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对不起你
林姜说顾默的乌鸦嘴开过光。
两个人的二胎即便是有胎梦，也没有成为女孩儿，还是个男宝。
让顾默取名的时候，他敷衍的扯了一句：“顾二宝。”
“大名呢？”
“顾霆。”
顾默急着看老婆，对方问他：“那个ting？”
“随便。”
顾默和林姜虽然有资源，但是都比较配合国家制度，从来就没有去查过孩子性别。
而且两个人已经做好迎接小公主的准备了，准备的名字都是小女生的名字。
林姜曾经隐晦的提醒过顾默准备两个男孩子的名字，每次一提起，顾默就捂住她的嘴，说：“不准说，说了就会变男孩儿。”
林姜就不敢再提这个事情。
这会儿真的是男孩子，知道他取名顾霆之后，林姜虽然也觉得随便，但是没有像顾夫人熊他一样，而是笑着问丈夫：“阿默为什么给二宝叫顾霆啊。”
“雷霆万钧，哥哥叫顾钧，弟弟不叫顾霆，叫顾雷吗？”
林姜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完全忘记了当初“顾钧”二字是取自千钧一发，当时林姜也说过，顾小乖是他们重量级的宝贝。
林姜对顾默从来是没有底线的包容，顾夫人也没再开口，但是户口在护士那里出了错，因为孩子爸爸说随便，二宝的名字上成了顾庭。
林姜倒是没生气，只是笑着调侃顾默：“好了，现在大宝和二宝的名字毫无关联了。”
顾默：“……”
二宝虽然名字取得英气十足，可是小家伙长得是最像林姜的。
两岁时就唇红齿白，软萌可人，而且二宝虽然遭到了亲爹的嫌弃，可是他最先学会叫爸爸，不是“巴巴”，不是“粑粑”，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的“爸爸。”
吐字清晰，发音咬的很准。
他长得像林姜，全家最喜欢顾默，顾默就可见一斑的偏心。
比如分肠的时候，顾小乖就是一根，二宝却可能得到一根半或者两根。
比如每次出门的时候，需要顾默带一个宝宝出门，顾默在不采取顾小乖意见的时候，就会告诉林姜，顾小乖不愿意和他出门。
而且二宝的性格像顾默，他从四岁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药品的热忱。
每次爸爸要到医院坐诊的时候，二宝都会帮爸爸拎着包，在等爸爸出门。
顾默偶尔会带着二宝，如果当天不忙的话，还会玩闹的给诊室里的护士把脉，教他分辨药物，告诉他相应的药物应该用于什么病情，什么症状。
但是顾默主要负责的是外科和心内科，虽然杂七杂八的也会看，但是这方面涉猎的比较多。
有一天，来了一个病人，顾默恰好去了卫生间，二宝给人开了门，病人坐下之后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笑着问：“这里怎么就只有小宝宝一个人呢？”
“爸爸去卫生间了，我帮叔叔看病。”
病人递过来一张心电图，笑着问：“爸爸是医生，你是小医生吗？”
二宝对着病人笑的很乖，病人并未完全把心电图交给二宝，怕二宝把心电图撕掉。
小家伙侧头看心电图，小声说：“叔叔要吃的利多卡因的呀。”
二宝刚说完，顾默就从卫生间回来，他穿着白大褂，身上还带着医生才有的胸牌。
看见顾默，病人几乎都没怎么犹豫，直接就把心电图递过去。
顾默看了一眼，低声说：“心律失常一般只有犯病的时候才能做出来，你做心脏彩超了吗？”
“做了，确实是心律失常。”
“要服用利多卡因之类的抗心律失常的药物，我给你开药，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最近的不适是不是心律失常引起的。”
病人觉得奇了，笑着说：“这个小宝宝是医生您的吗？”
顾默看了一眼正在观察办公室里人体器官的小家伙，唇角上挑，“嗯，我儿子，亲生的。”
“儿子啊？我刚才说是女宝呢。”
顾默也没生气，“长得确实有点像妈妈。”
“您儿子刚才就和我说要服用利多卡因。”
顾默又看了一眼儿子，低声说：“可能是误打误撞，平时有跟他说过很多药物。”
病人点头笑着，“看来是有这方面的兴趣，到时候可以培养一下，您也是后继有人了。”
顾默只是笑笑。
