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先爱妈妈，再爱宝宝
许愿看到桌面上的单子跟录音笔，一下子就了然了。她按下播放键，像是梦魇一样折磨了她好久的场景再次出现。
只是听到一半，她就掐断了，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也好，她不用再战战兢兢，患得患失。
当年被父亲逼着出国，趁着假期回来时，她兴奋跑去学校找程声礼，却知道了对方已经有女朋友了。
年少时的不甘，一下子让她乱了心智。在她的生日会上，她特意把程声礼叫来，还授意别人在他的杯中加了东西。
等到朋友悉数离开以后，她回到酒店房间，看到躺在床上满脸绯红的男人，她却退缩了。
担心强行上阵以后程声礼会记恨她，便没敢拿自己做解药。可看着男人难受，最后在狐朋狗友的教唆下，她重金让别人手动帮男人降火，而那瓶精华也被冷藏着送进冻库。
当时她也不知道为何要留着，也许是一点变态的恶趣味，却隐隐中有预感，终有一天能用上。
果然，时隔多年，老天给了她时机。她以为一切刚好，恰好男人生病，恰好她手中有底牌，恰好她需要一个孩子来捆绑住他，但老天却还是跟她开了玩笑。
如果说之前对于阴谋论只是揣测，那现在摆在眼前的东西明明白白告诉她，有只隐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能拿到当年房间里的录音，不在乎就是那几个人，排除了闺蜜栩恬，还有那时一块玩在一起的两个男生，她一下子就想到是哪一人。
前不久在某个场合里，她看到对方正偷偷摸摸跟陈木芳说着什么。
也是这一瞥，她后来稍微打听就知道了，那人现在在黑道混得开，靠给人办事挣钱。
能拿消息还钱，还跟陈木芳走得近，不是他还有谁？
程声礼离开之后，公司也没回去了。冷静的这段时间，他让律师拟了离婚协议，邮寄给了许愿。
这一次他没再大方，这一年，靠他一人打理着业务，给公司挣了不少钱。抵扣掉之前许愿帮他垫付的那部分，他主张公司的股份他拿四成，许愿六成，房产那些，全是许家送的，他半点都没想占。
许愿拖了一段时间，她抓住男人心软的弱点，不断拿孩子做借口，诱骗男人回来吃饭，陪孩子玩。
虽然不是亲生，但程声礼对两个孩子是真的喜欢。尤其是小宝，自打出生就一直是他主力在照顾。
那会许愿忙着在齐正打天下，一周陪不了孩子几个小时。而他，每天下班就准时回家陪孩子，以至几个月大的小朋友一哭闹，都得他抱抱才能消停。
可再喜欢，他对许愿的冷漠却是掩盖不住的。事情没处理好，他也不回公司上班。
许愿像是感知到他铁了心要离开，最后还是认命了。再听话的男人，也有自己的底线，她明显踩到对方的雷区了。
签完字那天，程声礼鬼使神差地来到欧小野工作的地方。
之前就从共同的朋友那里知道了欧小野的公司地址，也好几次路过时特意往上面的位置看了看。这次，还是头一回停下来等着。
老天像是故意要他死心一样，快中午时，他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座驾开进来，驾驶位的男人下车后往里面走，不多一会，身边多了一个女子。
俩人从背阴处走出来，步入阳光下时，他看到他们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许是聊天内容砸到女人的笑点，她笑得有些前倾后仰，差点踉跄时，惊得旁边的人稳稳地托住她。
稍微一打量，女人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可四肢依旧纤细，裸露在阳光下，白晃晃的，有些刺目。
直到他们上车离开，程声礼才从刚才的“偷窥”中剥离开来。
这不是正如他当时所愿吗？知道自己生育困难，考虑到自己母亲的德行，他不想对方被自己拖着一起下地狱，才做的决定。
可如今看着欧小野为人妻还还即将为人母，可他的心却是窒息地难受
。他看着满地黄叶，好快，又是一年中秋临近。去年这个时候他孑然一身，过了一年，又把路重走一遍。
圣诞节当天，欧小野在医院阵痛入院，当晚顺利产下六斤女宝，取名小苹果。
推出手术室时，魏泽西顾不上去看孩子，赶紧凑上前询问妻子情况。得知欧小野只是疲惫睡过去时，他温柔地在对方的额头亲了一下，抬起时家里人看他眼睛湿答答的，不知是因为焦虑还是感动，眼底已经布满血色。
家里人总是围着小苹果转的日子，只有魏泽西一直守着欧小野。孕期时被大家捧在心头，卸完货就突然失宠的女人，矫情上来，连亲闺女的醋都吃。这个时候，魏泽西就会老公力满格，努力使出办法安抚她。
以致后来，在小苹果的概念里，妈妈在爸爸那里永远是第一位，然后才是宝宝。
她也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告过状，试图让大家给爸爸施压让他多爱宝宝一点，可大家都觉得爸爸是正确的，要先爱妈妈，再爱宝宝。
当然，大家也一直对她说，即便爸爸最爱妈妈，可对宝宝的爱也是满满的。
这么一来，小苹果宝宝也就释怀了，被迫接受了这样的排位。
小苹果一岁半的时候，一家三口搬进了魏泽西给母女俩准备的大别野。
房子其实在小苹果还没出生时就买了，后面设计方案不断修改，等到确定后开始动工，再到装修完成，又耗费了不少时间。
欧小野虽然没有参与装修的过程，可住进去后却发现特别契合她的审美，关键是每个功能区的使用都非常匹配她的生活习惯，哪哪都觉得顺手舒服。
她一直是个怕麻烦的人，魏泽西知道这一点，完全没敢在装修的事情上打扰她，却把她的喜好全融进去。
孩子出生后，生活里的细碎没有磨平她的棱角，反而让她对每一天都充满着憧憬，她不止一次感慨，她不时的矫情，全是身边这个人给的底气。
也是那一年，杨升终于从相亲大业中毕业出列，跟谈了三个月的小学女老师领证结婚，不是庄粧。
他一直对自己的家庭有清醒的认识，即便再爱，父母是不可能接受庄粧的过去的，那时道德层面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与其无效抗争，不如躺平妥协。
好在，遇到现任妻子后他又找到恋爱的感觉，对方的性格，她的包容，让他有了被需要的感觉。
再加上他的年岁渐长，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刚刚好。
至于许成那边，即便不少人把当年的事情跟他说了，可他心里的结还是解不开。
许湘齐赋闲在家的日子，旧年往事不断在他脑海中重复。
当年宋志成跟他是战友兼合伙关系，那时他已婚，而宋志成也有准备结婚对象。王液因为做带货销售，遇上了有钱多金的英籍华人。在她勾搭上别人选择出国过更好的生活时，宋志成没多久也患上重病离开。
再后来，王液送来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他们夫妻俩竭尽所能给他最好的，却没想最后给了对方一个“宠子如杀子”的阴谋揣测。他都不知道以后下去要如何面对老宋？
而程声礼，后来又回到大城市，重回到他熟悉的建筑行业。因为几年的经营历练，他变得更加游刃有余，很快就在新公司站稳脚跟。跟许愿一起创办的公司，在他离开一年后属于他的那部分股份也低价转卖给了许愿。后来他们偶尔还有打电话，除了小朋友的惦念，其它也止于寻常朋友间的问候而已。
海城这地方，他一个人来，又一个人离开，原来不是所有的奋不顾身，都能结出良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