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人的悲欢与我无关
到了成衣店，给观堂挑了两套长衫，一件交领长衫的，一件圆领袍。干脆还买了两条蹀躞腰带，一条缠枝纹的深色布腰带。
观堂在成衣店里啧啧称奇，这一路上也看过来了，这个时代的汉服风格种类挺多的，像是几个朝代混合的，花样也不少，堪称百花齐放，这手艺搁现代的话全是重工了。
俩人逛到街边，有卖头饰的摊子，上面簪子，束发冠比比皆是。观堂尽力阻止，观大壮还是给他买了两套。
观堂简直欲哭无泪，这么长的头发，绑个高马尾就很不容易了，戴冠簪起来，这，太难了吧。
观堂以前穿汉服都是带假发，往头上一披就行了，还真不会整这些发型，罢了，到时候琢磨琢磨吧。
观堂在摊位上挑着买了几根发带。因着俩人在摊位上买的多，摊主还送了朵簪花。
观堂本来不想带的，但是看大街上男女老少都有簪花，簪花在这个时代好像是件很普遍的事，观堂纠结两秒就心安理得的戴上了。
坐着牛车又是一路跌跌宕宕，晃晃悠悠。快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好在这个时代没有污染，月亮像个圆盘似的悬挂在天空，照的路上亮堂堂的。
观堂双手支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躺在牛车上，看着布满繁星的天空，听着此起彼伏的鸣叫声。“今人已见古时月啊。只可惜，今宵绝胜无人共。”
“你小子嘟囔什么呢。”观大壮头也不回的问道。
观堂摇着腿，漫不经心的回答：“没什么。诶，爹，你会唱歌谣吗？”
“嗐，我不会，不过你李叔会，他唱的好听。而且他不光词唱的好，琵琶也弹的好。”说着观大壮哼了几句调。
观堂跟着调子晃了晃脚打拍子，这个调子有点儿烟雨唱扬州的感觉，但是又不太一样。观堂对音乐没什么研究，只觉得这个调子还蛮好听的。
“诶，爹，你当初为什么和娘和离？”
观大壮轻描淡写的说道：“这都是提前说好的。”
观堂却从这淡淡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恨意。
观大壮从未在观堂面前提及两人的恩怨，但观堂的记忆里几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不对劲。
记忆里，没有和母亲温馨的场景。观堂不知道父母怎么和孩子相处的，但是他有爷爷奶奶，他感受过亲情。
在他有记忆以来，从未见到两人在一间屋子里睡过，甚至很少在一起呆着，连话都不说。观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爹，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观堂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伸出手以星幕为背景，画了个人形。
“呿。”观大壮赶着牛拐弯。“有。”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因为喜欢跟在一起是两码事。”
观堂不太理解这句话，他枕在左手臂上，右手食指在画的眼睛处轻轻点着，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说了句话。
“爹，我好像也有喜欢的人了。”
观大壮闻言笑了起来：“知道了，傻小子。明天就去帮你问问。”
观堂的手在画的人形头顶的位置抚了抚，笑的一脸灿烂：“谢谢爹！”
观堂总觉得李青云和自家老爹的关系不太对，最起码，自家老爹肯定是喜欢李青云的，看李青云对自己老爹也不是没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这样子却没在一起。难道是因为原身的娘？
观堂好奇的问：“爹，你为什么要娶娘？你们之间，好像没有感情。”
观大壮沉默着赶着牛车，半晌，才说了句话，声音里浸着难过，仿佛能窥见一丝遗留下来的绝望。
“这是他们求来的。”
观堂听出了异样，从牛车上坐起来，看着观大壮的背影。
“他们？”
观大壮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着：“以往我都会尽量避免和青云碰面，这次是想着让你们见一面，以后你替我送就行了。”
观堂有些惊讶，扭头看去：“为什么？你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怕像今天一样情不自禁。”
“啊？”
“啊什么，你爹可是个正常男人！老看着喜欢的人在眼前晃，谁能忍得住。”
观堂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许晚寒，那确实，喜欢的人在面前，却不能在一起，那也太戳心了吧。幸好老爹答应明个帮自己上门提亲，感谢老爹牵桥搭线。