他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即便是两个儿子都喜欢和他抢老婆，可是为人父的责任他还是知道的。
要让儿子自主选择。
即便是将来儿子想要扫大街，他也以儿子为豪，并不打算因为自己的热爱就强迫儿子去热爱。
甚至成为儿子的主业。
开了药，顾默把病人送走之后，一把将肉乎乎的二宝抱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人家要服用什么药？”
二宝靠在爸爸的怀里，“爸爸说的，心律失常不药物过敏要服用利多卡因。”
“二宝看到了他的心脏彩超报告，轻度心律失常。”
“二宝认识‘心律失常’四个字。”
没忍住，他低头在二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二宝真棒，晚上加餐！”
二宝一张萌萌的小脸板着，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是小家伙长得实在是太萌了，不仅没有表达出来严肃，反而看上去更加软萌。
“麻麻说了，不可以吃垃圾食品！”
“爸爸买大龙虾！”
“走！”顾默单手夹着二宝，道：“去海鲜市场，买最大的龙虾给宝贝二宝吃。”
……
苏慕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小孩儿。
他也不喜欢姐姐，苏眉仗着自己是父母亲生的宝宝，从小就喜欢压榨他，甚至还喜欢告恶状。
苏外公是一个很明辨是非的人，在苏眉恶意把责任推卸到他身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苏外公溺爱自己的女儿，他并没有点破，甚至在他还称得上年幼无知的时候，慈爱的告诉他，将来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的话，希望他能代替他保护苏眉。
彼时，苏慕还好恶不分，并不觉得养父这句话说的有什么问题。
直到长大了，在书中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苏慕想要去找苏外公核实和他相悖的理论知识时，养父养母双双离世。
离世前，他们唯一放心一下的就是苏眉。
苏慕别的不懂，但是明白一点，他是养子，养父养母对他的疼爱超越亲生的，虽然偶尔偏袒姐姐，但是也并不是什么大错。
他应该回报他们，担负起照顾姐姐的责任。
苏慕确实很厉害，在继承了一个近乎负债的公司之后，能把公司起死回生，并且短短五年就一跃成为了江城新贵，甚至还有跻身一流家族的趋势。
苏慕发觉苏眉对他的感情时，是格外震惊的。
他早就把苏眉当成亲姐姐，这样的感情有违伦理，至少在他的心里有违伦理。
他严厉的拒绝过苏眉之后，这个姐姐却剑走偏锋，在他吃的喝的里面放了加料的东西，他们之间一年后有了一个女儿。
苏慕并不打算娶苏眉，换句话说，是苏眉也不打算嫁给他，在他的百般劝阻下，她还是挺着大肚子义无反顾嫁给了沈家家主。
他只想要女儿的抚养权，他努力的向苏眉争取，甚至开出了条件，表示自己愿意一点股份都不沾，全部让给苏眉，只想要女儿时，苏眉却把他们的女儿送人了。
苏眉憎恨他的不爱，漂亮的脸冷冰冰的盯着他：“苏慕，你说过我对你的感情有违伦理，既然如此，那就一辈子只做筱筱的舅舅。”
她一句话，在他和女儿之间划开一条深沟。
永远也跨越不了。
苏眉说来说去就是嫉恨他不肯负责任，所以用女儿的事情惩罚他。
苏慕第一次见苏筱是在沈家，在知道苏筱被虐待之后，苏眉把女儿接回。
苏慕去了，看见一个小团子，坐在别墅里面上二层的透明楼梯上。
苏眉爱美，把苏筱打扮的也格外的漂亮。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裤袜，一条粉色的裙子，裙边掖在了裤边里，苏慕心脏猛地一跳，他往前走了一步。
苏筱立刻就朝他看来，她身体猛地一缩，眼睛里都是恐惧和戒备。
苏慕心脏似乎被扎了一刀，痛不欲生。
“你是谁？”苏筱奶生奶气。
爸爸！
苏慕却没能把这两个字说出口，沈父的声音遥遥传来：“是舅舅。”
