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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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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春生听他这么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老伍和我们家亲近,好得跟和一家人似的,这些年有个啥互帮互助的都习惯了,要啥钱呀。”

    两家当初是一起携家带口逃到这里的。后来苗春生老母重病,那几年为了治病吃药苗春生将自己幸苦攒下的田全都卖了,伍有柱两口子也把多年的积蓄全拿了出来,可惜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亏了身子,熬了几年后还是去了。

    没过两年,伍有柱的媳妇也生了急病去世了,伍自明去了镇上私塾,家里就剩下伍有柱一个人,苗春生便经常喊他来自己家吃饭,春秋采茶的季节也会叫上两个儿子一起去茶田帮忙。

    多年以来的相互扶持,两家人的情分自是不同,早些年还念叨过将来结个亲家,可惜两家都是只有小子,没有姑娘和双儿,结亲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褚晔都听苗春生念叨过。但苗家人帮伍有柱那是他们两家的情分,褚晔自觉没有资格去消耗。苗伍两家都是实在人,褚晔有心和他们交好,便不能只享受人家的付出,有来有往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褚晔又劝了两句,苗春生见他实在坚持便只好答应下来,又道:“那也不必四十五文这么多。”

    苗瑞平是经常去镇上做工的,闻言也说道:“四十五文是多了,镇上也不过四十文一日的。”

    “我们不一样。”褚晔笑着道,“旁人家招工都是包一顿午饭的,我这不仅包不了饭,还得天天携家带口的来婶子家蹭饭呢。”

    “哎呦,吃个饭又值当什么了。”金花婶子笑呵呵地给兰小陌夹了几块肉,“你和小陌尽管来就是,婶子家还有两只老母鸡呢,到时候全都炖了给我们小陌补身子。”

    工钱的事就这样定下来。

    吃过饭,坐在院子里喝茶消了会儿食,几个汉子便又下地了,金花婶子留了小陌在家里说话。

    兰小陌瞧见屋檐下的竹椅上放着针线篓子和做了一半的棉鞋,便趁机和金花婶子请教如何做鞋。

    金花婶子拿过做了一半的针线,一边教他一边示范,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就这样,每日晨起吃过饭,褚晔便带着兰小陌赶着骡车晃晃悠悠来到南坪村,先把兰小陌送去苗家,然后褚晔便和苗春生父子一道上山干活儿。

    日暮时分,金花婶子都会留两人吃过晚饭才放人回家,有一天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甚至还对褚晔说:“明天早些过来,婶子给你们蒸包子吃。”一副要把多给的五文钱全部花在褚晔和兰小陌身上的架势。

    褚晔哭笑不得地拒绝道:“不用了婶子,那太早了,我们起不来。”

    六日后,茶树覆好了土,盖好了稻草,褚晔给苗春生父子三人结了这七日的工钱,一共是九百四十五文。

    金花婶子喜得见牙不见眼,临走时往骡车上装了好些鸡蛋、萝卜和苗瑞平炒的绿茶。他们家虽不贪钱,但有了这九百多文,这个冬日会好过很多。

    随着冬日临近,天黑得越来越早了,晚上到家时已是月明星稀。

    褚晔拿出火折子点上油灯,转身就见到兰小陌坐在床沿上,将从苗家带回来的小包袱展开,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是一双崭新的棉鞋。

    褚晔接过来摩挲了下,惊喜道:“你做的?”

    “嗯。”兰小陌不好意思地抓抓脸蛋,低着头道,“我和金花婶子学的,第一次做,不知道做得咋样……”

    “我夫郎做的肯定好。”说着,褚晔就坐在椅子上,喜滋滋地试穿新鞋。

    见状,兰小陌专注了目光,期待地盯着褚晔看。

    褚晔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正正好,暖和又舒服。”

    “真哒?”

    “嗯。”褚晔走到床边,将兰小陌搂在怀里香了一下,劳作一天的疲累在穿上夫郎给做的新鞋之后一扫而光。

    兰小陌抬起头就见一双带着笑意的星眸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没来由地微微有些慌乱,下意识就把脸埋在了褚晔的肩窝里。

    褚晔被小夫郎的鸵鸟行为给逗乐了,把人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

    最近小夫郎仿佛有些开窍了,褚晔担心再抱下去会擦枪走火,正想说出去烧个热水,就发现兰小陌小脑袋一歪,竟然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褚晔动作轻柔的给他脱掉鞋袜,然后再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睡得正香的小家伙一点都没被他的动作影响到,甚至还吧唧了两下嘴巴。

    褚晔无声地笑了下,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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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茶田的事情处理好,盖新房的事便提上了日程。家里已经攒了一百多两现银,足够在云溪村盖个不错的青砖小院了。