但是观堂不理解，为什么要怕，不懂就问：“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怕，李叔明明也……”
“是他和你娘求的。”
观堂哑口无言，老一辈儿的情感都这么复杂的吗？
“爹，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这。”
“这事儿说来话长啊。”
“那就长话短说。”
“你个臭小子。”
“爹，说说呗。我又不介意，只要你喜欢，我都是支持的。”
“你娘是青云的表妹。”
观堂目瞪口呆，这什么意思？因为这李叔才不同意吗？那是，这搁我我也不乐意。
“那时候我像你一样年轻，莽莽撞撞的，喜欢就想着说出来，青云也答应了。我以为在一起了就是一辈子。当时欢喜的睡不着，跑山里呆了三天，猎了头熊给他送了过去。”观大壮语气淡淡的。
那时候的观大壮意气风发，猎到了熊之后，匆匆处理了一下伤口，换了套干净衣裳立马去找自己的爱人。
“青云，你快来，看，我特地猎的熊。你不是怕冷吗？冬天的时候可以铺在榻上，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
观大壮眉飞色舞的绕着李青云打转，李青云看到观大壮也很开心，但很快就愁眉不展的望着观大壮。
观大壮吓了一跳，赶紧把李青云抱到榻上，捧着李青云的脸，帮他把皱着的眉揉展开，哄道：“谁惹青云不开心了？告诉我，我替你报仇。来，笑一个，你皱眉皱的我的心都跟着难受了。”
“观大哥，我，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好，你说吧，我都听你的。先让我抱一下吧，咱们都四天没见面了。”
观大壮半跪在踏脚上，抱住李青云，脸埋在李青云怀里不愿起来。
李青云用手指捋着观大壮的头发，轻声说道：“观大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吗？”
观大壮闭着眼睛懒洋洋的抱着李青云，三天没休息好，这会儿有些犯困：“怎么了青云，你说。”
“你，你能不能先娶我表妹。”
观大壮闻言抬起头，一脸震惊：“青云，你是不是口误了，你是不是让我娶你。你放心吧，我都在准备了。到时候你看看缺什么，我都买好。你想住镇上还是跟我回村？想住镇上的话，你挑个位置，我买下来，到时候……”
“你没听错。观大哥，上次你过来我表妹看到了，她最近一直闹着自杀，非要嫁给你，我，我……”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观大壮站起身。
“我喜欢的人是你，我要娶的人只能是你。李青云，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了和我在一起吗？你是反悔了吗？”观大壮紧盯着李青云。
“我没有反悔。观大哥，表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以死相逼，我真的没办法，观大哥。”
观大壮沉默的把李青云搂在怀里，他见不得李青云流泪。
“只要我拒绝你表妹不就行了。你没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吗，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
李青云流着泪没有说话，只是乖顺窝在观大壮怀里。
观大壮轻柔的给李青云擦掉眼泪：“青云，别哭了好吗，我压根就没跟她说过话。我明天跟你过去拒绝她，只要她死心了不就行了，到时候再给她找个人嫁走。”
李青云抬着头带着鼻音问道：“真的吗？这样能解决吗？”
“肯定能。你真忍心我娶她啊，我可是你的人了，对你守身如玉，除了你，谁都不行。”观大壮悄摸摸的凑过去，低下头含着李青云的下唇，黏黏糊糊的说着话。
李青云顺势踮着脚张开嘴，过一会儿直接被观大壮举着抱了起来，李青云一声惊呼，按着观大壮的肩膀，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个视角看世界。
观大壮坐在榻上，让李青云跨坐在自己腿上，揉了揉李青云的小腿，轻声哄着：“是不是腿酸了，我给你揉揉，来坐这儿亲。”
李青云搂着观大壮的脖子，红着脸贴了过去，闭着眼睛伸出舌尖，观大壮轻笑了一声，用力含住。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李青云气喘吁吁的趴在观大壮肩侧，呼吸间的热气一直冲着观大壮的耳后。
观大壮忍了忍没忍住，单手抱着李青云起身去锁门。
“啊！观大壮，你吓我一跳。放我下来。”
“现在放下来，一会儿还得抱，多麻烦。”
一只手抱着李青云，一只手锁好门，观大壮迫不及待的往屋里跑去，还颠了两下，吓得李青云紧紧搂住观大壮。
把李青云放在床上，观大壮半跪在脚踏上给李青云脱掉鞋子，站起身快速脱起了衣服。
李青云支起身子，刚好看到观大壮身上的伤口，心疼地凑过去吹了吹：“你受伤了，我这儿有药，先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