好好的问一问。

    贾芸正欲说海棠花的种植方法，就听外面紫鹃喊道，“林姑娘，林姑娘！”林只好作罢，对贾芸和小红、佳蕙说：“看来有事，那我先走了。一会我就跟舅妈说把你们调过来，等消息就是了。”小红等人连连称谢。待林走后，贾芸壮着胆子拿出手帕，正是小红故意遗落的那张，两人便支开佳蕙，后续暂且不谈。

    单说紫鹃来叫林之后，林问其所以，紫鹃道：“元妃娘娘派夏太监来了，老爷这才召众人去呢。”

    夏守忠来干什么？原著没这剧情啊。林也是满头问号，让紫鹃带路，自己带着问号跟着走了。

    到了正厅，夏太监早就走了，但屋里人几乎都齐了，贾政见林也到了，便说：“方才夏老爷来传元妃娘娘的话，说是前几日东瀛有使者前来，正巧吟了一首诗，让圣上听了，颇为喜欢。便问了那个使者，使者只说是他人所做，圣上也不好多问。前几天使者归国之后，圣上又想起来那使者的诗句，只是没记全，留了个首联，与后宫说了，元妃娘娘这才派夏老爷前来问我们可曾知道。”

    林听完，眉头都能皱的夹死苍蝇，这剧情跑的也太偏了吧。便问道：“查诗，不应该是翰林他们的事吗？”

    贾政道：“确实是翰林的事，众翰林都在查着。只是圣上既然在后宫说了，那元妃娘娘也不能充耳不闻，这才派人问我们以解圣忧。”说完，就把诗句拿了出来：

    风物眼前朝暮愁，寒潮频拍赤城头。

    “可有谁听过？”

    众人都摇头。贾政问宝玉：“先生说你偏才尽有，你也不知？”宝玉一时骇然，只点头不语。

    林道：“我知道。”

    贾政忙道：“果真？”

    “果真。不过相比于这首诗，我更奇怪是为什么会喜欢这玩意，是李杜看够了还是白元看腻了。”

    贾政一清嗓子：“既然你知道那就快点说吧。”

    林摇摇头，取过笔墨道：“此诗非中国之诗，乃东瀛之绝海中津所作。昔绝海中津来中国，历诸名刹，为明太祖所召见。其文宋濂犹赞叹，其诗亦佳，姚广孝赞之曰‘得诗之体裁，清婉峭雅，出于性情之正’。舅舅出示之句，诗名曰《赤间关》。”说完，林提笔写就：

    赤间关

    绝海中津

    风物眼前朝暮愁，寒潮频拍赤城头。

    怪岩奇石云中寺，新月斜阳海上舟。

    十万义军空寂寂，三千剑客去悠悠。

    英雄骨朽干戈地，相忆倚栏看白鸥。

    贾政看毕，又问：“此诗出处是？”林答道：“绝海中津的《蕉坚稿》。”贾政点头，恭录一遍，送入宫中。过了几天，宫里赏赐果然送来。

    注一：红楼梦原著中，称呼林黛玉、薛宝钗、贾探春等小姐，府里的丫鬟往往称为姑娘，彰显亲切，如刘姥姥等外人则称小姐，彰显尊贵。而丫鬟自称很少用奴婢等语，往往用我自称。这是《红楼梦》与现代网文在称呼上的一个重要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