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抑制剂
omega发||情||期一般持续三至五天,因为发||情时狂热的情潮和对alpha深深的依赖性,在这期间必须要有alpha陪伴,否则单身omega要么向omega保护协会寻求持证义工alpha的帮助,要么申请进入专门的安全屋隔离。
沈非池当beta的时候没好好听过生理课,以至于他分化之后对自己内心对徐启霆突如其来的依赖感产生了莫名的害怕,但是头一天他又浑身酸软难受到不想碰触手机,还是666号系统给他科普之后他才了解种种情况。
他听完之后颇有学术性地感叹道:“那这个设定对alpha来说不就是福利吗?”这不像平时正经严肃的他会说出来的话。
alpha天生就处于支配者和占有者的位置上,被omega发||情所勾引的alpha更加是被激发起心中施虐欲和占有欲的血腥野兽,被桎梏住享用的omega往往哭到都是水也不会被alpha放过,可以说是单方面的压制和掌控。
然而沈非池并不喜欢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第四天,主卧卧室。
深灰色枫叶纹的厚底窗帘依然紧紧地拉着,遮挡住室内一切隐秘旖旎的味道和声响,不留一丝丝能够让阳光进来的缝隙。
室内一片漆黑,长时间的闭合让这狭小的空间甚至产生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然而室内淡淡萦绕着的植物香有暗示床上有人。
大床上的被褥已经整套换过了,清洁剂芬芳清香的味道从米白色的天鹅绒软被中散发出来,是薰衣草的气味。
蓬松的枕头上埋着颗浅色栗发的脑袋,脑袋下面压着条线条分明且肌肉匀称的手臂,主人是徐启霆。
徐启霆作息规律,这几天陪沈非池在家中度过发||情||期,于他而言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休息。
他一手揽着熟睡的沈非池,眼睛却猝不及防地睁开了,幽黑的瞳仁有一瞬间藏满了惊讶和痛苦,然而下一秒他就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皱起的浓眉,闭了闭眼将脑海中的噩梦记忆消除。
alpha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他今天早上准备正常工作,前几天堆积的工作他虽然都在家中抽时间将重要的视频会议和文件解决,但公司事忙,需要他亲自坐阵。
徐启霆悄悄下床,尽量没有惊动熟睡的青年。
走向衣帽间之前,他回眸深深地看了沈非池一眼,目光有如实质,深黑色的眼眸里面有探究有不解,还藏着一点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喜爱。
沈非池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处在发||情||期的omega比平时更加嗜睡也更加脆弱,沈非池睡颜平静而温和,细腻如羊脂玉的侧脸上甚至带着点没注意而产生的压痕,瞧着滑稽极了。
他睡着的样子和平时分外不同,平时有多么冷若冰霜、目下无尘,这时就有多么无辜可爱、白嫩娇气。
他的确还年轻,下巴上虽然没有几两肉,但是却藏着满满的胶原蛋白,是那种充满少年感的健康和清纯。
高挑的alpha眸色一深,不由自主地转过来,俯下身去狠狠捏了把他的脸颊,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了软嫩至极的触感。
漂亮的青年嘀咕一声,旋即又一动不动了。
还挺娇气,徐启霆想。
沈非池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旁边早没了人影。
即使窗帘的透光性极强,北方冬日里暖到人骨头都酥掉的光线还是不由自主地晒了进来,暖得人心里莫名熨帖。
沈非池在大床上滚了好几圈,才舒服地坐在大床中央,眯眼发呆。
他在正事之外是个很随性也很会享受的人,虽然刚住进这栋三层复式的时候还觉得不大自在,不过没多久就能够融入别墅里明里暗里的奢华环境。
他洗漱穿衣下楼之后,liberta闻声就兴奋地飞奔了过来,用散发着热气的狗头去蹭他的小腿,热乎的狗毛粘在沈非池裸露的冰凉小腿上,刺激皮肤打了个寒颤。
沈非弯下腰,温柔地和边牧平视,乌眸里带着笑意:“不要闹,喂你吃饭去。”
liberta乌溜溜的眼睫同样好奇地盯着他,好像在问沈非池今天为什么起迟了。
沈非池走到它专用的狗碗旁边,却发现里面装着的狗粮还剩着些,明明昨晚已经一干二净了。
沈非池揉它狗头:“你爸爸给你装过了?”
