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吃瓜网友按图索骥，涌到段安恬现今认证的黄v微博评论区底下吃瓜。
【恬恬你居然和颜千绘认识啊！双厨狂喜！】
【哈哈哈是我们美丽的社长大人一枚吖~高中生恬恬宝贝真可爱！［图片］】
【所以颜千绘和你认识，你是不是认识程导，她和程导什么关系啊！】
【美女把你知道的说一下吧！搓手手［吃瓜］】
……
颜千绘看着段安恬的评论区，摇头感叹，吃瓜群众的八卦之魂着实不容小觑，“没事，不用说什么，别到时候给你惹事，热度退了就没人在意这些事了。我先去卸妆。”
她从沙发起身，随手抓了个马尾，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镜子上覆盖着薄薄的雾气，有些液化成水珠挂在镜面一段时间后又在重力作用下流到水池的陶瓷台面，积成浅小的一滩水渍。
颜千绘转开水龙头，往手掌盛了一点水，轻轻抹开镜面上的那层朦胧。
抬眸看到置物柜上那沓便签贴，上面一张有几行的字迹，应该是段安恬还没来得及贴在镜子上的。
她拿到眼前，上面写着：
“真的很好听！
优秀的大作曲家绘崽，
又创作出一首美妙动听的曲子~”
颜千绘盯着小纸片上圆润的字体，不由浅笑。
哪怕别人不会听她的曲子，但身边还有最忠实的一位听众。
她把这张便签贴撕下放进衣服口袋，低头刷牙、洗脸，冲了个热水澡，洗漱完毕已将近10点。
花十多分钟处理完一些小事情之后，她便早早地睡了，让那些添堵的小事都在梦里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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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电影处于筹备当中，程式言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过，白天和编剧探讨剧本的修改问题、联系工作人员的档期，晚上去拜访了舒灯的故友，一位年近百岁的长辈，同对方交谈并记录下对话内容。
助理林皓打电话给他时，他还在回家的路上，手机最后一点点电量消耗殆尽，林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程导你看看微博”，随后话语戛然而止，只剩公路上汽车疾行的声音。
红灯还有三十秒，程式言把手机连接到车载充电器，开过这段路，车子进入东江区的望景国际，沿着小区里的窄路缓缓行走，最后停进地下车库。
程式言拔掉充电线插头，给林皓回拨了一个电话，“刚才手机没电了，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林皓开口，把事情的原委详尽地说清楚。
“叮咚”一声，电梯开了，程式言按下楼层按钮，密闭的空间里，信号断断续续，只能勉强听个大概，银色的电梯门上隐隐约约倒映着一张神色不虞的脸。
几十秒的沉默，林皓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程导在想什么，握着手机等他开口。
出了电梯，信号恢复正常，他敛眸说道：“发一份声明，给人家道歉，这种事还要问我？对了，再让小西录个道歉视频。”
似乎想到什么，他又说：“算了，不用了，让她以后做别的事，换个人管微博账号。”
林皓明白他的用意，小西固然有错，但如今网络的风气，一旦小西暴露在公众面前很有可能遭到网暴，若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反而与他们道歉的初衷相违背了。
“程导，你和这位颜小姐真不认识吗？”林皓说出了自己打电话的初衷，“她好像也去了时凝的晚宴，有人发了你们的照片，网上开始给你们编…编绯闻了。”
程式言嗤笑一声，可真有这些八卦媒体的。
“难怪给我打电话，”声音里含着戏谑的笑意，“那你猜猜，是不是要多个老板娘了？”
“呃。”林皓见惯了程式言开玩笑，这时候已经能面不改色，甚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程式言收起散漫的语气，“放心吧，没关系。”
“好的，了解。”林皓回。
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比起向程导说明发生的事件，主要还是在于问清程导这边的态度和意见。
发篇道歉声明再简单不过，但是网络风向越来越离谱，他得斟酌内容和措辞，以免发生次生舆情。
“好的，我去处理，程导你早些休息吧。”
程式言“嗯”了一声，“挂了。”
解开指纹锁，感应灯检测到有人回来，自动亮起，昏黑的房子瞬间被灯光照得明亮。
程式言径直走进书房，仰靠在椅子上，鬼使神差地点开那首曲子，琴声弥漫在书架林立的房间里，他阖上双眼。
脑海里浮现《最后的镜头》的画面，一幕幕都是他拍过的场景，如同翻动的书页般，呈现出故事的所有脉络。
曲音徐徐播放，听似连绵平稳起伏的节奏，其间却蕴含着深情的隐忍与不断跃动的心声。
他刻意掩藏在镜头中的叙述，这首曲子清晰地传达出来了。
可惜的是，电影已经上映，若是在后期阶段听见，他会放到电影中，
一曲终了，恰巧这时tiffany的电话打过来，他按下接通键。
她的语气异常兴奋，“程导，我认识一位优秀的小提琴家，她正好在国内，我想如果她做我们的顾问的话，肯定对我们特别有帮助。要不要联系她见个面？”
“可以，我后天大后天都有时间。”
“行，那我去和她说说。”
“嗯，多谢。”
“谁让我是制片人呢，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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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杲杲，冬日难得有这样好的大晴天。
