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昏迷,叶南霆的自白
第二天了,李玉娇和叶南霆在icu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叶南霆就这么坐在女孩的病床边,小心的拉着她没受伤的右手,呆呆地陪着。
玻璃窗外,关心他们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看着病房里的一对苦命鸳鸯,有叹气的,有心疼的,有哭泣的,有无奈的……
“小叶这么不吃不喝的,也不是办法。”蒋桂兰已经哭湿了随身的手帕。
“小娇不醒来,南霆是不会听劝的。”贺琳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李春和是和祁煜一起赶来的,从一开始臭骂叶南霆,到后来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擦眼泪。
霍瑾年和靳辉来了,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问叶南霆,叶南霆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将人赶走了。
而跟着霍、靳二人一起过来的南北脑科专家都只摇头,说这种看不出症状的昏迷最致命,如果四十八小时能清醒,那么就挺过来了,如果四十八小时醒不来,可能这辈子都醒不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都在等着奇迹的出现。
“娇娇,醒过来好不好……你说过等我回来娶你的……”叶南霆沙哑着喉咙,低低的说着,像说给女孩听,更像是自言自语。
“好像从上辈子到现在,我都一直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一直以来是我的态度让你患得患失,一直一个人扛着那些不该你承受的心理压力,是我的不回应,将你硬生生的逼迫抑郁,还一次又一次的怪你偏激疯狂。
“娇娇,我错了,我后悔了……重活一世,我不该以为你了解我、支持我,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毫不犹豫的丢下你……总以为忙完了就可以回来陪你,却从没想过当真回不来了,你该怎么办……”
“娇娇,醒过来,南霆哥哥哪儿都不去了,谁都不管了,就我们两个——”说到这里,男人明显顿了顿。
“娇娇,对不起……南霆哥哥又要食言了,我给不起你承诺了……”男人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当一个正常人,没有资格过正常的日子……所以,快点醒来,帮我照顾好小念,好不好?我们的小念很乖,谢谢你愿意生下他,谢谢你将他照顾得这么好……谢谢……”
说到这里,叶南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男儿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溢出。
绝望,无解!
如果再选择一次,他知道自己还是会选择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去前线对付敌方伪装成平民的特种兵,救出被所谓“平民”困住的老首长和战友。
士兵不伤平民,他不是士兵,他的行为与军方无关,所以,他义无反顾。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会误入了雷区。
他更没有想到后续的蝴蝶效应……
体内的毒瘾翻腾,他握着女孩的手下意识的捏紧。
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女孩,下意识的吃痛皱眉,只是男人在对抗着精神上的另一重冲击,忽视了女孩细微的神情。
小丫头还没有脱离危险,他没有资格倒下!
叶南霆精神有些恍惚,他迅速往门口走去,在人群的角落里,找到了帕伊的身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人拉到了一间空病房,上锁。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门口的李春和“砰——”的一拳直直砸向了叶南霆。
叶南霆并没有躲闪,李春和用尽全力的一拳将他整个人打偏向一边,后面的帕伊适时扶住了他的胳膊。
“他妈的!你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李春和暴跳如雷。
“我妹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你还回来折磨她干什么!”
叶南霆用手指拭去了嘴角的血渍,他自然明白李春和说的是李玉娇去年自杀的事情。
天知道他从靳辉的人口中知道后,是多么的震惊和后怕。
抑郁症。
上辈子,折磨小丫头到死的精神疾病。
他为了怕她做傻事,特意将人安排在了秘书室,就安排在自己眼皮底下,好看着她……
可最终,她仍然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你他妈真把自己当薛平贵了,留下妻儿在家,自己在外面快活潇洒,还又带回来一个年轻漂亮的!你他娘的还算个人吗?!”
李春和骂出了现场好多人的心声。
即使面上不显,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么觉得的,毕竟这两天这位叫帕伊的外国女生一直没有离开,她等的只有叶南霆。
“你先回宾馆。”叶南霆换了泰语和帕伊交流。
“那过两天你还没回来的话,我再来给你送货。”帕伊甜甜的回道,“你说陪你处理完华国的事情,就和我结婚的,我相信你。”
叶南霆眉头皱都没皱,“你先回去。”
“让她先离开。”叶南霆这句话换成了普通话,是对李春和说的,“我们的事,和她无关。”
“哟!还挺护犊子!你对得起里面生死不明的小娇吗?!”李春和彻底被激起了怒火,一拳头又呼了上去。
但,被叶南霆接住了,“我要进去陪她,其他事,再说。”
说着,迈着很沉重的步子走进icu病房。
没有人再拦着他。
只沉默的看着。
……
当天晚上,李天林李老爷子匆匆忙忙的从云城赶了过来。
送来了一个护身符。
“快快快,给娇丫头带上!这是咱们云头寺新来的兴龙大师亲自开光的护身符,他说他和这两个孩子有佛缘,说他们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贺琳一听是兴龙大师表情有些古怪,“可是原先京郊寺庙的兴龙大师?”
叶南霆几年前昏迷不醒就是找的兴龙大师。
“对对对,前年过年云头寺着火,就是小叶救的他,就是因为那时候种下了缘,他才会选择到我们云头寺传经讲佛。”
或许真的是护身符的作用,这天夜里,在李玉娇昏迷接近三十六个小时的时候,人终于醒了。
叶南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只是,他也只松了两秒的气——
“叔,我这是在哪儿,浑身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