    褚晔打算先去找村长把地划好,然后多请些人来帮着盖房,反正现在田里没活儿,村子里不缺闲人,无非是多花些银子罢了。

    这样一来,只要一个来月他和小陌儿就能住上新房了。

    褚晔去找了方佑德,方佑德把礼收了,笑呵呵地说道:“这么快就攒够盖房子的钱了?不错不错。只是咱们村是大村,周围全是农田,用地紧张,要划地的话得先好好规划一下。不若这样,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这边规划好了就告诉你。”

    褚晔只得道:“还烦请德叔快些规划,再过半月就要入冬了,太晚的话不好起新房。”

    方佑德连连点头,直说包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褚晔恢复了上山采药的生活。

    经过上次的事,褚晔不打算再离家那么久了,每日吃过早饭就去外山采药,吃过午饭再拉去镇上卖掉,也能有个几百文的进项,虽不算多,在乡下人家来说每日几百文已是一笔令人艳羡的收入了。

    兰小陌也会经常跟着一起,挖些野菜菌子回家晒干囤起来,冬日里蔬菜稀缺,有了这些就能时时换个口味了。

    这天褚晔在镇上恰好碰见了方大牛和吴寻,吴寻是吴家阿奶的二儿子,褚晔知道兰小陌和吴家阿奶的关系还不错,因此在吴寻试探着问能不能把两人捎回村子的时候爽快地叫两人上了车。

    褚晔先带着两个人来到古生堂门口,下了车后对他们道:“我先去把药草卖了,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要坐人家的车,吴寻和方大牛也不好在一边干看着,方大牛主动拎起筐子跟在褚晔身后进了古生堂,吴寻就留在外边看着车子。

    褚晔和医馆的人结算的时候并没有避着方大牛,也没有注意到方大牛定定地瞅着那长长的一吊钱,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程路上,吴寻突然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在褚晔身边坐下了,褚晔只当他在车厢里憋闷,出来透口气。两个人并不算熟悉,寒暄了几句就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吴寻突然开口道:“褚晔,你今天卖的那些药草是一天采的量吗?”

    褚晔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说道:“是我上午采的。”

    吴寻有些惊讶,“一上午就能采那么些子呐。”见褚晔点了点头,他纠结了一下,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似的扭扭捏捏道:“褚晔,我想求你个事儿。”

    褚晔笑了下,索性道:“什么事支支吾吾的,直说就是。”

    “就是……就是……”吴寻吭哧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和大牛也想去采药草,那个……你能不能教教我们?”

    见褚晔惊讶地看着自己,吴寻连忙道:“我……我……你要是为难,就算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褚晔沉吟了一下,说道:“为难倒不至于,你们若是也想采药草,跟着我上山就是,只是这个时节外山药草不多,恐怕卖不了几个钱。”

    闻言,吴寻满脸喜色地道:“没事没事,只要你愿意带我们就行,添多添少大小都是个进项不是。”

    方大牛也从车厢里冒出头连连道谢。

    他们挑着柴沿街叫买了一上午也不过才得了几十文钱,方才方大牛在医馆里看得真真的,那么轻飘飘一筐药草,医馆的伙计就递给褚晔长长一串铜钱,他估计了一下,起码得有六七百文呢。

    只消褚晔愿意带他们,即使每天能有个百八十文的进项也是好的。

    第二日吃过早饭,褚晔背着竹筐出门的时候,就见到同样背着大筐的吴寻和方大牛已在门口等着了。

    褚晔挑了挑眉,“这么早就来了?你们俩吃了吗?”

    “吃了吃了!”吴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着急,就来得早了些。”

    “哦,我差不多要巳时才出门呢。”褚晔解释道,“山里太冷了,出门早了冻得不行,以后咱们就这个时候汇合就行。”

    两人连忙点头,“行行。”

    上了山,褚晔默默地用异能搜寻药草,每找到一片,褚晔就会简单说明一下采这种药草的方法和注意事项,然后三个人一起挖。

    一上午过去,褚晔挖了满满一筐,吴寻和方大牛动作慢些,一人也有半筐。

    褚晔看了下日头,对二人说道:“快到晌午了,今天就到这吧,先回家吃饭去,明日再来。”

    吴寻和方大牛闻言点点头,跟着褚晔往山下走去。

    路上方大牛想起一事,向褚晔问道:“下午你去镇子上卖药,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

    褚晔看了二人一眼,想了下说道:“一起去也可以。倘若你们信得过我,也可以把药草交给我,由我来一起卖了,到时候你们来我家拿钱就行。”路上自己可以顺便用异能全部培育了,吴寻和方大牛的药草也可多卖些钱。

    吴寻连忙点头道:“这个法子好,就麻烦你帮我卖了吧。”这样他下午还可干些其他活儿。

    褚晔点点头,说了句好,又转头去问方大牛,“你呢?”

