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面
都说事不过三。
在第四次被忽悠后,绛蔻躺在睡着的岳然身边,看着天花板:【我觉得我被骗了。】
系统:【这不是壳子变成破布娃娃的理由。】
绛蔻置若罔闻:【可能是之前的仇恨拉的太稳,我感觉岳然是真的想在床上弄死我。】
系统:【不要转移话题!修补壳子是要耗费积分的,你现在欠我很多钱你知道吗!】
绛蔻装聋作哑,下定决心:【明天睡醒就把岳然赶走,反正人已经被我吃干抹净,我也是时候出去做正事了。】
系统:【明明是你被吃干抹净……喂!不准装睡!】
绛蔻一觉睡到天亮,沈筝的壳子也跟着修复到50。
不是系统不想全部修补,而是根据这两天的经验,它发现修的越快废的越快,让壳子惨一点,岳然反而会手下留情变得温柔些。
绛蔻照例被投喂后,趁着岳然打扫客厅的功夫,麻利的换上外出的衣裳,随即打开房门,渣女味十足道:“扫完地你就回去吧。”
岳然直起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充满打量,有些诧异她居然还能下床。
稍稍细想,岳然眯起眼,明悟自己还是心慈手软,居然信了沈筝的伪装,真以为这女人嘴上说着快死了就真的快死了。
岳然对自己的心软感到愠怒,怒极之后又微笑:“沈总就这样放我回去?不想再试试……反过来玩我?”
绛蔻坚定摇头:“不想,我现在没有半点世俗的欲望。”
简而言之,腰虚到进入贤者状态。
岳然听懂她的抗拒,唇边笑容微深,思索几秒,颔首:“我明白了,那我晚上再过来陪您。”
绛蔻的表情有些绷不住“晚上?今天晚上你还来?”
岳然当做听不懂她的惊恐,笑意不变:“当然,毕竟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吗?就算没有这个身份,沈总花了大价钱,我也不能让您吃亏,每天一次的上床任务,就当做是对您的报答。”
绛蔻开始后悔自己乱花钱,果断拒绝:“我不需要这种报答,钱不是白给你的,你要还我就真金白银的还!”
别玩肉偿这些虚的!
岳然淡淡看她:“除了身体,我没有能还您的东西。您忘了吗?是你亲口剥夺了我的工作。”
绛蔻一愣,蹙眉:“我只是不让你上班,又没说不给你钱。”
岳然笑了笑,这次笑的略带讽刺:“是啊,你给我的钱,我都会用身体还。”
绛蔻:“……”
没话聊。
她这辈子都跟榆木疙瘩沈溯光没别的话聊!
绛蔻被绕的脑瓜子疼,放弃了再和岳然掰扯的心思,扭头往外走:“算了,我懒得管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她名下产业多,去哪不是休息?
岳然想爬床,能找到她的床再说。
‘糟蹋’沈溯光的终极目标已完成,绛蔻对岳然的态度不可避免的随意了几分。
敏锐如岳然,自然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眸光不由微沉。
时至今日,她已经分不清,沈筝先前对她的百般执着,到底是爱而不自知,还是一晌贪欢便弃如敝履的新鲜感。
不过到了现在,纠结这些也不重要了。
总归,她不可能放过沈筝。
绛蔻打了个喷嚏,随即忿忿:【一定是岳然在背后骂我!】
系统无语:【这也要扯到岳然身上?你对她可真是真爱。】
绛蔻傲娇:【我才不喜欢她。】
系统翻白眼,不想再吃狗粮,转而提醒道:【你手机在响。】
绛蔻低头看去,发现是助理的来电,随手接通:“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有什么事?”
助理连忙挑出重点,将这两天的重要事情一一汇报。
绛蔻进入工作状态,与她聊了十几分钟,聊到结束时,想起一件事:“你和岳然的关系不错吧?”
助理一惊,下意识道:“沈总,我女儿都满月了!”
绛蔻愣了愣:“哦……等会给你补红包。”
助理尴尬的轻咳:“谢、谢谢沈总,我和岳然确实关系不错,她入职那会就是我再带她。”
绛蔻嗯了声,斟酌道:“她虽然辞职了,但是曾经是沈氏的一份子。她母亲突然发病,于情于理,公司都应该派人去看看。既然你和她关系不错,你就带些礼物过去,问问她最近怎样,再说说公司的近况,比如……我身边很缺人,秘书岗位一直招不到新人。”
别扭生硬的好一番暗示后,绛蔻补充:“礼物费用全部由公司报销。”
助理当即精神一振:“好的沈总,我一定将您的意思传达到位!”
绛蔻满意点头:“尽量在两天内给我结果。”
上司给的时间是两天,助理则当天就请假,买了果篮与鲜花,直奔岳母所在的医院。到了地方,她看着熟悉的病房号,这才想起这是自己之前听从沈总的吩咐、亲自给岳母安排的病院。
病房里,穿着病服的中年妇人正在熟睡,岳然坐在床边替母亲掖被角。
助理轻轻敲门,见岳然扭头看过来,当即提起果篮,向她示意。
岳然微怔,眼中掠过异色,起身走出屋子,将门关紧,却不接受助理递来的东西,而是反问:“她让你来的?”
助理见惯了这两人针锋相对,非常自然道:“我是代表公司来的。”
岳然瞥了眼四周,没瞧见沈筝的身影,垂眼道:“谢谢你来看望,我很感激,代表公司就算了,我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
见她这么排斥公司,助理便没直接说出招揽她回来的话,而是看向隔着玻璃的病房,闲来聊天般说笑:“说起来,你妈妈转院的事情,还是沈总亲口让我来办理手续的。”
岳然表情一沉,话语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自己母亲在上个医院里好端端的住着,因为一个转院,突然发病危在旦夕。
岳然不懂医学,但是面对如此巧合的事情,她几乎是本能的想到沈筝——只有沈筝有这个权利,随意摆弄他人的生死。
沈筝本人,也自始至终都没否认。
岳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她可以容忍沈筝折磨自己、一点点的打断自己的脊骨,但不能容忍沈筝对自己亲人动手。
那是她的母亲,是她唯一的、仅存的亲人。
岳然的眸底燃起戾气,就在她被助理的话语重新勾起怨怼恨意时,助理哈哈一笑,后怕般的庆幸道:“你知道就好,幸亏沈总对你的事上心,一看到病例上医生的建议,立马就安排了转院,不然你母亲可就悬了。”
她确实觉得这件事足够幸运,话语里不免感慨起人生无常。
而本该感同身受的那个人,却倏地神情凝滞,极慢极慢的转头看她,僵硬的问:“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