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林双倒吸一口凉气，“不敢不敢。”
王帅达被当做空气晾在一旁，语气不善，“姓于的，你刚才是在耍我？”
于一头也不回，“谁让你骚扰我徒弟？”顿了顿，又补充说，“还有她室友。”
黄露薇闻言噗嗤一笑。杨艺这时倒不盼着孙晴回来了，戏还挺好看。
林双呆呆看着于一，突然就想起了那天电影里那句台词：我的心上人是一个盖世英雄。
“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记下了。”王帅达放下狠话，没有硬要在没有座位的情况下留下，怏怏地回到他们乐队那桌。
孙晴终于上完厕所回来，于一慢条斯理吃完了那串金针菇，优雅起身给孙晴让座，回到自己乐队的座位。林双想留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座位，只能看她背影，出神。
孙晴落座后，见气氛有些怪异，“怎么了这是？”
杨艺喝了口可乐，暗骂，需要你的时候不出现，不需要你反倒回来了，“没事，你错过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而已。”
孙晴开了另外一瓶啤酒，看到林双可乐还没开，帮林双开了可乐。林双没有接可乐，自顾自拿了孙晴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心中烦躁，还在对王帅达那句话耿耿于怀，不知道是不是给于一惹麻烦了。毕竟是一个学校的乐队，闹矛盾好像不太好。一口啤酒下肚，脸迅速变红。
“于同学还缺徒弟吗？”黄露薇已经喝了大半瓶酒，看着林双。
林双瞟了她一眼，“不缺，她缺徒孙。”又喝了一口啤酒，真难喝。
“呸。”
杨艺：“我们宿舍好像出了一个重色轻友的人。”
孙晴皱眉喝了口可乐，“不是我。”
在宿舍楼关门前，四人踩点回宿舍。林双收到新的好友申请，备注是：李宇鹏。
是迎新晚会上反串秋香的那位同班同学。虽然在同一个教室上了两个多月课，但林双和他并没有交情。迎新晚会结束后就没有和他说过话，平时也没注意过他。林双思索了一下他的模样，身高应该有一米八，挺帅，在班级里哦不，在中文系里好像挺受欢迎的。
不知道他加自己好友干什么，林双通过了好友申请，不一会对方就发来消息。
“听说你在学吉他。”
“是啊。”
“快元旦文艺汇演了，我想请你和我一起表演一个双吉他节目。”
好突然。原来他也会弹吉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水平，但林双对自己的水平有自知之明。
“我现在水平不行，尚未登堂，更入不了室。”
“不要谦虚，孙晴说你现在可厉害了。”
“……你别听她瞎说。”林双放下手机，双手掐了掐孙晴脖子。
桌上手机还在震动，“明天上完写作课我们聊聊。”
林双认真考虑了一下，不打算拒绝他，“好。”
虽然对上台有些胆怯，自己的水平也堪忧。但自己需要积累上台经验，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和于一组乐队，不希望自己是个从来没有上过台弹吉他的生手。至于上次上去演小品，和一大群人在一起，也不是主角，这样都特别紧张。
但压力有时可以倒逼效率。
所以即便没把握，即便可能会出丑，也想选择迎面而上，自己的歌唱水平也注定不可能独自上台弹唱，他的邀请，好像是个机会。
“元旦文艺汇演是什么时候？”林双问孙晴。
“12月28日。李宇鹏说服你了？”
不打自招，一码归一码。林双继续掐她脖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果然是你出卖了我。你想让我报名，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孙晴配合着她身体晃来晃去，“你这么害羞，就算想表演一个人也不敢上台，找个人陪你，你就不怕了。”
林双松手，“你真善解人意，我谢谢你奥。”
“咱俩谁跟谁，不用谢。”
林双气笑。
写作课是第二天下午。进教室时林双看了眼李宇鹏，还是第一次认真看他模样，高高瘦瘦，皮肤很白，戴眼镜，头发自然卷。林双和室友们在他们宿舍前面那排坐下。下课后，林双让室友先回去，看着教室人走空，林双知道李宇鹏还没有出去。
