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个食客不懂礼
豆豆也学着他的腔调说：“老爷爷，我们也不容易啊，您老高抬贵手，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要么她就一字不漏地学着老人的样子说话。
这其实是这机器人的一种设定，林二哈做的设定。
林风看那老者模样，就想起老家里的爷爷来，于是他支开了那个机器人，把老人让到店里来，找了一个僻静的座位，给他准备了一些饭菜。
那老者模样，仔细看并不像什么流浪汉。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索，精神灼烁。坐在桌前，气定神闲，举手投足之间都很飘逸，动作貌似轻柔，实则充满力量，拿捏稳当。
老者吃了几口饭菜，微微皱起眉头，竟不是一个饥饿的人吃到饭菜的满足，却是露出无比失望，甚至痛苦的表情。
林二哈从一开始就在观察这边，他不想管那么多闲事，所以把机器人设定了那套哄走流浪者的程序，像这样的老人就不能让他进门。
用他的话说，这些老人吃喝不给钱不说，嘴下还不留情，万一再在店里出了什么意外，更是自讨苦吃。
既然林风把老人让了进来，林二哈也没说什么，毕竟上次沾林风的光从秦璐那弄了一套智能情趣设备，丰富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交流，也增进了他们夫妻感情。
他还想着以后能够再弄个新款呢。
“老先生需要帮助吗？”林风上前询问，就像对待自己的爷爷一样。
“呃～没什么，就是这菜实在难吃。”老者摇了摇头，“吃了很多家了，千篇一律，都是一个味道，特别难吃！”
林风有些不悦，如果是家里的爷爷，不管谁给了他一点什么，他都会说好，也会记得别人的好。就算别人给的东西不合自己的心意，那也是别人的好，自己自当感激，而不是挑三拣四。
再看这老人！好心留他吃饭，填饱他的肚子，还这么挑剔，说饭菜难吃。况且这些都是自己精心挑选准备的，算是店里比较上好的菜品了。
林风干脆坐在了老人的对面：“那可能是你不太饿吧，饿了什么都好吃。”
老人呵呵一笑，“小朋友，要谦虚，也要沉得住气啊。莫要觉得你赏了我一碗饭吃，就不许我提意见。这菜难吃就是难吃嘛！”
“难吃？谁说难吃？哪个菜难吃？”
不知道老熊在内厨怎么会听得这么清楚，他最怕别人挑他做的饭菜不好。
林二哈本想过来劝说几句，让老人吃了赶紧走，这会儿看见老熊出来了，就假装不在意，这事儿还是让老熊自己解决。现在有客人说他做菜不好吃，看他怎么办！
要不要提高一下自己的水平？
让他们理论去，反正现在也没几个客人。林二哈在那里呼啦呼啦地算着什么，其实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熊师傅，您忙去吧。这里有我，哪有人说菜不好吃？我看是这老人味觉退化了，吃啥都不好吃才对！”
林风还想和这个老熊学点手艺，就站起来圆场。
“哼～，我做菜还没几个人说不好吃的，老头儿是年纪大，东西都吃腻了吧！”
老熊冷哼了一声，看到是一个老人，就不想跟他计较了，提着菜刀转身又回到内厨。
老者只是摇头，“厨风日下，食物也只能是果腹，烹饪要素一个都没有，胡乱地做熟能吃而已，比原始人的茹毛饮血略略好些！”
林二哈在柜台后面噗嗤一笑，自言自语，“还他妈的厨风！还他娘的烹饪！大家都植入了维生模块后，就不用吃饭了！”
林风听老者这样说，倒是来了兴趣。因为自从他来到这里吃了这么久的饭，确实没有了老家里的味道。虽然爷爷也只是把饭菜做熟，但也是有火有灶具，有人工烹饪，依然比这饭店里的饭菜有味道。
林二哈让他学厨艺，可是他只看见老熊把各种材料过磅后分类加入设备中，各种电磁加热，这边就出菜装盘，也不见什么厨艺啊。
“烹饪……什么要素？”林风问老者。
“你感兴趣？”老者抬头反问。
林风点点头。
“那么，你请我吃饭，我又告诉了你知识，咱俩就算扯平了。我也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当场就报也挺好啊。”
老者说完嘿嘿一笑，不等林风回应便继续说道，“烹饪，要讲究几大要素，材料，刀功，炉灶，火候，调味，用水，器皿，技法。”
林风坐在对面，等老者继续向下说，可是老者又扒拉几口饭，把碗筷一推，说，“感谢小兄弟的饭菜，我已经吃好了，也该走了。”
“你先别走，你还没讲完呢！”
林风最不喜欢谁说话卖关子了，起了一个头就不说了，明显太装逼了！
再说，装那玩意儿，一般不都是年轻人才干的事吗？为什么这么个老人也如此不正经？
老者哈哈一笑，“小兄弟，这顿饭只说几个要素，没有说每个要素都要讲解啊。如果每个都做讲解，然后还要教会你，那可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了！哈哈哈。”
“那是几顿饭？”
林风问了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太傻了。竟和这老者认真了。或许这老者也不知道如何讲解，是个只会皮毛的江湖骗子，或许他真有技艺，那也不是几顿饭能解决的。
“哈哈，难得在这个高科技，高智能的时代，还有年轻人对即将失传的技艺感兴趣。小兄弟，我看我们是有缘的，有缘定会再见。古道街区，古风胡同，清风拂杨。”
林风本想说他是骗子，激一激他，现在老者这样说，也足显诚意。倒是自己多想了。本来就是给人家一顿饭吃，吃就吃了吧，还询问什么烹饪要素，人家也告诉自己什么要素了，这会儿自己又多加猜度。
是自己多事了！
管他是骗子还是世外高人，不就是吃一顿饭么。
林风微笑，恭敬地送老者出门。
林二哈在柜台后面喊道：“门前台阶高，扶着点儿！”
林二哈摇摇头，心里怨叹，饭也吃了，好话也没听到，别再出门摔着了。
林风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又想起爷爷。这老者看起来年龄要比爷爷大一些，但是步子依然矫健，嗓音洪亮高亢，底气十足。
古道街区，古风胡同，清风拂杨？
“古道街，古风胡同在哪？”
林风返回店里，趴在柜台上问林二哈。
“鬼知道在哪个旮旯角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