颜千绘仅穿了两件衣服，竟然被晒得闷出一层薄汗，她脱下外套挽在臂弯，沿途寻找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tiffany提出想和她喝个下午茶时，她还有些惊讶，她们仅在华盛顿有过两面之缘，而且是通过乐团指挥认识的。
这几天她在东江区智化园选工作室，这里是一片耸立的cbd大厦建筑群，她和tiffany事先说明，自己最近没有大块的时间。
亲力亲为去找办公室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或许可以花钱交给别人去弄，但她还是想亲自打造自己满意的工作室。
对方很是理解，表示不会耽误她很久时间，于是颜千绘在看房的间隙赴了tiffany的约。
走久了路，累得有些小喘，颜千绘脸上也透着薄薄的红云。
推开咖啡店的门，tiffany就在正门旁的座位，看到她的那一刻，起身热情地拥抱她。颜千绘被她拉着手，带到了一处咖啡座，视线与对面的男人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她微怔。
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在网上产生奇怪的纠葛，如今猝不及防地碰面，还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程式言反应和她一样，但惊愕过后很快就恢复正常神色，若无其事地自我介绍，“颜小姐，你好，我是程式言。”
伸出的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盖修剪得干净整齐。颜千绘回握他的手，语气不明朗，笑不达眼底，“程导你好，百闻不如一见。”
“没想tiffany说的小提琴家是你。”
“我也没想到今天还有程导在。”她扯着嘴角，脸色称不上喜悦。
“我们今天——”
“程导难道没有——”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又一齐停止。
“颜小姐请讲。”程式言挑眉。
被让出来的先机，起不到先声夺人的作用，颜千绘抿唇，气势消了大半，“程导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指的是？”程式言不紧不慢道。
这话彻底挑起颜千绘的怒火。
要怎么说？大导演，你的工作室那条微博给我带来了困扰，你见了我不主动说明一下，顺便道个歉吗？
可真要自己亲口提出来，实在在显得上纲上线，他或许会说，他以为工作室的那份道歉声明她已经看到了。
模板化的声明能有几分诚心？他工作室的那纸声明，语气官方生硬，简洁的解释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完全就是□□。
更何况，道歉这种事，不应该自己主动说吗？
张口要来的道歉，很没意思。
颜千绘微微一笑，“没什么。”
tiffany见缝插针，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们打算拍一部电影，和小提琴有关的。”
颜千绘托着下颌听，视线和程式言对上，她很快就漠然地移开，随意扫向别处。
“正好你回国了，如果你能来当我们电影的专业顾问，那真的太好了，”说完，tiffany满是期待地望向她，“你愿意吗？我们是要拍——”
当他们电影的指导顾问？那岂不是要和程式言一起共事？
“不好意思，”颜千绘深呼吸，语气平稳，及时出言阻断了tiffany的长篇大论，“tiffany，我以为你只是要找我喝和个下午茶的，没想到是这么重要的事。”
“你知道的，我离职了，回国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忙，没办法分心参与这个过程。”她冷淡道。
众人沉默不语，局面有些冷场。
意识到这点后，她挂起一抹浅笑，态度稍稍缓和，“实在抱歉。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我认识的小提琴家。”
“那好吧。”tiffany即使再惋惜，也不能强迫对方同意。
“那我先走了，你们自便。”颜千绘抓起身旁的外套，欲起身离开。
“颜小姐，”程式言忽然叫她，“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还有联系的必要吗？
起身的动作滞了几秒，“报复心”在这时候突如其来，颜千绘不怀好意地勾唇笑，语气颇有些高傲，摇头说了几个字：“不太方便。”
程式言满脸戏谑，唇边溢出一声轻笑，“没关系。”
她听出了另外的含义，他好像在说，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拙劣的还击，所以被逗笑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
颜千绘如泄气的气球，瞬间从半空中摇摇晃晃地掉落在地，随便打了声招呼，就提着包和外套扬长而去。
阳光越来越热烈，灼烧着双颊。
她摸上自己恼得发烫的脸，为这无聊的置气行为而面红。
程式言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眼底道不清情绪。
“看来得找别人了，”tiffany轻叹，“她要是听我说完，就会知道这并不会花费她太多时间的。”
“她只是有脾气发不出来罢了。”程式言回她。
tiffany是外国制片，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是非”，此刻满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