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自由
被沈非池顶在墙上的alpha还想挣扎,被沈非池又直直地揍了一拳,正中脸中心,这倒霉鬼“哎呦”一声,鼻孔里面血液喷涌而出。
一个满腹肌肉的强壮alpha被一个如青竹般凌然瘦弱的beta揍得不敢吱声,甚至打算求饶,本该是一个滑稽的场景,但当事人一个痛哭流涕地求饶,一个面无表情地沉默,倒是让在场的围观群众鸦雀无声。
沈非池定定地凝视了倒霉鬼很久,乌眸沉沉。倒霉鬼一把鼻涕一把泪、低声下气地恳求:“哎呦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时色急,看人家长得好看,才亲上去了。大哥你放过我吧”
alpha的衣领一瞬间被松开,随后他的身体像块软趴趴的橡皮泥一般从墙上滑了下来,背后俨然浸湿了冷汗,可见刚才沈非池对他造成的冲击力有多大。
沈非池却没有再理他,而是推开了旁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径直冲向那个女性omega,稳稳地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女生看着和沈非池差不多大,荷叶边浅纱泡泡裙已经被酒水沾得一片狼藉,精致的妆容上也已经梨花带雨。沈非池把她扶到一边侍应生搬过来的椅子上,问侍应生要来干净的纸巾让她擦脸,好声好气地安慰着。
他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被他无情推开的人是徐启霆,此时徐启霆负手,看着他跑前跑后安慰女生,深邃的黑眸里面黑云阵阵。
在沈非池的安抚下,女生不再泪如雨下,而是抽噎着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自己一个人跑过来玩的,谁知道会碰上性骚扰的变态,呜呜呜呜”
沈非池俊秀的脸难得僵了僵,还是冷静地想问清楚情况:“那你手机呢,你打个电话联系下你的父母吧,让他们来接你。”
没想到女生连忙否决:“不行,他们在国外,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而且我手机刚才被砸了。”
沈非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父母,他不知道该评价这姑娘是心大还是缺根筋。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好过多干涉,于是他手机联系上omega救助中心分所,这种涉及到侵犯omega人权的事情会有专业部门处理的。对方答应半个小时后来处理。
姑娘和涉事alpha很快被相关人员领走,临走前女生来到沈非池旁边,小鹿般湿润的眼眸一眨一眨地盯着他文秀俊逸的脸:“帅哥,请问我能要个联系方式吗?加个微信呗。”瓜子脸上布满可疑的红晕,欲语还羞。
沈非池再不通人事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艰难地扶额道:“不可以,你路上小心点,以后别再一个人跑出来玩了,早点联系上你父母。”
姑娘于是小鹿心碎、抽抽搭搭地离开了。
围观了全程的海鸣一行人莫不震惊,徐霄呆呆道:“看不出来啊,嫂子还挺正义的。”
海鸣也目瞪口呆:“所以他刚才是怎么靠自己一个人把对方领口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的?”
王豁还是神色莫测地微笑着。
666号系统刚开机,也着实地被震惊了一下:【等等,池池,你让我看看你的万人迷经验值涨得怎么样了。】
被忽略了很久很久的徐启霆终于走过来,面无表情。沈非池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见徐启霆脸色不是很好,估计是觉得兄弟聚会被他无端打扰了,也是,无论是谁兄弟聚会碰上这种事情都会不高兴的吧。
直到坐上车,徐启霆都没有搭理过他一句,车速飚到了八十迈,硬是在夜晚的帝都横冲直撞,好在这条道上车流量不大。
沈非池:“你开慢点,太快了我头晕。”
徐启霆冷哼一声:“头晕怕什么?你刚才不是勇得都直接撞上去救人了吗?”前面是绿灯,他猛地一踩油门。
车内气氛降到冰点。
沈非池抱紧了怀里的玩偶,觉得他莫名其妙:“那能一样吗那个omega正在被侵占人身自由,我不冲上去救人难道还眼睁睁看着人家omega被欺负?”生气就生气,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
徐启霆简直要气笑了。
初见时的沈非池无力地摔到他怀里,让他以为这又是个欢情场上投怀送抱的人,不过难得对他胃口,于是他便自然而然地笑纳了,想着不过是多了个玩物罢了。
再见面时沈非池远远地从一盏路灯下面走过来,秋天更深露重,昏黄的灯光下beta青年披着白色大衣,腰身峭拔,气质冷的几乎要和路边草木上寒冷的露水融为一体,被他堵在玄关处自以为冷硬的拒绝在他看来不过是心仪猎物苍白无力的挣扎而已。
医学院的一场主题报告让青年自信骄傲的一面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他眼前,一百多个人的大教室里,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看,他从容不迫的把专业知识展示给大家,让最挑剔的教授也为之动容。于是他想,原来这个人在自己的熟悉的舞台上会那么光彩动人,丝毫没有一点烟视媚行。
