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由否
沈非池忍不住想要把alpha推得更加远,但是两人身体紧贴着,他又没有什么力气,双手无力地被alpha的肩膀拦着,这副模样倒显得欲迎还拒了。
“”沈非池的手又被狠狠捏住,他想要挣脱开却换来对方更加用力的拿捏,自己的身体也被圈住,就像是待在了一个火炉旁边,沈非池发梢感受到徐启霆温热的呼吸,以及很有存在感的信息素。
“坐好!”alpha干脆掰正沈非池的身子,也不管对方理不理自己,“我现在是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听话也得给我听话。”
他下了狠手,根本没有顾及沈非池的感受,这样的力道估计沈非池的肩膀上已经淤青一片了,沈非池皱了皱眉。
徐启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副链子,拿起来他的手腕就准备拷上去。沈非池从上车来没怎么挣扎的样子终于猛地一变!
他狠狠甩开链子,又去推徐启霆,死死地盯着对方深邃的眉眼:“你干什么?!”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因为愤怒,他气得浑身发抖起来,原本绯色的嘴唇也不知不觉地颤抖着,衬托得他原本就雪白的脸色更加苍白,竟隐隐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情在里面。
徐启霆任由他动作,看到沈非池因为愤怒而更显艳丽的脸蛋,他简直觉得脑子里面一把火开始燃了起来,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这时候,车门突然打开,那个黑衣司机进来了,恭敬地问:“老板,可以走了吗?”
徐启霆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启动车子。
沈非池垂眸一动不动,像是早就猜测到了这件事情。
这里是郊区,从帝都开到这里来需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为了保护生态环境,郊区的路段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改造,崎岖不平得很。
然而徐启霆就是有办法追上来,从这一点上看他在某件事情上面真的很执着。
alpha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对沈非池有这样大的执念,像是镌刻在骨髓上的念头。他的灵魂深处仿佛一直叫嚣着,要他追上沈非池,不能放走他,千万不能放走他,千万不能!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dbx稳稳地停下来,徐启霆不顾黑衣人的存在,在沈非池走下车的时候意图拦腰将他抱起来,冷峻的面容在模糊的夜色更加捉摸不透。
沈非池腰身猝不及防被摸到,他僵了僵:“我自己会走。”
alpha没有理他的意思,执意往别墅里面走。
犯错了的周妈消失在别墅里,偌大的客厅里面点着一盏澄亮的孤灯,但是在周围一片茫茫黑夜之中显得异样孤独。
沈非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来没有觉得这栋别墅这样空荡过。
他抬了抬眼尾,发现alpha把他带向的是次卧方向,期间两个人没有交流过任何语言。
“我最后重复一遍,我只想要孩子,所以你也不需要耍什么花招,否则”徐启霆把沈非池轻柔地往大床上放,又语气堪称温柔地凑到沈非池耳边,亲昵地嘱咐。
仿佛他们之间是最亲近不过的情人,然而沈非池只是觉得不寒而栗。
周妈被调离了别墅,这栋三层复式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不同之前的是,沈非池被彻底限制了人身自由,中餐晚餐都有上门送餐的人员。白日里若徐启霆不在,别墅里面的任何信号都是会被切断的,客机唯一能够拨通的电话只是通向徐启霆。
alpha第一次公事公办地向沈非池提这件事时,沈非池瞪大了狐狸眼,那双向来灵动乌黑的眸子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你这是非法拘禁,我有权起诉你的!”
