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元宵灯谜（有原创诗词，必看）

    不日到了薛宝钗生日，乃是王熙凤与贾琏共议。不过此时林和贾宝玉的关系不比原著，既没那么亲近，也没原著林黛玉那种爱使小性，倒也没什么事发生。

    未几，贾元春遣人携灯谜与众人猜，又让众人写一灯谜送入宫中让贾元春自己猜。薛宝钗、贾宝玉、贾迎春、贾探春、贾兰、贾环、史湘云等俱猜了，林也猜了一下，都写了一个灯谜交给太监送回宫中。

    当晚太监回话，并带了猜中者赏赐。

    贾母见贾元春兴致盎然，干脆命人取来一架围屏，让诸位作个灯谜贴在上面，俟他人猜闷。又命人摆上瓜果等物作为猜中之贺喜。

    而众人如宝玉虽然擅长搞谈论阔论，却因贾政在而不敢多语。宝钗等人也不喜欢说话。林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此时林告了个假带着史湘云回院子拿东西了，不在席上。一时之间，本应欢乐之地，却拘谨十分。

    贾母知道贾政在众人便放不开，酒过三巡便让贾政先走。贾政知贾母之意，因赔笑道：“今日原听见老太太这里大设春灯雅谜，故也备了彩礼酒席，特来入会。何疼孙子孙女之心，不略赐以儿子半点？”贾母笑道：“你在这里，他们都不敢说笑，倒叫我闷。既然你要猜谜，我便说一个你猜，猜不着是要罚的。”贾政也笑道：“理当如此，若猜到了，也当领赏。”贾母道：“那是自然，你且听着。”便说一句灯谜：

    猴子身轻站树梢。打一果名。

    这个灯谜很简单，贾政一猜就是荔枝，但直接说答案未免下了贾母的面子，于是先故意乱猜别的，罚了许多东西，然后方说答案，得了贾母的东西。然后也念一个与贾母猜，念道：

    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

    便悄悄把答案说给宝玉，宝玉领会，暗自说给贾母。贾母听了思索片刻，觉得正是，于是道：“是砚台。”

    贾政笑道：“到底是老太太，一猜就是。”回头命人把贺彩。贾母逐件看去，甚喜，便让宝玉给贾政斟酒，贾母又说：“你瞧瞧那屏上，都是他姊妹们做的，再猜一猜我听。”贾政答应，起身走至屏前，只见头一个写道是：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注一]

    贾政道：“是炮竹吧。”贾宝玉回道：“正是。”

    又看：

    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

    “算盘？”迎春答道：“是。”

    于是又看：

    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

    “风筝。”探春笑道：“是”

    又看见：

    前身色相总无成，不听菱歌听佛经。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

    贾政道：“佛前海灯。”惜春笑道：“正是海灯。”

    贾政心觉不好，贾元春所作是爆竹，乃一响而散之物。迎春所作之算盘，是打动乱如麻。探春所作风筝，乃飘飘浮荡之物。惜春所作海灯，一发清净孤独。今日元宵佳节，怎么都作这些不祥之物为灯谜？心内愈思愈闷，却因为在贾母面前，不敢显形于色，只得勉强往下看去，却是宝钗所作，随念道：

    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

    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贾政看完，心内自忖道：“此物是更香。只是小小之人作此词句，实在不祥啊。”想到此处，脸上便不觉露出悲容。贾母见状，以为贾政乏累，又担心贾政在拘束小辈玩乐，正打算打发了他，只见林带着史湘云回来了，看着围屏的上灯谜，走过去浏览一番，感叹：“这到底是上元节还是中元节？怎么感觉个个准备明天回老家呢？太不吉利了。”于是说道：“外祖母、舅舅，黛玉与湘云也一起做了灯谜，方才在外面隐约听见是舅舅在猜，舅舅可否赏脸猜一下我们二人的？”

    贾母道：“猜吧。”贾政应下，待林写就贴于围屏上，贾政只见笔迹如惊龙狂风，深得张旭、二精华，精神稍稍一振，于是念到：

    霜雪清辉映月明，

    贾政暗道，映月明确有意思。

    可当朔北百万兵。

    贾政不由道，好气魄！使前面灯谜有此句，安能引我悲戚？

    曾随黄帝同战斗，亦斩白蛇共行营。

    金铁铸成牛斗暗，秋水锋耀鬼神惊。

    贾政点头，鬼神可惊，则知此物之超逸。

    英雄既佩何虎视，不令六国入秦庭？（打一兵器）

    贾政不由得赞叹，好气势，方是尽去此前悲戚之意。于是说道：“李青莲有句，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你二人所做灯谜，谜底应是宝剑，然否？”

    林道：“正是。”

    贾母见贾政气色复常，刚才的事就也没放在心上，便打发贾政让他去了，让众人自在玩乐。众人便各自围屏，或夸词句精妙，或说写的不好，不再赘言。

    不日史湘云便回家了，临走之时林又嘱咐了几句要点，相约隔期再见。

    待荣国府节都过毕，回归平常之后，林让雪雁把院子中所有丫鬟小厮婆子之类的都召集起来。林站在台阶上训话：

    “诸位自去年伺候于我，时日颇长。念诸位之劳苦，特开嘉赏。取银子来。”

    一大箱银子，装满五两一个的银元宝，开着盖就放在众人面前，白花花的银子直刮人眼。于是林道：“诸位的月例银子我也曾听闻，咱们不管，只论你们在院子里的功过，功则有赏，过则会罚。我这里也都有记录，不服者可来对质。”便将功过列出，并以为赏罚之据，如雪雁、紫鹃等得赏银二十两，春纤等人则是十五两，其后则十两或五两。众人得了赏钱口中千恩万谢，林摆了摆手让他们散了各自干活去了。

    注一：灯谜内容出自《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谜贾政悲谶语》。其中灯谜按顺序是：炮竹——贾元春，算盘—贾迎春，风筝—贾探春，海灯—贾惜春，更香一诗作者有争议，如庚辰本、蒙府本、戚序本等则以薛宝钗为作者，而甲辰本、程高本认为是林黛玉所做，另补薛宝钗竹夫人灯谜。至于史湘云何时回家，原著未说。且此回时间线混乱，先说宝钗生日在二十一日，后却写正月十五元宵灯谜，然而元宵灯谜之日系元春省亲之正日，如何有时间猜灯谜？故本章不再深究，只按照原著中此回的顺序写作，另托名史湘云与林共写之新灯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