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欲收徒
房间里，几个人显得有些拥堵。
卿化坐在一条椅子上，李元则是坐在那张狗窝一般混乱的床上，狠狠地瞪着秦卓，想要宣示主权。
秦卓环顾四周，只觉得自己如在梦中，从没有见过这么拥堵的房间，自己转个身一定会碰到东西。
算了，出门在外，主人家也不容易，就随和一点吧！秦卓如是想着，很是“给面子”的走去那张狗窝，啊不，那张床上坐下来。
和两个陌生孩子相处，他居然有一些拘谨的感觉，他在宗门里接触的都是毕恭毕敬的弟子和客客气气的老顽固，哪里见过三个人面面相觑的场面。
不过想起自己是长辈，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你们俩平时都读些什么书？”
“《仓颉篇》《爰历篇》《博学篇》《礼记》……”李元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数，看那架势好像数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在李元说了好半天之后，发现卿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旁边的秦卓低着头，仔细一看，睡着了！
感觉附近催眠的声音没有了，秦卓睡眼朦胧抬起头来：“啊？我没睡，你继续说！”
李元挠挠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卿化端着一个脚盆走进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洗脚水。
看着李元跃跃欲试的表情，卿化用眼神制止，李元只当没看见，热情的去他手里拿盆。
卿化一个闪身避开了他：“让客人先洗啊！”
李元悻悻地坐下来。
……
一夜无话。
三个人度过了沉默且尴尬的一个夜晚，每个人都觉得不太舒服，尤其是卿化。和以往恭敬以对的师傅在一个房间里睡觉！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尤其是当他心潮起伏睡不着的时候，听到了师傅浅浅的呼噜声。
当年勤求为弟子，
皆将疑义问先生。
与君相识因习武，
岁月弥多别有情。
“师傅，别来无恙。”卿化睡着前，在心里想道。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了。
嗯？早上？
天空黑漆漆的，雨水哗啦哗啦的，覆盖着每一片空间，声音响亮却不刺耳，让人想回被窝再睡一会儿。
早餐整齐的放在桌子上，安娘子一如既往在厨房里忙碌，卿老汉不知上哪里忙活去了。
秦卓打着哈欠离开了那个可怕的房间，寻思着找个机会和卿化家里人说说，看能不能把他弄回去。
这可是个好苗子啊！好好培养，下一次宗门里排名赛的自己这一系就不用吊车尾啦！
秦卓的内心os并不为人所知，但他还是心虚地看了看周围，生怕自己的小算盘被发现。
整理好了措辞，秦卓小心翼翼地靠近厨房：“卿夫人，你在忙吗？我想与你商量个事情？”
“君子远庖丁秦先生不知道吗？”安娘子冷冰冰地扔出来一句话，然后啪嗒一下关上了门。
“砰！”这是门和不小心靠的太近的秦卓先生亲密接触的声音。
“啊！”这是秦卓先生的惨叫声。
秦卓看和安娘子好像不太好谈，决定找孩子的父亲谈谈。
“我仙去的师傅说的没错，女人都是老虎，可怕的很。我还是去找他们的爹谈谈吧，男人才是一家之主！”一开始觉得女人家心软的秦卓迅速推翻了自己原来的想法，在一块萝卜地里找到了卿老汉。
“先生有什么事吗？”卿老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好奇地看着滴雨不沾的秦卓。
“啊～是这样，我很感谢你们家对我的招待，我看你们家的孩子，那个叫卿化的，天赋不错，就想着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浪费了，应该好好培养一番。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意见，可愿意让他随我去习武修炼？”
卿老汉在雨水里辨别了很久，才听清楚他说的话，憨笑着说：“我作为他爹那肯定是不舍得孩子出远门吃苦的，我现在有一把子力气，可以给他顺遂的日子过。干嘛要让他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苦头呢？”
秦卓刚想劝说，就被卿老汉拦住了：“你也甭想劝着我，我同意了也没有用的。你得问问孩子娘，我们家孩子娘拿主意，问我没用的。”
他挥挥手示意秦卓离开，溅起雨水都弄脏了他本来干净而干燥的衣服，连忙抱歉的笑了笑。
秦卓一下子犯了难，一下子吃了两个软钉子。
难道是习武这个名头不香了？还是宗门这个词不好用了？还是他看起来像个人贩子？
之前他们宗门两年一次的对外招收弟子，那人群是趋之若鹜，那比试台上日日人满为患，尽管每天都有人受伤落败，尽管最后只收那么三百个人，却依旧有成千上万的人飞蛾扑火般、毫无把握就来碰运气，直碰得头破血流才肯离开。
不过秦卓收徒弟的强烈决心并没有被打击到，他决定找卿化本人谈谈。少年人嘛，血气方刚，试马江湖是梦想，横刀仗义不足夸，肯定很好骗…很好劝的！
于是，秦卓把蹲在院子门口看雨的卿化拉到了房檐外头。
厚大的雨滴没头没脑地砸在卿化身上。
卿化看着秦卓自己运起灵力挡雨：“……”
难道就你会挡雨？
要不是你在这里，我用灵力挡雨那也是随随便便信手拈来的呀！而且干嘛把我拉到雨里来？
我知道，你急着收我为徒，但也没必要在雨里谈人生吧？
难道是这样气氛会比较感人吗？
卿化看着自己湿透了的衣服，感受着打湿了的沉重的头发，已经开始摆烂了。
“你想不想……想不想来我的宗门玩？只要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修炼哦！”
秦卓的眼神里充满了诱骗意味。
“去你说的宗门里可以长生不老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李元好奇插嘴。
“这…如果足够努力，那…那当然是…呃…可以的！”秦卓有点想打人，修炼得当是能延长人的寿命，修炼到极致当然可以长生不老！
但是，问题是！没有哪个现在活着的人真正达到了这一境界，连挨着边的人都没有！
算了，先把卿化忽悠进去，再慢慢解释好了！
“那足够努力是多努力？你做到了吗？”李元这个问题小能手继续发问，显然是对这些事非常好奇。
卿化看着这个家伙，不由得感叹一句，这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厉害，像李财主一样的睚眦必报呢！
秦卓语塞。
“咦？你们两个怎么都在淋雨，快进来快进来！”秦卓突然开始躲进屋檐里，并且试图把卿化和李元拉回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卿化回头一看，自己娘亲刚刚从厨房出来招呼几个人吃饭，此刻正目瞪口呆看着站在屋檐里一身清爽的秦卓和两个浑身湿透的孩子！