直到现在,沈非池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选择救人,即使自己只是一个瘦削的beta,但是一旦路见不平,靠一颗赤子之心他能够不把alpha放在眼里。
徐启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认识到,自己圈养的金丝雀是有着独立人格的,他不会心甘情愿地任人摆布,一旦有机会他必然选择成为真正的自己,他必然选择燃烧自己,热烈,赤忱,随心所想。
但是,徐启霆在心里面平静地总结,这是个无解题,他是不会让青年有这么一天的。
于是他波澜不惊地威胁:“别人的闲事我管不着,你现在在我手里,就应该听我的话。”十字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车,远光灯没打,喇叭也没按,徐启霆硬生生地把方向盘一打扭转了方向,骂了句火气十足的脏话。
后视镜里面清晰地映照出沈非池寒玉般的脸上满是怒容,他显然在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意,眉毛拧起又松开。灯光随着外面的环境变换而影影绰绰,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着怀里的鱼头抱枕,骨节几乎捏得青白。
刚停好车,沈非池一下车门就被徐启霆连拽带拉地带回屋子里。
几乎连门都没有合上,仿佛有预谋似的,沈非池就被恶意地压在了冰冷的玄关处。
很相似的场景,变的只是地方。
沈非池双手被桎梏,竟然没有反抗,只是盈满水光的狐狸眼愣愣地盯着他,绯唇微张,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徐启霆一手掐住着他的腰,一手狠狠地捏住他的脸。
还是没懂他今天晚上的反常,好学生沈非池于是表现得虚心十足:“你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断你和你朋友的聚会。”顿了顿,他犹豫地补充:“你轻点,弄痛我了。”眸子里面水光翻动,很可怜的样子。
这是打断聚会的事情吗?原来他黑脸了一个晚上,这人干脆连他为什么生气都没明白。
alpha鹰隼般侵略性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深沉,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青年的喉颈处,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这里脆弱苍白的皮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我生气是因为担心你,别人去做什么狗屁好事我管不着,明白了吗?”这情人般呢喃的话语很难不让人遐想连连。
人的脖颈处作为致命要害,一般是不会让不熟的人接近这里的,因为人的脖子一旦被捏住很可能意味着受伤,甚至死亡。
沈非池也是万千普通人之间的一员,他感官正常,自然也能感受到带着薄薄茧子的修长手指暧昧地抚摸着他小巧的喉结,还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幼童对待心仪的玩具一样。
他本欲想也不想地反驳:“我的人身自由关你什么事,我要救人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直觉让他敏感地顿住了,本能地意识到如果这句话说出口,等待他的不会是好事。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身下的场景突然变换,徐启霆突然重重地吻了上来,还是那种野兽见着猎物般舔舐啃咬的方式,只顾恶狠狠地攻城略地,侵略性十足地占领着青年口腔里的空间。
沈非池不甘示弱地吻上去,也有学有样地咬住alpha的薄唇。青年从来冷淡的眉眼里面盈满了水光,不是示好或求饶,而是不服与挑衅!
两个人与其说实在亲近,不如说是搏命般难舍难分,等到沈非池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就要缺氧了,徐启霆终于松开他。
无声的空间里面暗潮涌动,两人对视良久。
下一秒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场景陡然变换,从玄关处来到二楼主卧。
沈非池平时不喜欢哭,他觉得那是弱者的表现,所以被系统找上门后他没伤心,隐隐约约估计到世界线会维持很长他也没有崩溃,他一直在努力地、不知疲倦地追寻着心中的自由。
但这一刻,他显然被禁锢在小小一方天地间,没有反抗,没有质疑,有的只是断断续续可怜的喘息与恳求,接着又被无声地消去。
“太热了,实在是太热了。”他昏昏沉沉地想。
系统看不见也听不见卧室里面的情况,从它的视线里面眼前只是厚厚一层马赛克。它只耐心地待机,因为有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告知沈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