“你想边弹边唱吗？”李宇鹏在后面开口。
林双站起来转过身，自己那歌喉要是上台唱……画面太美不敢想，“我不唱，你想唱的话就你唱。”
“我选了些歌，你看看谱子，选首你能弹的。”李宇鹏拿出一叠a4大小的双吉他谱递给林双。
林双接过谱子看，一共五首，《加州旅馆》、《卡农》、《菊次郎的夏天》、《后来》、《夜曲》，前三首是指弹，后两首是弹唱，一首女生唱，一首男生唱，还挺面面俱到。
林双想了想，分析说：“指弹的话，想想两个人抱着吉他坐在台上，都低头弹琴，即使弹的音是天籁，即使琴技天花乱坠，也只有懂行的人会欣赏，大多数观众可能不会喜欢。容易落得个孤芳自赏、吃力不讨好的下场。再说我现在也没这个技术。”
李宇鹏点头附和，“你说得对。”
“然后我不唱，所以……”
“所以只剩下《夜曲》了。”
“《后来》男生也可以唱的，我听过男生版本的。”
“你喜欢哪首？”
“我都没关系。”
“那两首都试试，练好再选。等会两首我都去复印一份，我们先回去把自己那份练熟，再一起合奏看看。”
“嗯，好。”林双把谱子都还给李宇鹏。
两个一起离开教室到复印店，李宇鹏把复印好的两份谱子给林双。
林双回宿舍拿起吉他试弹《夜曲》，花了二十分钟才弹完一把吉他份，又花了二十分钟从头弹另把吉他的份，难度差不多，没有机会选简单的部分。
五页的曲子，一个月时间能搞定吗？哦还有一首呢。
把《后来》两把吉他的部分都弹完，感觉难度比《夜曲》小一点。
拿不定主意，准备周四下午到高飞那取取经。
“周六一起练练？”李宇鹏发来消息。
林双想了想，回复，“行。”
林双带着两份谱子给高飞看，说了自己元旦文艺汇演要和人双吉他的事。高飞没有劝退林双，看了看谱子，然后完整给林双弹了一次，高飞说对她来说两首难度都还可以，一个月时间没什么问题。要看两人配合，所以还是要两人自己决定。
林双还没跟于一说这件事，这两天也没见过面，怪想她的，应该说无时不刻不在想她。
吉他课上完，又去了趟照相馆，放下校园音乐节的胶卷，过两天来拿。
“今晚跑步吗？”林双对着于一头像看了好半天，才发出消息。明明已经很熟了，明明知道她不会嫌自己烦，主动找她还是要进行心理建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毛病。
“跑。”
言简意赅，让林双接不上话，只能等见面。自从答应要表演节目后，就心事重重。
天黑以后，田径场，跑道上，最外圈，两个人。
简单热了身，开始慢跑，两人以同样的步伐跑着，跑得不快，操场上其他跑步的同学一个个都超过她们，而她们只能超过走路的人。
“你们乐队元旦文艺汇演也要上场的吧？”林双调整呼吸，可以说话。
于一嗯了一下。
“那个王帅达没找你麻烦吧？”
于一还是嗯了一下，“你平时跑几圈？”
“多的时候五圈，少的时候三圈。”
林双一度以为八百米是自己的极限，毕竟每次跑都让自己力竭。没想到有一次跟着于一继续跑第三圈，超过了平日的极限，发现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累。所以自己一个人跑时，也开始三圈起跑。
于一不再说话。林双跟着她跑。一圈又一圈，跑完五圈，于一并没有停下，林双就咬咬牙跟着。感觉又跑了一圈又一圈，刷新了自己最远记录不说，还刷新了最久时常。可是好像并不是很累啊。
于一终于舍得停下了，林双也停下，大口喘气，感觉身体刚开始出汗，“你数跑了几圈了吗？”
“十圈。第八跑道第十圈。”
于一□□惯顺时针绕着操场走，林双跟着走，一圈又一圈。两人都沉默，夜风吹凉了刚跑热的身体。
回宿舍的路上，林双终于开口说，“我们班级有个同学邀请我元旦文艺汇演和他双吉他演奏。”
说出来心中轻松多了。难道之前的心事不是因为对自己能力的压力，而是因为没有告诉她？
“哦？很好啊，弹什么？”
“还没确定。”
“不要紧张，好好准备。加油。”
林双嗯了一声，在宿舍楼下分开。
周五的思修课，林双宿舍照常坐在边上，林双也照常把最外面的位子留着。不过于一没有来上课。
这孩子，这么老逃课？
周六，天晴，说好和李宇鹏一起练吉他。
12月已是初冬，林双穿上加绒外套，背着吉他出门，和李宇鹏在宿舍楼下碰面，他穿了一件酒红色毛衣，内搭白衬衫。
“去哪呢？”林双问。
李宇鹏带林双往北走，在一个小山坡上坐下，“就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