苏慕蹲在台阶旁，把女儿一把抱了起来。
苏筱抱着他的脖颈，用稚气的声音问：“爸爸，舅舅是什么，会打筱筱吗？”
三岁，苏筱已经很会看人眼色，叫沈父爸爸的口吻里带着孺慕。
苏慕想把苏筱的抚养权要过来，苏眉心术不正，很难教出来什么品质高尚的孩子。
可是苏眉不肯。
甚至连见都不让苏慕见。
很长一段时间，苏慕是和沈念相依为命度过的。
他总是现在后花园那个位置，渴盼见女儿一面，一等三个月，却只见到了一个哭鼻子的小包子。
她哭的一张脸涨紫，她不记事，总是叫他“叔叔”。
苏慕教了很多遍“舅舅”，可是第二天再来，她还是会忘。
他把对女儿的想念寄托在了沈念的身上，苏眉倒是没限制两个人的交际，只要苏慕接触不到苏筱就好。
再见到苏筱，是沈念十岁的生日宴，实际上并非是沈念的生日，苏筱打扮的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她坐在别墅的沙发上，趾高气昂，看着沈念。
“我让你给我倒杯水，你怎么那么笨？”
苏筱和沈念长的很像，可是苏慕经常和外甥女相处，怎么会看不出来？
沈念手臂上应该被苏筱给打了，一片红痕。
她不肯，憋着气，坐着。
苏筱扬起手，又要打她，被苏慕拦了下来。
苏筱这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脊背上，苏慕把沈念抱了起来，苏筱也起身，死死的盯着他。
“你要欺负小孩儿吗？你真讨厌。”
沈念伏在他肩上，一句话都没说，一滴眼泪都没掉。
再后来，苏筱就频繁的出现在他视野里，她偏好争强沈念的东西，嫉妒心强，苏慕很快就明白，他是一个工具，是苏筱对付沈念，证明自己胜过沈念的工具。
苏慕不想女儿成为这种人，他很坚定，处处维护沈念。
这种维护长达十多年，直到苏筱碰见了一生也无法企及的人。
甚至女儿还干了特别混账的事情，在喜欢的人失忆之后，仗着名字的优势，踢掉沈念，和江赫承在一起了。
知道苏筱用的方法之后，苏慕的身体和心跳都冷的无以复加。
和苏眉一模一样的手法，绝情至极。
苏慕打算告诉江赫承真相的时候，苏筱到了他的别墅。
“你到底是谁的爸爸？”
苏慕宛如当头棒喝，他目光阴沉，“你早就知道。”
“你这样做不对，江赫承会恨你的。”
“我能让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苏筱告诉苏慕，她有一个朋友，是一个擅长催眠的心理医生。
“你已经帮沈念压榨我那么久了，该帮帮我了吧，我是给江赫承下了药，如果不是他，我已经被人拉到了巷子，很多人，我已经受到了惩罚！”
“你如果不帮我，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
“我不欠沈念的，当初是沈念的爸爸答应我妈，不会再要孩子的，我恨沈念，如果没有她，江赫承一定会爱我的。”
苏筱过于激动，他这一辈子血脉相连的人，只有这么一个。
他做了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劝沈念堕胎。
医院的产房里有血腥气，沈念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舅舅，别人都是来生宝宝的，只有我……”
苏慕那一刻，心脏似乎掺进了灰，想要救救外甥女，却自己深陷泥沼，怎么也走不出来。
沈念到底底子虚，没办法打掉。
怀孕七月，沈念知道了江赫承和苏筱的事情，不顾阻拦去了水湾林谢。
当天就被苏筱拽下了楼梯。
得到消息后，苏慕就开车去医院，他看着林砚发来的消息。
【沈念命悬一线，你的心脏能和她配的上。】
苏慕淡然的删掉了短信，坦然赴死。
这是苏筱欠的债，他这个父亲该替她偿还。
临死之前，他还是见了外甥女，她哭的双眼红肿，拽着他的手，悲痛欲绝。
“舅舅，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宝宝，不要江赫承，你不要死。”
苏慕第一次体会到万念俱灰。
明明念念，是那么善解人意，乖巧明媚的女孩儿。
“是舅舅，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