他的声音依然很好听,极端怒火让他的嗓音很是凌厉,如同雨后竹林里面挺括的竹,经风霜而不倒。
青年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地说这句话,因为连续几日的失眠,下巴变得更加瘦削,微微隆起的小腹和他年轻的外表并不相称。
他的肚子和最初相比弧度突出了许多。
真是可惜呢,还这样天真,徐启霆满意且惋惜地想着,这样年轻的、漂亮的、天真的omega,如今却不得不被他桎梏在这方寸之地里面做他的金丝雀,唯一的金丝雀,肚子里面还在为他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徐启霆心情很好地笑了笑,颇为细心地伸手过去为omega抹去嘴角边的奶渍:“都要做父亲了,怎么还这样粗心?”接着他扯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腹。
alpha还要到公司去上班,过完年之后各项事务都开展起来,他作为首席非必要时间不能缺席,然而他还是留在家里配沈非池吃早餐了。
似乎沈非池并不领会他的好意,目送着徐启霆走出门的身影,沈非池狠狠地摔了个白瓷杯,冷淡的声音终于变了调子:“你给我回来!”他气得双手都在抖,胸口严重地起起伏伏,显然是被气狠了。
徐启霆没事人似的走出门,似乎压根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对迎面上来收拾的钟点工低声吩咐了句“小心收拾,别伤到夫人”。
人是社会性动物,而长时间的幽居和封闭很能消耗一个人的意志,更何况在没有任何网络信号的情况下。
沈非池最初还是能忍,整天没事人似的不和徐启霆交流,只日复一日地翻着他的专业书,徐启霆凑过去主动和他说话他直接无视。
但一个人表面的行为举动能够骗人,下意识表达出来的动作却是骗不了人的。
有一次中饭,沈非池照样没有什么胃口地勉强吃完营养餐,上面收拾餐桌的钟点工照旧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擦拭餐桌,开着的门框里面突然飞进来一只幼鸟,扑棱着翅膀到处乱飞。
那其实是只很普通的麻雀,灰扑扑的翅膀和后背,鸟喙也是平平无奇的黑棕色。唯一特殊点的是这只鸟实在笨,在窗户紧闭的大厅里面跌跌撞撞地飞了很久,好几次鸟头撞到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咚响,下一秒又不知死活地往别处冲、向别处撞,硬是要追寻外面的蓝天,寻找它的自由。
它知道一旦被猎人抓到它就再也没命了。
沈非池坐在沙发上,盯着这只笨鸟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看得眼睛都发酸了,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却依然坚持追随着鸟儿的踪迹。
鸟儿能够无忧无虑地追求它想要的自由,为什么更加有灵智的他作为人类却不可以呢?
钟点工收拾完餐桌后就把窗户打开,急切地想要把不知死活的灰麻雀赶跑,他知道有些人是会对鸟毛过敏的,他可不想因为一只鸟而把这份高额工资给丢掉。
麻雀很快就从窗户里面飞走了,仿佛刚才乱冲乱撞的生命只是沈非池的幻觉,在别墅里面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
钟点工看着明显萎靡下去的沈非池,以为他是喜欢鸟,忍不住开口说:“夫人您是喜欢鸟儿吗?我看不然让老板买只鹦鹉,鹦鹉颜色鲜艳、又会说话逗趣,多好啊!”
他平常因为徐启霆的吩咐,不怎么敢开口和沈非池搭腔,现在看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还是想劝一劝他。
沈非池垂眸,摇了摇头。他双手无意识地抚摸上小腹,感受到幼小生命的跃动感,他对这个曾经想要杀死的小孩心情很是复杂,但是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竟然也在厌恶它的母体里面生根发芽了,无论环境如何崎岖和险恶,每一个生命对于求生本能的追求都是极其崇高的。
但是沈非池现在无论如何都没有太强烈的求生本能了。
钟点工点点头,看着这位别墅里面的夫人日渐瘦削的脸,想要开口再劝些什么,但是张张嘴又合上了。
沈非池最近不仅仅是食欲不振,omega基因里就有的对alpha信息素的渴望在孕期里面格外明显,如同烈性春||药一般地侵袭着他的脑海,强烈地提醒着他需要alpha信息素的抚慰,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沈非池隐隐约约明白这是每一个怀孕的omega都会出现的情况。
沈非池自然不会开口想徐启霆提要求,他的骄傲和尊严不允许他这样做,何况是为了肚子里一个他原本就没有任何期待的孩子。因此即使是万分难受,他也没有动过一丝向对方求助的念头。
事实上,沈非池待在别墅里面的这段时间,好几次呼换过系统,但是不知为何,自从上次他在海鲜饭店晕倒后,系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他如何呼唤,都不见系统的身影。
于是在好几个无人知晓的深夜,沈非池默默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任由冷汗浸湿自己薄薄的睡衣,生理性的疼痛如同绵绵密密的细针细细地扎着他的浑身上下,一点一点地提醒他需要信息素。
月光从落地窗的缝隙里面透进来,在清冷月辉的照耀下,沈非池紧紧蜷缩着,眼睫微微地颤抖,冷汗顺着苍白的下颌滴落,下巴和锁骨处满是不正常的红痕。
捏住床单的手指攥了又攥,深入骨髓的疼痛还是如蚂蚁噬咬一样细密又清晰,沈非池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卫生间想要洗把脸。
然而他刚冲完脸,脚下一个趔趄,他就摔向了满是水渍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