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情后变化
齐周国的祭天仪式跟萧百婳所知的历史有些不同, 历史上多在冬季，齐周国却是选在夏初之际。据史书记载，褚氏先皇认为春末植物发芽, 夏时花开, 生机盎然，这时祈求风调雨顺、丰衣足食，更显力度。
萧长启回京没多久, 就开始着手准备蒲月初的祭天仪式。
由于他每日早出晚归, 萧百婳也不怕自己会在宫里偶遇他。每逢散朝之后，她便会被褚七带来宁勤殿，然后也不再嫌待宫里无趣, 趴在旁边, 盯着褚瑜批折子都觉得有趣。
褚瑜蘸墨, 余光瞥见小姑娘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然有朝臣开始提醒他一年之约将至的事情了，他甚是烦躁不悦。
很想在折子上回复一句：【朕的家务事与你何干。】
但小姑娘就是他的平安喜乐——
见到她，天光大亮，郁结也随之散去。
顿了顿，他还是放下了毛笔，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便慵懒地靠在椅背, “婳婳。”
“嗯？”萧百婳闻声，“你批完折子了？”
褚瑜摇了摇头, “哪有这般快速, 只是劳逸要结合，歇会罢了。”
萧百婳“哦”了一声，想了想, 拿起一旁的茶壶，给他添茶水，“那你喝口茶吧。”
褚瑜抿了一口，便道：“婳婳，你给我多说说你那边的事罢。”
“我那边的？”萧百婳眨了眨眼，“你想知道哪方面的？”
褚瑜不挑，“都好。”他只是想听听小姑娘的声音。
没有主题最是让人难以发挥，萧百婳思忖了许久，脑子里都不知换了多少个主意，才找到分享起来毫无代沟的，“你还记得我说郭宝林的那道料理叫做臭豆腐吗？”
那味道，褚瑜没齿难忘，“记得。”
萧百婳笑道：“其实那道菜，我那边也有，而且挺受欢迎的。”
“受欢迎？”还真是意想不到。
“是啊，我就跟你说了，它闻着臭，吃着却香。去年围猎那时，德妃娘娘来我帐里寻我说话，郭宝林端了一盘来，我吃得欢喜，我四妹妹和德妃娘娘也甚是喜爱。”
褚瑜没想到德妃那般挑嘴之人都喜欢那刺鼻的味道，不由怀疑自己是否味蕾出了问题。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莫非我也该去寻太医来瞧瞧？”
耳尖听到太医二字，萧百婳吓了一跳，“你何处不适？”
褚瑜苦着脸，诚实道：“我上回尝了一个，真觉得难以接受那味道，熏得我发昏。”旋即换上一副可怜兮兮求安慰的样子，“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婳婳——”
萧百婳被小眼神瞅得心头软了软，母爱大发，站了起来，摸摸他的头，“这不成问题的，人的喜好本就不尽然相同，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么。我家乡那边也不是人人皆爱臭豆腐，多的是跟你一样不喜的。”
“哦。”褚瑜眸底划过得逞，顺理成章地抱住了萧百婳的腰，“那便好。”
萧百婳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察觉哪里不对劲，古怪地垂眸看向像只撒娇的猫正蹭着她的小肚腩的小皇帝，突然觉得自己有失齐周国套路祖宗之名，竟然会被一个心机男孩给套了去，“……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不，我是真不喜欢。”褚瑜义正辞严。
萧百婳嘴角抽搐了下，“这跟你偷偷抱住我有何关系？”
“毫无关系，但我这是情不自禁，本能使然。”
“……”好家伙，神他娘的本能。
-
蹭够了，抱够了，褚瑜便继续勤奋地批改折子。
结果不多时。
他又忽地想起一件挺重要的事儿，“婳婳，你我之间的事该是时候与你父亲坦白才是。”
闻言，萧百婳瞬间就想起上回与便宜爹的对话，眉心一跳，连忙道：“别……别、别。”
褚瑜不解她为何如此激/动，“怎么了？”
萧百婳忧愁地长叹口气，将那些话娓娓道来，最后还不忘总结道：“你要是明早跟我爹坦白，我明晚就能被送走。”
褚瑜：“……”
“这下知道我为何阻止你了吧。”
“……萧大人不厚道，怎就针对我了？”
“我爹针对的不是你。”
“？？？”
“是皇帝。”
“……”
萧百婳支着下巴，“我也并非无法理解你想让我爹早点知道的想法，但你也好歹给我爹有点心理准备，咱们讲求循序渐进，你给他透个模棱两可的底就行，别一下子全盘托出。”
褚瑜委屈地瘪起嘴。
萧百婳又补充了句：“我怕他一下子知道太多会受不住，气得昏过去。”
褚瑜鼓起腮帮子，哼道：“那正好，趁萧大人还未清醒时，我把你接进宫里，看他还怎么把你送走。”