    “我也一样,你帮我代卖一下吧。”

    “嗯,既然这样,一会儿下山你们先跟我回趟家,咱们先过了称,到时候也好算钱。”

    回家以后,院子里肉香四溢,锅里正焐着红烧肉,兰小陌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见了吴寻和方大牛又顿住了脚步。

    褚晔在檐下卸了竹筐,叫两人等一下,然后便拉着兰小陌进了屋,对他解释道:“他二人托我卖药草,先过来过个称登记一下,免得到时候不好分钱。很快就好了,不会影响吃饭的。”

    兰小陌点点头,拿出秤杆递给他,褚晔在屋里拿了张纸,又去厨房拿了根烧黑的木棍出来。

    每种药材的价格不一样,要过称得先归类。褚晔把平时晒药的草席摊在院中的空地上,先给二人采的药草分门别类,然后再一种一种的过秤,用炭条在纸上记好。

    方大牛和吴寻都是识字的,看过后确认无误,便道了谢各自回家了。

    吃过午饭小憩了起来,褚晔便赶车去了镇上。把药筐搬进古生堂后院的时候,吴掌柜见了那满满两大筐药草还觉得十分奇怪,“往日不是才一筐,怎么今日是两筐?”

    褚晔玩笑道:“新收了两个徒弟呗,多采一些还不好?”

    “好好好,太好了,哈哈。”冬日里能收的药草少,褚晔这里提供的自然是越多越好,钱货两讫,送褚晔出门的时候吴掌柜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嘱咐他最好多收几个徒弟。

    吴掌柜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却一语成箴了。

    第二天,吴寻和方大牛跟着褚晔上山采药,一天就赚了两百多文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了。

    没过几天,便陆续有几个汉子也过来找褚晔了,都要跟着一起上山采药,褚晔见来的几户人家都是家里困难为人还不错的,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只是却也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外山的药草就那么些,咱们人多了,能采的药草可就少了。”

    对此没人有意见,少是少了点,但是褚晔找药草一找一个准,他们一上午挖的药草多多少少也能卖个几十文钱,已是很不错了。

    农人吃穿都可自给自足,唯独赚钱很是困难,褚晔可以带着大伙儿赚钱,在村子里便渐渐有了些声望。

    兰小陌也神奇的发现这几日来自家串门的人多了,经常会有人来送些自家做的吃食给他们尝尝,兰小陌都默默记在心里,等到自己做了好吃的便也给别人送去一些,在媳妇夫郎当中人缘也渐渐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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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冬,院子里一片白霜。

    天气愈发冷了,兰小陌还是长身子的时候,晨起时便有些起不来床。褚晔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拎着两个已经冷却的汤婆子出去生火烧水。

    这几日夜里小夫郎睡觉的时候总是往自己怀里钻,两条细腿冰冰的,两个汤婆子都捂不暖。

    给汤婆子换了滚水放进被窝,褚晔简单吃了早饭便出门了。

    他先去了汇合的地方,吴寻方大牛和另外几个汉子已经等着了。见褚晔什么也没带,吴寻惊讶地问道:“你的筐呢?”

    “我有点事,今日就不去了。”褚晔过来就是为了打声招呼,免得其他人等他。

    又来了两个汉子,听见褚晔说不去了,顿时有些无措,面面相觑道:“你不去了,那……那……我们……”

    采药是现在家里唯一的进项,他们自是一天都不想断的,毕竟是几十文呢。但是褚晔带着他们这么多人采药已经是给他们分利了,总不能家里有事还勉强人家带自己上山吧?

    褚晔笑了下,安抚道:“大家别担心,外山的药草寻子和大牛都认的差不多了,叫他俩带着你们上山也是一样的。”

    听褚晔这么一说,众人便安心了不少。

    打过了招呼,褚晔便回家拎上昨日从镇子上买的一包点心和两斤肥猪肉往方佑德家走去。

    划地的事他问了几趟了,方佑德只是拖着,无非就是见他这些日子带着村里人赚了些钱,便想要多得些好处罢了。

    褚晔本来也不在乎这点银钱,但方佑德这次吃相实在是太差了,收了三次东西了,还是不给办事,褚晔便有些烦了。

    这次便去问个清楚,这地能划就划,不能划就算了,他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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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佑德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和肥猪肉,暗暗吞了吞口水,脸上却露出个为难道的表情道:“褚晔,你也知道咱村的情况,二百多户人家挤得满满当当的,周围全是农田,我从哪给你划出一亩地来盖房子啊。”

    褚晔蹙着眉道:“既没有地,我也不强求了,村子里应该也有现成的屋子卖吧?”