liberta只顾摇它尚且细小的尾巴,舌头露出,扑棱扑棱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无辜。
沈非池:“”
他索性不和有奶就是娘的狗儿子计较,去餐厅吃早饭。
意式进口白色岩板餐桌上面光滑透亮,一个餐盘上面摆着牛奶三明治,一个餐盘上摆着袋苏记灌汤鲜肉小笼包和豌豆鸡肉卷,隔着袋子沈非池都能够闻到鲜肉和葱蒜混合在一起的清香,最后一个餐盘里面还放着杯鲜榨甜豆浆和营养剂,大概是担心沈非池身体还不能够克化正常食物而特意准备的。
别墅里有定期请钟点工和上门做菜的厨师,这几天他们日子过得昏昏沉沉,沈非池想也不想地就认为豆浆和牛奶三明治都是厨师上门做的。
他如同一只闻到食物香味的白毛狐狸,起床所带来的低气压瞬间就被丰富早餐所带来的好心情给替代了。
沈非池解决了小笼包和甜豆浆,换好衣服出门了。
周日的帝都第一医院也照样人满为患,戴着口罩的人们面色或喜悦或焦躁,接受着生死别离和悲欢离合。
沈非池今天来是为了配抑制剂,他出门前在别墅的冰箱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翻到了omega专用抑制剂,这让他平白地感到烦躁和不安。
徐启霆给他做了临时标记,短时间内只要没有alpha易感期或omega发情期的刺激,他是不会被影响的。
但这种被他人彻底掌控、身体状况由他人控制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还是想追求更广泛的身体自由,而不想成为被情||欲操控的禁||脔。
取药窗口的医务人员是个皮肤暖白、大眼弯弯的黑发男性omega,如果说沈非池的长相偏艳丽惑人,他自带的疏离气场和冷脸表情让人会产生不可亵玩的想法,那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幼嫩却爱笑的omega就会让人产生主动搭讪的想法。
他看起来应该是很活泼阳光的性格,轮到沈非池取抑制剂的时候,黑发omega一眼瞥见沈非纯钛细框眼镜下面的狐狸眼,惊艳得手上药袋都差点掉了。
最近几年戴方框眼镜的人已经很少了,因为方框眼镜容易把佩戴者显得呆板木讷,所以圆框眼镜成为了潮流,就连黑发omega自己佩戴的都是一副圆框眼镜。
但是他面前这个取药的omega显然与众不同,苍白的脸上架着的一副黑色细框为他整个人都增添了神秘且禁欲的气质,让他这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疏离。
黑发omega见识非凡,自然知道这个人的眼镜看似普通却造价非凡,大概是出自国内某个著名设计师之手。
他不由发了会愣。
沈非池好笑地看着这个圆脸omega,道:“医生,我的药。”话意里面带着点几不可闻的笑意。
黑发omega这才惊讶地“哦”了一声,忙不迭把药递给他。
沈非池拿到抑制剂检查无误后准备离开,没想到过于匆忙却撞上了一个人。
海鸣被他撞到也是一愣,他正要出门,家里长辈让他来医院取降血压的药,他顺路便过来了。
眼见着撞到了熟人,娃娃脸的alpha不禁一愣,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不甚明显的红晕。他看着和徐启霆同龄,其实一个omega玩伴都没有结交过,至今还是童子身。
沈非池被撞得脑袋发晕,手上拎着的袋子“哗啦”一声掉到地上,抑制剂掉了满地。
海鸣见他神色痛苦扶着墙,双颊苍白地闭上了眼睛,病弱到一副仿佛要摔到地上的模样。心里又愧疚又后悔,心想自己怎么撞到了徐启霆正上头的人,被徐启霆知道后还不得一刀剐了他。于是急忙去扶沈非池。
沈非池的腰很纤细,明明看上去也是个一米八的beta,实际上腰却又软又苏,简直不像个beta。海鸣小心翼翼地扶他到一旁的公共椅子上坐下,焦急地问:“沈非池,沈非池,你没事吧?”还担心他活不过来似的用劲摇晃他的肩膀。
沈非池靠着椅背喘气,好不容易把一口气顺了过来,苍白着脸艰难道:“别晃了,你再这么晃我才真有事了。”
他的声音十分清亮,是雨后林间嫩叶上晶莹皎洁的水珠般的透,让人很有想再让他讲下去的冲动。
海鸣连忙放下他,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他难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
沈非池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熟练地从大衣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拣出颗糖果来之后嚼碎,道:“没事,我就是低血糖,已经习惯了。”
海鸣却没有说话,脸红地盯着沈非池嚼糖果的样子,红艳的嘴唇随着最终的糖果而不断上下翻动,果糖散发出阵阵好闻的果香。
其实沈非池吃糖果的样子正经又普通,只不过他吃任何食物都喜欢慢嚼细咽,不熟悉他的人第一次见都会有些不习惯。
海鸣倒是没有其他想法,他只是单纯害羞地发了会儿呆。
沈非池晃动着手上的糖果盒,好奇地问他:“你也想吃我的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