“你这着实有些狠毒啊。”萧百婳犀利吐槽，“我那边有的戏剧就是这么演的，恶毒女人趁有钱老爷生重病的时候，偷偷将老爷的巨额财产转到自己的名下，等老爷醒来，他也无力回天了。”
褚瑜觉得自己真惨，话本子有不得婆婆喜欢的可怜儿媳妇，今有他这个不受老丈人欢迎的悲情女婿。他不乐意了，又不能直接对老丈人发作，所以只能找老丈人的宝贝疙瘩索要安慰。
于是他又故技重施。
虽说萧百婳早已记取教训，知道褚瑜这人就是奥斯卡小金人影帝，但每回真看到那张俊脸流露出一星半点的不虞，她的节操、她的底线全都瞬间喂狗去了。
然后她今日第二次傻兮兮走了过去。
这回，褚瑜不像方才只是抱着蹭蹭，他毫不客气地拽着人跌入自己怀里，趁人还懵然之际，铺天盖地的吻落至小姑娘的朱唇。他闭上了眼，吻得专注。
萧百婳感受到唇上的温度，脸渐渐地红了，同时，还不忘散发思维——
这小皇帝什么时候那么会了？
还搞偷袭的？
隔了好半晌。
这令人措手不及的亲吻才结束。
不带缓冲地，萧百婳直接满脸通红地跳下去，走到一旁，拍了拍自己有些烫的脸颊，默默痛心地谴责自己，她太他娘不争气了！！！明知褚瑜在装可怜，她还傻乎乎地送嘴巴。
送嘴巴就算了，也不知道这小皇帝到底哪里学来的技巧，还会咬人了呢。
她自然相信褚瑜不会随意找人练习，所以可以判断，他肯定是得了一些好秘籍。
“褚瑜啊——”拖腔带调的，一听就不怀好意。
可褚瑜不觉危机到来，“嗯？”
萧百婳笑得一脸谄媚，“你偷偷告诉我，你是不是背地里悄无声息得学习了？”
褚瑜不明所以，“学习何物？”
萧百婳又凑近了些，仿佛要讲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地，“就……学习如何接吻才更让人难以招架？”
褚瑜不假思索，一脸真诚地反问道：“这还需要学？”
萧百婳：“……”
褚瑜骄傲地抬头挺胸，“我无师自通。”
萧百婳被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不轻，瞬间身子弹了开来，指着小皇帝，恶狠狠道：“你等着，我一言情话本子作者就不信在这方面赢不了你这个成天只有奏折的小皇帝，待我学成归来，我定会要你好看。”
好看那是必定好看得紧，褚瑜不仅不气，还笑得更欢了，宠溺道：“嗯，我等着。”
后来，萧百婳花了好些时间，重新阅览了一回自己写的话本子，萃取个中精华，做起笔记，最后生成一本攻略秘籍，卷土重来，找人“报复”时，她才发现，自己在这一方面永远赢不过自夸无师自通的小皇帝。
更惨的是，秘籍直接被收缴，以帮助小皇帝“武力”大增。
-
用过午膳后，又被太后叫去嗑唠。
这回萧百婳终是不像先前那般紧张。
太后知道小姑娘好食糕点，早早就让人备了一盘果脯、一盘枣泥酥，放至桌上。萧百婳一抵达，直接免了礼，被人带往桌前坐下，她有些受宠若惊，但看到太后和蔼的笑靥后，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婳儿尽管吃，不够就与哀家说，哀家会让人再去做。”
萧百婳大致算了算数量，又暗自摸了摸小肚子，顿时把“应该不够”的想法塞回脑袋深处，还打了个死结，微笑道：“多谢娘娘的好意，臣女够吃的。”再吃，她就要变猪了。
这几日刚跟人谈情说爱，心情澎湃得很，褚瑜也丝毫不吝啬地投喂她，一不留神，她感觉自己的小肚子都凸出来了。
两人闲话家常了好一番，严格来说，都是太后在问，萧百婳在答，且太后问的无非皆是有关话本子，就好比话本子何时出新的，慕容雪儿是否要离去了，轩辕殇离何时要解开误会，荒废数月的萧百婳只觉得头大。
她根本还没生成大纲，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就只能打哈哈，回道：“快了。”
后来不知又聊了多久，德妃也来了。
德妃看到萧百婳在慈静宫，有一刹那的惊愕呆滞，但随后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便转而淡定地跟着坐下谈笑；至于萧百婳看到德妃时，则并未惊讶，而是猛然想起了自己南下之前曾想过要在回京后做何事。
在出宫前，她又特地绕去宁勤殿一趟。门刚打开，她就不带声招呼地提了一嘴，“褚瑜，明日可否帮我叫宋卿朝进宫一趟？”
言罢，便头也不回地跑回后宫。
连人都来不及抱到的褚瑜：“……？”
宋卿朝？
叫那还追不到妻的小子进宫作甚！！！还不如给他老子回来，让他抱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宋卿朝：谁追不到妻？
褚老二：就是你。
宋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