    村长吸了两口旱烟,慢悠悠道:“有倒是有,就村东一个,村口一个,比你现在住的这个还简陋呢。”

    褚晔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把空院子买下来,推倒了重盖。”

    “这倒是个法子,”方佑德闻言眼前一亮,语气却还保持着云淡风轻,“就是这两户也跟你住着的这个院子一样,不属于任何人,是只属于村子的,一向只租不卖,租子都用于村里赡养孤寡了。故而你若要买的话,价钱方面嘛……自是要贵一些的。”

    褚晔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问道:“多少?”

    方佑德听出褚晔的语气已经透着不耐烦了,但谁叫自己是村长呢,他那好侄儿早就和族里通过气了,方家人不可能会卖房给褚晔,村子里其他人只要不想得罪方家的也不会,他褚晔想要盖新房,就只能求着自己,只要自己不松口,他采药挣得那些钱想花都没出花去。

    方佑德挑剔地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和猪肉,想到褚晔一天就能赚几百文,却只给自己送这些东西,索性直接伸出六根手指,心一横道:“六十两。”

    方佑德还不知道褚晔在南坪村买了地的事,只在心里算计着上次买地的四十八两再加上这些日子攒的,六十两想必褚晔是出得起的。至于之后褚晔是否还有钱盖房子,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褚晔险些被气笑了。六十两都可以在县城买个小院了,即便他出得起这个钱,也没兴趣做冤大头。

    他直接站起身来,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对着方佑德拱了拱手道:“既如此,褚某自己再想想办法吧,就不劳烦村长了。”然后毫不客气地拎起点心和猪肉走了。

    “哎哎,褚晔,这价钱还可以再商量嘛……”方佑德追了几步,就见到褚晔头也没回地掀帘子出去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褚晔把东西拿走,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恨自己没有多留个心眼,早些把东西拿到厨房去。

    方佑德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这才觉得气顺了些,突然门帘一掀,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走了进来。

    方佑德抬眼一看,“青云,你啥时候回来的,来来来,快坐。”心里却暗暗嘀咕着书读多了人也变得怪了,大冷天的还拿着把扇子。

    “昨儿刚回来的,好久没见大伯了,所以过来看看您。”方青云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撩起衣摆在炕上坐下,问道,“我方才瞧见一人从这出去了,看着像是褚晔,他来可是托您办事?”

    “可不就是他嘛。”一提起这个,方佑德就是一肚子气,方青云一问,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都说了,“……本想好心把村里的院子卖给他,没想到他还不领情,扭头就走了。”

    还不是因为你太贪了。说是公用的院子,这些年的租子大半都进了谁的腰包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一个屋顶都不全的破院子还敢要价六十两,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方青云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嘴上却附和道:“都是那褚晔太不识趣,好心当作驴肝肺。”

    “就是,枉我一直以来这么照顾他。”

    方青云眼珠一转,低声道:“大伯,不知您听说没有,褚晔靠着采药,一日便可赚得几百文钱。”

    “听说了呀。”方佑德看他一眼,“贤侄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听内子说,近些日子,褚晔每日都带着十来个人上山,人人都有赚。褚晔还放出话来,外山的药草少,更深的山里可以采到更值钱的药草。”

    方佑德眨了眨眼,“所以……”

    “所以,小侄就想着,大伯不妨组织一小队人护送褚晔进山采药,每一趟的收获拿出一半来给进山的人平分了,剩下一半就用来造福乡里,您看如何?”

    方佑德眼睛都亮了,可一想到兰茂福被暴揍的惨样,又犹豫了,“这……这可行吗?褚晔可是连他岳父都下得去狠手,我们如此算计他,被报复了怎么办?”

    “哎呀,大伯有何好担忧的?”方青云给他分析道,“兰家人已和他签了断亲书了,本就算不上正经亲戚。您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呢?褚晔一个逃难而来的流民,若不是大伯您心善收留了他,平日里还多加照拂,他哪里有机会攒下如今的家业?况且您还是一村之长,他只要还想在这个村混下去,铁定是不敢对您说一个不字的。”

    方佑德被他的一通分析说得心花怒放,越想越觉得方青云说得有道理,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对身无分文的褚晔狮子大开口,破院子租金一个月要八百文的事情;也忘记了一炷香前褚晔拎着点心猪肉拂袖而去,一点面子都没给自己留的场景。

    方青云见目的已经达成,自以为优雅地轻摇折扇,露出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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